嬌妾為寵 第17節
程淮平“砰砰砰”的連磕了幾個響頭,只磕的頭暈眼花還不肯停下。 “微臣已經年逾四十,就這么一個女兒,如今她既犯下了此等十惡不赦的大罪,微臣也無臉求的得皇上原諒?!?/br> “子不教,父之過。微臣未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才縱的女兒釀下了今日的大禍。微臣愿一同受罰,還望皇上看在微臣的愛女之心份上,饒了她一條賤命吧?!?/br> 不過片刻,額頭上已是血rou模糊一片。 景和帝依舊沒有說話,殿中陷入了沉寂中。 少傾有消息傳了來,褚泉附身到景和帝耳邊,小聲道:“程小姐與那狂徒已經清醒,正一個勁的求饒呢,只那狂徒并非是宮中侍衛和太監,而是程小姐的表哥,名喚魏淮?!?/br> 既如此倒也好辦了。 他也是自年輕過來的,哪個年輕人不是饞嘴貓似的?一時情難自禁也是有的。況定國公雖威勢不如從前,可到底余蔭尚在,沒道理為了這么點小事,傷了君臣之間的和氣。 “你啊你,你跟朕一樣都是老糊涂了,眼睛花了,耳朵聾了,心思也不靈透了。女兒有這樣的心思,你這當爹的竟然毫不知情,今兒朕做主,給兩人賜婚,好好回去過日子去吧?!?/br> 程淮平不明所以,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便謝了恩出了養心殿。 ...... 殿內。 皇后輕笑道:“難得皇上高興,要不要再成全一對佳人?” 景和帝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兒子,又看了看溫柔賢惠的沈玉珠,細一瞧當真是一對璧人。 他看向沈玉珠,沉聲道:“今兒你只當朕是個尋常替兒子求親的父親,愿意或是不愿都無妨,朕赦你無罪?!?/br> 姜行舟垂手而立,神色淡漠。 沈玉珠紅著臉跪下行禮道。 “臣女謹遵皇上和皇后的旨意!” 第15章 前些日子兒臣得了一蘇州…… “臣女謹遵皇上和皇后的旨意!” 柔聲才落,殿中諸人的目光便都瞧向了姜行舟。 姜行舟眉眼低垂,神色如常,這樣的平靜倒是讓沈玉珠心里起了不好的預感,就在她心下忐忑不定的時候。 男人醇厚的聲音傳了來。 “兒臣也無異議!” 皇后大喜,面上笑容盛開,眼角和嘴角的細紋堆疊而起,只這笑容不過呼吸間,就聽姜行舟又說了句。 “不過......” 皇后的笑意斂去,她便知道事情不會這么輕易就成了,只剛才姜行舟已親口應下了這門親事,她倒要看看他還能說些什么。 景和帝目色平靜的看著姜行舟,喜怒不形于色,遇事不慌。 他這兒子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是愈發老成了。 “你有何要求盡管提!” 姜行舟對著周棟使了個眼色,周棟便退下了。 “父皇和母后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兒臣得了一蘇州來的美人,此女姿容絕色,伺候兒臣很是盡心,兒臣喜歡的緊。今兒母后既然提了賜婚一事,兒臣想著不如將人一道迎娶回府?!?/br> 皇后聽他說完,一顆心落回了肚子里。 她原打算借著為景和帝沖喜一事,逼著姜行舟應下這門婚事,可誰料到又出了程素清與人野外茍合這一檔子事,可好在兜兜轉轉一大圈,事情竟然如了愿。 景和帝皺起了眉頭。 “是哪家的姑娘?” 姜行舟躬身道:“就是一商戶之女罷了?!?/br> 景和帝心道難得他這兒子開了竅,喜歡的便留下吧,做個侍妾也無妨。 誰知姜行舟又開了口,“早些年兒臣有一心儀之人,奈何造化弄人,今生無緣與她結為連理。兒臣心中頗為惋惜,發誓此生絕不立旁人為正妃?!?/br> 說完又看向沈玉珠,“如此就得委屈沈小姐做本王的側妃了?!?/br> 陰沉沉的目光落在了沈玉珠的身上,她不覺打了個寒顫,手指死死的攥進了掌心里,她原本答應了姜行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可他哪里知道,她心儀他已久,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只怕此生就再也無望了。 當年她年紀尚小,有一回春獵她隨著父親一起去了京郊獵場,那個時候她才將學會騎馬,興致正高,偷偷背著父親騎了一匹黑馬,誰知那馬兒性子烈,險些將她摔了下來。 當時是姜行舟救的她。 即便過了這么多年,她都記得當年的姜行舟是何等颯爽英姿,他像是展翅的雄鷹一般自遠處而來,將她救下。 這些年姜行舟頗得景和帝的恩寵,她想著以自家的家世定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小心翼翼的將心中的念想藏起。 直到國舅府來了人,說要促成這門親事。 父親沈廣均來問她,“我們忠肅侯府雖比不得以前了,可也做不出拿女兒來換取榮華富貴的事?!?/br> 她羞的滿臉緋紅,只丟下一句“但憑父親做主”便跑開了。 那些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看外頭的天都覺得格外的藍,可后來睿親王府也悄悄的派人送來了消息,讓她不要同意這門婚事。 她當時心如死灰,忍淚應下。 可今兒再次見到姜行舟,她胸腔里的那顆心還是不由自主的跳快了幾分,所以她暗暗下了決心。 要為自己的未來搏一搏。 皇后忙接過話茬,笑道:“世間的女兒家所求的不過是個稱心如意的夫君,哪里會計較這些?況這正妃之位也不過是個擺設,既如此側妃也就相當于正妃了?!?/br> 沈玉珠的神經緊繃著,極力的忍著顫抖之意。 “娘娘所言極是?!?/br> 姜行舟收回了目光,靜候在一旁。 ...... 綠蔭軒。 “姑娘,剛才可嚇壞我了?!毕暮烧弥鴿衽磷咏o寶鳶敷臉,“不過姑娘膽子可真大,若是換了我,我才不敢打國公府的小姐呢?!?/br> 寶鳶的眸子里有著殘留的冷色。 “往后要想再見,只怕也難了?!?/br> 夏荷“啊”了一聲,滿臉困惑。同在京城,怎的見面就難了?她還沒來及開口問,門外周棟就快步走了進來。 “姑娘,王爺有請!” 寶鳶起身理了理衣裳,“去哪兒?” 周棟在前頭引路。 “養心殿?!?/br> 聞言,寶鳶的神情一頓,今兒可真是諷刺。前世她心心念念入宮卻不得,現在不僅入了宮甚至還要見到皇帝了。 依著夏荷的話,這樣的福氣可是旁人想求也求不來的呢,等往后她有了孩子,也可以同孩子們說一說呢。 養心殿外,守衛森嚴。 匾額上燙金的養心殿三個字,在日頭下顯得格外的莊嚴肅穆。 說不緊張是假的,寶鳶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了心緒,隨著周棟進了殿中。 輔一進殿便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她秀巧的鼻子微微動了動,仔細分辨著香料中所用的材料,正走神呢,聽到一聲咳嗽聲,便跪了下去。 “民女聶寶鳶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br> “民女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聲音輕柔悅耳。 景和帝打量著堂下的年輕女子,只曉得身段窈窕,聲音好聽,“你便是老十六所喜歡之人?抬起頭來讓朕也瞧瞧?!?/br> 寶鳶緩緩的抬起頭來。 景和帝點了點頭,“模樣倒是不錯,既如此這門婚事朕允了!” 婚事? 寶鳶心頭滿是疑慮,婚事?誰的婚事? 皇后原本還有些不放心只當姜行舟空出正妃之位乃是緩兵之計,如今見寶鳶生的嬌媚,身段風sao,一顆心倒是落了地。 天下間的男人莫不如此。 皆都貪念年輕貌美的。 連一向冷情冷性的姜行舟也不外如是。 姜行舟態度誠懇的開了口。 “沈小姐出身侯府,身份自是不必說了,可寶鳶卻伺候兒臣在先,兒臣不愿薄待了她,還請父皇恩準,讓寶鳶同為側妃之位,與沈小姐一同嫁入睿親王府?!?/br> 此話一說,滿殿寂靜。 沈玉珠死死的咬著唇,讓她堂堂一個侯府嫡女跟一個商戶之女平起平坐? 這屈辱之事如何使得? 景和帝抿著唇,撫著額下長須。 “你是親王,身份貴重,若是娶了一個商戶之女為側妃,傳出去......” 姜行舟未等景和帝說完便插話道:“兒臣只是個親王,又不是未來的君王,實在無需什么實力雄厚的岳丈家撐腰?!?/br> 他又看向了皇后,“誠如母后剛才所言,兒臣只是一介閑散王爺,娶妻娶妾自然只求自己個喜歡的就成了,實在無需被身份地位所絆。母后,您說呢?” 皇后扯了扯嘴角,偏頭看向了一旁的景和帝。 景和帝坐直了身子,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