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19節
紀挽棠一怔,隨即點頭又搖頭:“其實嬪妾與林夫人昨日才相識,只是聊天間覺得頗為興致相投?!?/br> 隋定衍點點頭,見她不自在,柔下聲道:“不用這么拘束,朕只是隨便問問。衛國將軍與朕自幼便相識,他這人英勇善戰,忠心護主,想必他夫人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母親品級不夠,不能時常進宮,日后若是覺著無聊,可以下帖讓她進宮陪你?!?/br> “可以嗎?”紀挽棠驚訝,隨即開心起來,“那嬪妾又多了個能說話的姐妹呢!” “有何不可?!彼宥ㄑ艿恼Z氣不見起伏,仿佛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若是想要什么,想見誰,便同朕說,不過是一道令罷了?!?/br> 聽到這話,紀挽棠卻沉默了:“陛下,嬪妾知道你是想讓嬪妾開心,可是現在的生活便足夠了,索取的越多,付出的便也會越多,有您在身邊,嬪妾已經心滿意足,不能再貪心了?!?/br> “臻臻……”隋定衍手指驀然收緊,按理說,這是他一直想要的寵妃,安分守己,不驕不躁,可是真見到自己寵愛的女子步步謹慎,仿佛多要一分便會失去所有,他就忍不住心煩意亂,這不是他想要給她的生活。 夜晚降臨,紀挽棠穿上絡夏縫制的真絲睡裙,上露肩頭,后背只有兩根細繩搖搖欲墜,十分誘人。 揮退宮人,殿內只剩二人,紀挽棠半褪外衣,露出在隋定衍看來有些衣不蔽體的睡裙,摟住他脖頸,用力吮.吸他的唇。 呼吸漸漸沉重起來,然而這時,隋定衍卻往后退了退,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往前:“等等?!?/br> “?”紀挽棠想了想,看向自己穿的裙子,紅著臉遮了遮,“你不喜歡嗎?” 隋定衍撇過頭,頗有些狼狽:“不是……臻臻,你先把衣服穿上,朕有些話想說?!?/br> 紀挽棠乖乖穿上衣服,隋定衍稍作平復,摸了摸她的頭:“臻臻,朕知道,你從前受了許多苦,所以總是瞻前顧后,可是有些東西,你要自己去爭取。人是會變的,朕會,你也會,但朕保證,只要是合理的,你若是想要,朕都會給你?!?/br> 今日的隋定衍與從前都不一樣,從前的他總是帶著些高高在上,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握中,但今日的隋定衍卻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把她捧在手心上。 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曾如此對其他人,但至少此時此刻,紀挽棠暫時卸下了心中的防備。 前生今世,能如此為她著想的人絕不會超過三個,這份心,叫她有些感動。 “陛下……”她投入他的懷抱,恃寵而驕,“那嬪妾的第一個愿望,便是在瑤華宮,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我可以在你面前做個任性的人?!?/br> 隋定衍寵溺地揉揉她腦袋:“好,在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都聽你的?!?/br> 紀挽棠粲然一笑,重新親上去,隋定衍將她一把抱起,放入帳中。 “等等、不要……陛下,你說過會聽我的……” “嘶……你要朕如何?” “你先親我嘛,親這里、親這里……還有這里……” “……還不夠嗎?” “不夠,還不夠!” 第31章 太液池 同游太液池 “昨日皇上又留宿瑤華宮了?!睆堝诘顑? 正值春夏之交,門外本應是綠葉蔥蔥,可不知怎的, 她瞧著, 只有蕭瑟之意。 翠微宮很大, 很空, 可這么大的地方,除了她, 竟別無旁人。 她就這么呆坐著,雙眼失去焦距, 喃喃道:“這翠微宮, 他一次都沒有來過, 一次都沒有……” 說著說著,她的淚就掉了下來, 她不明白, 自己差在哪里,在閨中時,她也是百家相求的好女, 為何來到宮中, 為何她只求皇上一人,卻遙遙無影呢? “為什么、為什么!”殿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吼聲, 殿外的宮女嚇得各個臉色發白,張妃又在發瘋了。 片刻后,里面安靜了下來,張妃忽而仰天而笑,淚水被擠壓著落下,一串又一串:“不就是寵愛嘛, 本宮父親救過皇上性命,誰都不能比過我,比過我!” ** 芍藥宴后,皇上越發寵愛純月儀的事早已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曉,陛下只要入后宮,便只宿瑤華宮,叫其余嬪妃心中萬分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純月儀,能得皇上如此寵愛,即便短短幾日,那一輩子也無憾了。 金貴人便是其中一人。 她嫉妒純月儀,除此之外,她還對這個女人有滿滿的怨意,認為如若不是純月儀橫空出世,如今受盡萬千寵愛,被后宮所有女子羨慕,甚至能將嫻妃踩于腳下的,是她! 就不該有純月儀此人! 然而即便她萬般詛咒純月儀,人家依舊風頭無倆,絲毫沒受影響。 眼見皇上還沒有要招幸她的意思,等了足足兩年的金貴人坐不住了,好幾日都往表姐胡妃那兒跑,話里話外滿滿的爭寵之心。 可胡妃多年無寵,也就因權勢位分有些威勢,她如今就算站在圣宸宮門口,皇上也不一定會見她,更何況直接舉薦金貴人,此事只能慢慢籌謀。 再加上近期寧庶人寧佳之事著實讓胡妃焦頭爛額,寧佳既是戴罪之身,又懷有龍裔,皇上不想讓她過得好,卻又不想讓她腹中孩子過得不好,這番復雜的情緒可讓胡妃費盡了心。 冷宮陰冷潮濕,門窗破爛,寧佳此等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能接受如此羞辱,她甫一進冷宮,便叫嚷著要見皇上,宮女太監們都因為她腹中孩兒不敢攔她,要不是她去的及時,說不準就真讓寧佳跑圣宸宮去了,到時候受罰的可是她,而不是寧佳。 寧佳那里一刻都放松不了,她天天苦口婆心去勸也不見成效,表妹又急吼吼地來要她安排侍寢之事,她怎么安排,哪有精力安排! 故沒兩天,她便不耐起來,好生說教了金貴人一番,讓她不要如此沉不住氣,純月儀現下剛得寵不過兩月,皇上正是新鮮的時候,哪能輕易就讓人撬了墻角。 可金貴人早就忍不了了,她整日想著純月儀是如何得寵,皇上如何寵愛她,整顆心就像是被火烤一般炙熱,滿腔心思皆是妄想獨得恩寵,只覺得胡妃不肯幫她。 金胡兩家聯姻已久,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胡妃不得寵,又無子,金貴人這才被安排進宮,兩人消息互通,都知道家中在宮里安插了哪些人。 金貴人見胡妃對她如此不上心,頓時起了怒火,心想道:你既然不肯幫我,那我就自己幫自己,等日后我得寵了,也別指望我拉你一把。 ** 近日前朝風平浪靜,各地沒什么天災人禍,隋定衍便定了個日子給自己放了半天假,想著臻臻整日都只能悶在這么大點地方,實在無趣,趁現在還不是最熱的時候,想帶她去太液池賞景。 太液池位于皇宮北面,占地足有上百個宮殿那般大,其間還有兩座島嶼,一眼望去,疊瀾不定照天井,側影搖蕩晴翠長。 隋定衍心情煩悶時常常會來此放松,望著如此廣闊的湖域,心自然也就變得寬廣起來。 只不過他從來都是一人獨行,久而久之,這里就不許后宮之人隨意入內,此次兩人攜手相至時,天高湖闊,十分自在。 風柔柔拂面,紀挽棠張開手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不由感嘆道:“這里真美?!?/br> 隋定衍見她喜歡,不由浮上笑意:“你若是喜歡,朕帶你常來?!?/br> “那可不行,陛下日理萬機,可不能只顧著嬪妾這個小女子呀,只這么半天,嬪妾就滿足了?!?/br> “嘖,”隋定衍捏了捏她耳朵,“想這么多做什么,朕還不至于抽不出空陪你。等天再熱些,朕就帶你去溫德行宮避暑,那里的湖更漂亮,你若是見了,定會喜歡?!?/br> “真的??!”紀挽棠眼睛咻忽亮了,連忙拉起他的手,作勢拉鉤,“那嬪妾要一個承諾,否則誰知道您會不會耍賴?!?/br> “朕耍賴?”隋定衍還沒聽過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能讓朕出爾反爾的人還未出現,難不成你想做第一個?” “嬪妾才不想呢?!奔o挽棠明目張膽地白了他一眼,隋定衍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這幅模樣可愛得緊。 兩人慢悠悠走在湖邊,偶爾說兩句話,明明是很平常的對話,很平常的狀態,可隋定衍就是覺得特別舒心,甚至讓他有一種不想停下來,永遠這么走下去的奇怪想法。 直到半個時辰后,紀挽棠又不行了,本來還只是扯著隋定衍的袖子,后來挽著他臂膀,到了最后,整個人都要掛在他身上了,苦著臉道:“陛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啊,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嬪妾實在走不動了呀?!?/br> 隋定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忍不住說她:“這才走了多久,平日里你也不太愛出門,更不愛站著,孫太醫都同朕說了,你的身子,就是缺少鍛煉,若是每日出來走走,說不準……” “說不準什么?”紀挽棠好奇,她倒不是不鍛煉,只是單純不喜歡走路與長久站立,她更喜歡躺著的運動,比如臀橋、仰臥起坐之類的。 隋定衍不說了,只是眼神掃過了她的小腹,忽而蹲下身:“上來吧?!?/br> 紀挽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停下腳步:“陛下,您這是做什么呀!” “你不是說累了嗎?”他竟反問了一聲。 紀挽棠心中吶喊,可是、可是、可是這也太不合規矩了吧! 眼前的男子明明穿著最尊貴的繡龍錦袍,卻心甘情愿彎著腰,催促道:“還不快些?” 紀挽棠忽一咬牙:關我屁事,是他自己自愿的,我是被迫的,我一個穿越的,難不成還怕這些? 于是她心一橫,一咕嚕爬了上去。 他們倆身邊的宮女太監都遠遠綴在后邊,但還是能清晰看到兩位主子的動作,先是見到皇上蹲下身,眾人目露不解,然后竟看到純月儀趴了上去,就這么無比自然地趴在了尊貴的龍背上! 頓時,人群中抽氣聲接連不斷——老天爺啊,這是他們高高在上的圣上會做出的事嗎?他們莫不是在做夢! 前面兩個人渾然忘記了身后一大波宮人,紀挽棠緊緊摟著隋定衍的脖子,才走了幾步,就心虛問道:“陛下,您累不累啊?!?/br> 隋定衍腳步一頓,冷笑一聲:“在你看來朕如此羸弱嗎?” “當然沒有啦,”紀挽棠連忙補救,“陛下英明神武,嬪妾這一點點重量算得了什么,嬪妾只是關心陛下嘛?!?/br> “不累?!鄙硐氯酥煌鲁鰞蓚€字,絲毫沒有要放下她的跡象。 紀挽棠見他確實沒有什么勉強的神色,便理直氣壯享受起來,正巧她還沒有如此高的感受,趁著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趕緊往太液池望去——果然站的越高,看到的風景就越美啊。 只是一會后,她動了動身子,忍不住在隋定衍耳邊偷偷道:“陛下,再高些,您的背好硬,嬪妾的、的前面被硌地好疼啊?!?/br> “……”隋定衍什么話都說不出,只依言將她往高處顛了顛,耳朵卻悄悄紅了半邊。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終于來到了隋定衍怎么都不肯說的目的地,這里是一片用紅木建起的湖岸,似乎被人剛清掃過,很是干凈,上擺著幾個蒲團,顯得有一絲簡陋,旁邊還放著兩根長桿。 “這是……”被放下的的紀挽棠失去了語言能力。 隋定衍喘了口氣,忽笑道:“從前釣過魚嗎?” 紀挽棠沉默著搖了搖頭,陛下,沒想到您還有這種野趣??! 既然是沒嘗試過的行為,紀挽棠還是帶著幾分好奇與躍躍欲試的,看著隋定衍熟練地拋魚鉤,手不自覺跟著動作,隋定衍見了,將另外一桿遞給她:“你試試?!?/br> 紀挽棠依言將魚鉤用力拋出去,看著它成功入水,不由喊了聲:“耶!” 陽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又單純,隋定衍嘴角上翹,囑咐道:“認真盯著魚簽,如有波動,先等待片刻,待魚咬緊魚鉤,再一收,就釣到魚了?!?/br> 紀挽棠乖乖點頭,隨他坐下,只是等了片刻還不見魚上鉤,有些無聊地問道:“陛下,你為何會喜歡釣魚呢?” 為何會喜歡? 隋定衍瞇了瞇眼,忽然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候的他只是個皇子,除了有一位當皇后的養母外,父皇不喜,親母不愛,兄弟視他為勁敵,甚至在最后兩年中,屢屢遭到刺殺。 他淡淡道:“很久之前,因為一些意外受了傷,被困于山林湖泊,身邊什么都沒有,靠著不知道是誰遺落下的魚竿活了七日,自那時起,朕就喜歡上了釣魚?!?/br> 沒想到會得到這么一個回答,他說的輕描淡寫,紀挽棠卻被震撼到了。獨自被困在荒郊野外七日,這也太可怕了,先不說怎么解決衣食住行,單是一個人被困七日,就足夠嚇人了。 紀挽棠側頭看他,小聲道:“若是當時嬪妾在你身邊就好了?!?/br> “你在朕身邊?”隋定衍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想到她這動不動就喊累的小身板,無情嘲笑,“當時你若是在,朕倒不確定能不能撐過七日了?!?/br> “陛下!”紀挽棠惱了,轉回頭死盯魚簽,但想起他從前不為人知的經歷,又忍不住軟了心,“嬪妾也不是一無是處好嘛,嬪妾曾讀過一些醫術,對治傷的草藥還是有些了解的?!?/br> 隋定衍側頭看她,那張小臉十分認真,仿佛真的見到了在那個情景下,努力為他找藥治傷的她。 若是那時她在,似乎也就沒那么難熬了。 第32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