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她計較行嗎？”盛毓潼說。

    “這是計較不計較的問題嗎？她說的簡直不是人話，”史薇越說越狠，“這種人，我碰見了我見一個揍一個?！?/br>
    “說不定這就是她們那個群體的相處方式呢？”

    “你聽她鬼扯，人類進化到現在，就是為了那點子快感嗎？除了戀愛，還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全去搞亂七八糟的事情，別的事她能做好嗎？”

    史薇冷靜下來，她看著盛毓潼：“‘哨超感’到底是什么？你也是嗎？”

    “哨超感，就是只對哨兵信息素有反應的哨兵，她們通常無法感知向導信息素，向導對她們沒有任何吸引力?！?/br>
    史薇偷偷扭頭看盛毓潼。盛毓潼垂著眼皮。史薇說：“盛毓潼?！笔⒇逛^扭到一邊兒去。

    “只是被哨兵吸引，這不算病啊。按照這個說法，我和你同病相憐?！?/br>
    “那你剛才為什么這么兇？”

    “我不了解，我以為是什么團體組織，我道歉?！?/br>
    盛毓潼說：“史薇，你什么都好?？赡阏f話讓我太難受了。你第一天知道這個詞，你懂什么你就這樣指手畫腳？”

    “行，我不說了，都是我的錯?！?/br>
    史薇揉揉盛毓潼的頭。她反復說“不提了”，等到盛毓潼情緒平穩，她才說：“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怎么樣？”

    “不去！”

    “去嘛，”史薇說，“休假期間，你還去訓兵，那些兵估計都煩死你了?！?/br>
    “史薇！”

    “我和那些兵不一樣，我永遠都不會煩你?！?/br>
    史薇湊到盛毓潼面前，她說：“盛毓潼，我們找個地方約會，好不好？”

    69、肺管子

    “你看見了嗎？”“你也看見了？”“我也早就看到了?！?/br>
    嘰嘰喳喳的人在顏如玨路過時都默契地噤聲，顏如玨立刻意識到，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她朦朧中感覺到要給龍儀打電話，實際上卻沒有。

    真相是在周四來臨的。顏如玨隨團去第三軍團駐地做慰問演出。她知道盛毓潼在那兒，沒想到史薇也在那兒。

    意識變得模模糊糊的，只想得到一句，這么快？兩個人沒多久前才鬧得天崩地裂，現在居然就和好了。

    顏如玨到下臺時都沒想明白為什么。好在史薇早就拒絕了她，她沒有幻想，看到兩人在臺下一同看表演的情形也沒有立即崩潰。史薇始終是笑著的。顏如玨還想她怎么笑得出來？這點不一會兒倒是想通了，史薇或許從頭到尾都沒看臺上。

    顏如玨，就是個唱背景樂的。興許史薇還嫌她吵。

    文工團返回宿舍已是夜里兩點了。顏如玨才卸掉臉上的妝，就有人說：“顏如玨，有人找?！?/br>
    “誰??？”

    “她說她姓龍?！?/br>
    顏如玨沒找她，她還先找上門了。顏如玨想，還好龍儀不是需要化妝才見的人。她隨意做了個護膚。

    龍儀來得也很隨便，她腳上還穿著拖鞋。顏如玨說：“你來了？”龍儀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沒哭，有進步?！?/br>
    “沒什么好哭的，”顏如玨說，“我只恨自己太蠢?！?/br>
    “第一次戀愛都是這樣的?！?/br>
    “你談過？”

    “談過?！?/br>
    龍儀居然承認了。顏如玨還真沒聽龍儀說過這樣的事，她說：“誰啊，我認識嗎？”“你不認識，比我都大七八歲，”龍儀說，“還是個哨兵，你更猜不到了?！?/br>
    “這年頭得‘哨超感’的哨兵這么多嗎？我周圍都快扎堆了?！?/br>
    “有‘哨超感’這個說法前我就喜歡哨兵了，先有我這樣的人，才有聯盟說的病，”龍儀說，“在我之前，還有個戰斗組合可以拿來當掩護。你聽說過嗎？雙哨兵組合?！?/br>
    顏如玨“哦”了一聲。治療失戀的最好辦法就是聽別人講更悲慘的失戀故事，她只聽龍儀說了個設定，她的心情就好多了。

    “你們怎么在一起的？”

    “她是老哨兵，我是新人，朝夕相處半年，突然看對了眼，情不自禁地親在一起?！?/br>
    “怎么分手的？”

    “她劈腿了一個向導，我被綠了?！?/br>
    顏如玨憋了半天，蹦出兩個字：“好狠?！饼垉x問：“哪里狠了？”顏如玨說：“那個老哨兵啊，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劈腿？我可以接受精神出軌，但第一時間和我說清楚了我絕對不會糾纏的。劈腿不告訴我，相當于同時享受兩份快樂。太不公平了！有快樂當然要一起分享??！”

    ……

    龍儀是用雙腳走回駐地的。走到半路下了暴雨，整個人淋了個濕透。她在樓下找好鑰匙，上了樓才發現，封之藍抱著腿縮在門邊。

    擋路了，龍儀找到藏在門上的拐杖，想要把封之藍敲醒。封之藍就在此刻醒了，她看到龍儀杵著一根拐杖。

    “下大雨，你還出去散步？”

    “不可以？”

    封之藍說：“你的腿不行?！?/br>
    鑰匙在鎖孔里重重轉了兩下，龍儀側身而入。封之藍抓著門邊差點夾了手，她在門外喊：“龍儀，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門下方悉悉簌簌，龍儀塞過來一個白信封，拆開才發現里頭是水電單子。封之藍惱火，先按照單子上的收費給龍儀轉了一筆，又拍門：“我給你轉錢了！”

    龍儀隔著門幽幽的：“我又不是心疼我那點水電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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