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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醫生站在門外,他沒有特意進去,只是倚著墻壁征詢似地問道:“我沒有動你的床鋪,只是幫忙收拾一下地面這些的衛生,會討厭嗎?” 遲洛又不是不識好歹,怎么會因此感到討厭。 他搖搖頭,說道:“謝謝?!?/br> 洛醫生臉上綻放微笑,伸手按按他的腦袋,熟悉地仿佛做過許多次:“早點休息吧,少年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br> 刷足了好感度,他轉身離開。 墻壁的掃帚歪了一下脖子,刮撓著地面表達不滿。 呸,厚臉皮,明明地是他們掃的,墻壁是他們除塵的,就連窗戶都是它自己動手的。 洛醫生微涼的目光注視著墻壁,夜色下瞳孔泛著冰冷的藍光。 掃帚微僵,濃密的“頭發”終于安靜下來,恭敬目送洛醫生離開。 遲洛關上屋門,看著干凈整潔的房間,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由得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洛醫生真的太奇怪了,就像一道風一樣捉摸不透,也抓不住。 明明他們也認識不久,對方的態度就仿佛他們早就認識一樣,要不是遲洛偶爾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審視視線,恐怕也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然而最關鍵的是,洛醫生的度把握的很好,就像是在精準地試探著他的底線一樣。一旦遲洛略有不悅,他便收回試探的步伐。并且逐漸將一切做得恰到就好處。 遲洛搖著腦袋甩掉不必要的猜測,疲憊的身體沾到床上,困意立馬席卷而來。他打了個哈欠,逐漸陷入了夢境之中。 這次的夢境卻不再是雪山,而是另一座神殿。遲洛置身于神殿之中,他的身體卻像是被禁錮一樣無法動彈,無處可逃的陰影籠罩著他,甚至讓夢中的遲洛都感受到一種無法逃離的窒息感。這里是哪?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是誰壓制著他,這些遲洛都不知道。 如同實質的殺意從四面八方而來,恨不得當即就將他殺死。 快逃啊。 遲洛在夢里催促著自己,身體卻像是石板一樣無法動彈。終于,那殺意掠過虛空化為實體沖著他呼嘯而來。 遲洛不肯妥協,然而卻只能迎面對上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一根金箭穿破虛空,將那攻擊沖散,變為天際的點點星光。 遲洛身后,一雙手環住的他的腰部。金光蔓延,遮住他的視線,夢境到了最深處,遲洛只能看到到擋在眼前的金色雙翼溫暖又美麗的色澤。 原本的窒息感一掃而空,只有根植在心中的心安。遲洛在這種溫暖的觸感里逐漸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第二天去起床,遲洛坐在床上發呆。 昨晚的夢他又忘記了,只記得和前幾次不一樣,很心安的感覺,仿佛被溫暖的水包圍, 手指摸向床頭柜的手機,卻觸及一片柔軟,他拿起來一看,是那根金色的翎羽。 也不知道當時躲在暗處的究竟是誰。 遲洛遲疑了片額,將翎羽包裹在了手機殼里,確定不會掉出來以后,直接去了天青街裕華路十字路口附近。 這一片比較安靜,很多政府部門選擇坐落在這里。只不過今天,不少工作人員發現他們來了個新鄰居。和高大嚴肅的其他幾個部門相比,這座建筑就像是個剛剛找到了成長模樣的孩童。 又平又矮又小,仿佛讓人重回三十年前,一看就是脫貧攻堅戰里的漏網之魚。 遲洛背著書包,看著面前這座連“古色古香”都不能勉強算作的小房子,陷入了沉默。 門前象征性圍了個白色圍墻,矮矮的小鐵門,估計要不是這房子太破,估計早就被賊光顧,圍墻旁邊還掛著紅色的鐵牌,上面三個金閃閃的管理局又紅又土味,仿佛下一刻就能閃瞎人的狗眼。 還真是……超凡脫俗。他是不是被高局長給騙了! 遲洛從旁邊的牌匾里摸出一把鑰匙,推開小鐵門這才走了進去。 近距離觀看,更能體驗到這房子究竟有多破,遲洛推開面前的木門,注意到手上纏繞的蜘蛛絲以及灰塵,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再也顧不得壓著情緒慢悠悠動作,遲洛用力推門。 門內……毫無驚喜。 灰塵多的能埋人,除了一張極為“復古”的桌子以及凳子,整個房間里居然只有一個辦公的位置以及一個小隔間。 遲洛當即給高局長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接通,笑著問道:“遲洛你到了嗎,怎么樣,我昨晚讓人連夜給你們安置好的?” 這熱情真摯的態度,遲洛要是沒有從鼻子上抹下一點灰塵的話,他可能會為高局長連夜趕工而非常感動。 他直接問道:“您說的工作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平房?”他倒不是非得要來這里,只是未免太復古了一些,讓他有種被欺騙的不滿。 一句話讓氣氛當即僵硬起來。 高局長遲疑半晌,這才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個房子是可成長的?!?/br> 遲洛太陽xue跳得越發厲害。 像是察覺了他的不敢置信,高局長當即解釋:“我真的沒有騙你,你以為這座房子為什么能連夜拔地而起?” 難道不是因為太破所以才快的嗎? 也不知道是猜到了遲洛的想法還是有這么方面的經驗,高局長義正言辭地說道:“當然是因為我們請了有巢氏。有巢氏是誰看這個名字你總該知道吧,要知道這可是我們人類始祖之一。有巢氏一族蓋出的房子,說出去不是倍有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