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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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蘭溪埋頭看書,一直繃著個臉不說話,當他翻到其中某頁時,不知看到了什么震撼之事,情緒難以受控,一掌把書拍在了桌子上。 “你看懂了?”朽月輕聲問道。 柳蘭溪掀起焦躁的眼皮,對上三人熱切的目光,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快說快說,這什么破字,為何我們一個也看不懂?”陸修靜急急催道。 “這文字是大荒時期某個部族的象形文,已經失傳很久了?!?/br> 柳蘭溪手指敲著桌面嗒嗒有聲,不知在思考著什么,不覺間愁緒鋪滿了眉梢。 他看起來有點煩躁,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難怪我們都看不懂,竟然用的是荒古象形文!”顏知諱略感吃驚,不過又一想,這荒古象形文識者寥寥,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妖孽怎會看得懂? 陸修靜把他的疑問直接說了出來:“臭小子,你怕不是原始人吧,連這種詰屈聱牙的象形文都知道?” “以前對這種文字有點興趣,就學了一點。沒有公孫若能用此寫書的才能,但閱讀總不成問題的?!?/br> 柳蘭溪身子往后一仰,有力無氣地靠著椅背,看了看面前站著的三人,笑問:“你們就不想知道公孫若寫了什么內容么?” 陸修靜痞里痞氣地一搓鼻子,橫道:“切,誰在乎他寫的什么鬼玩意啊,你就說說里面有沒有讓我們回去的辦法?” 柳蘭溪啞然失笑:“道君,你如果知道是什么內容,應該就不會想要急著回去了?!?/br> “小妖孽,這里面到底寫了什么?” 顏知諱用一長一短的兩只手撐在桌沿上,顯得他肩膀高低不平,再配上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很是滑稽。 “這是一本顛覆整個世界的書,書的前半部分記載了一些從荒古以來發生過的各個歷史事件,這部分倒也平平無奇。讓我比較驚訝的是他寫的后半段,他以氣吞山河的姿態,包攬天地的胸襟,豪氣萬丈地續寫著六界即將要發生駭人聽聞的大事?!?/br> 柳蘭溪頓了頓,大肆夸贊了一通良瓊文帝:“我從未這么佩服過一個人,公孫若可算得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革命先驅了?!?/br> “你給這種斯文敗類拍什么馬屁呢!”陸修靜忿忿地一拍桌子,“趕緊的,三兩句話概括一下書的內容,我們可沒時間在這兒瞎耽誤?!?/br> 柳蘭溪無奈地“哦”了一聲,只好輕描淡寫地介紹道:“公孫若寫了一本以自己為主角的傳記,里面記述了他是怎樣一步一步登上寰宇主宰,制霸六界,如何創造宏圖偉業的事?!?/br> “呵,異想天開?!毙嘣锣椭员?。 “師姐所言甚是?!鳖佒M附議。 陸修靜則捧腹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把自己笑岔了氣,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臥槽,這逼崽子還真敢寫!可把他能耐的,他做白日夢還沒睡醒了吧,哈哈哈……” 柳蘭溪看著瘋道士如此興奮,唇角也溢出個大大的笑來,補充了個說明: “順帶一提,他是用佛蘇筆寫的哦,并且里面有些事情已經變成現實了耶。比如星惑仙帝因窺取天機,得知日后六界將迎來翻天覆地的變革,欲強行改變將來天地之主的命運,故而被降下天譴,修為散盡,魂歸陰司……” 這下,顏知諱霎時愕住了。 最苦逼的還屬陸修靜,笑得太狠收不住,被自個的口水嗆得咳嗽不止。 朽月容冷眉沉,理智告訴她事情不簡單,不由多問了一句:“除了顏知諱,他是否還寫了其他人?” 柳蘭溪一手支頤,一手不耐煩地快速敲著桌面,“還寫了很多人的,可以說他把所有擋他路的攔路石都簡單粗暴地清除了,誰對他構成威脅,他就大筆一揮把誰寫死?!?/br> “那完蛋了,我們幾個都是他的眼中釘,在書里面的下場一定很慘吧?”陸修靜還是蠻有自知之明。 柳蘭溪隨即給了他一個認同的眼神,“嗯,是挺慘的。道君和灼靈因反對寰宇霸主的□□統治,被其廢去一身修為,削除神籍,貶斥下界受盡輪回之苦,且永無翻身之日?!?/br> “靠,不合理啊,本道君和火折子聯手還打不過那文縐縐的sao包嗎?” 陸修靜憤懣不已地插嘴抗議,兩只手的袖子從方才至現在被他越擼越高,柳蘭溪私以為若是坐在椅子上的是公孫若而不是他,瘋道士恐怕早已暴拳出擊還不帶間歇喘氣的。 朽月揉了揉眉心,煩悶道:“都說了這本書是公孫若寫的,他必然會把自己寫成舉世無敵,哪里會被輕易打???” “但是師姐,書不是還沒寫完么?” 一直靠在窗邊發呆的顏知諱忽然吱聲,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一瞬間啟發了幾人。 陸修靜一錘手心,“對??!我們趁他在寫完之前改掉故事結局,然后把主角殺了不就得了?” “想法很好,但沒有一絲可能性,”柳蘭溪兩手交叉,支著下顎,“第一,公孫若是主角,他是全書的中心人物,故此不可能被殺死;第二,你們被貶下凡后,幾乎沒有任何卷土重來的機會,公孫若不僅斷絕了你們反撲的后路,還給你們每世輪回安排好了枯燥而單一的人生?!?/br> “什么?!這狗塞把我們貶下凡之后的事也都給編排好了?” 陸修靜驚得下巴要脫臼,忙關切道:“他在削我神籍,貶我下凡后又寫我啥啦?” “這個嘛,你確定要聽?”柳翻譯官面露難色,不太忍心啟齒。 “快說,本道君有權知道自己即將遭遇的苦難!”陸修靜已然心焦如焚。 “好吧?!绷m溪瞟了瘋道士一眼,雖于心不忍,奈何對方好奇心太甚,遂只好滿足他的要求:“道君入輪回后,投生在一個貧民窟中,父母雙亡,不得已靠坑蒙拐騙為生,成為了一個整日游手好閑的市井無賴?!?/br> “豈有此理!本道君品德端正,行事光明磊落,好端端的竟然被他寫成了坑蒙拐騙的市井無賴?” 怒火中燒的陸修靜對著空氣攘臂揮拳,想象那個混蛋公孫若站在面前,以此宣泄憤恨。 “先別激動,興許后面還有故事呢?!?/br> 朽月側坐于桌角邊,俯身湊近那本天書,一臉興趣盎然。 “后面確實還有故事,”柳蘭溪俏皮地一挑眉,“道君不務正業,年紀輕輕便染上賭癮,漸漸一發不可收拾,欠了一屁股賭債,整日東躲西藏。有一次,因為躲避追債打手逃進茅房,哪料不小心踩到熱翔,身子不穩,腳底一滑頭朝下,當場掉進糞坑溺斃。呵,享年十七歲?!?/br> 陸修靜:“……” 萬箭穿心而來,有個瘋道士被刺激得靈魂出竅,這會子完全喪失了說活的勇氣。 柳蘭溪感嘆:“道君你這是英年早逝呀!” 旁邊的朽月和顏知諱實在沒憋住笑,盡管他們的朋友確實很慘,但也得先笑了再說。 尤其是朽月,笑得最歡,她拍著大腿無情地嘲笑道:“簡直是鬼才啊鬼才,公孫若一定是在報復你打壞了他的神像,故而給你來了個有味道的坎坷死法,我的天,掉糞坑溺斃哈哈哈……” 陸修靜從極度悲傷中緩過神來,瞪了眼幸災樂禍的朽月,不悅道:“哼,你別急著笑話我,指不定你比我還更慘呢!” “不能夠吧,本尊可沒得罪他……” 朽月說話底氣不足,僵硬地轉過頭去問現場的唯一知情者:“柳蘭溪,他是怎么寫本尊的?” 柳蘭溪目色復雜地望著她,弱弱地問:“灼靈,你聽完之后千萬控制好情緒成嗎?” 朽月:“成?!?/br> 柳蘭溪見她應承得如此痛快,猶豫半晌,方重重嘆息道:“相比于道君命運多舛的一生,灼靈的則略微平淡了些,過著普通凡人女子的普通的生活?!?/br> 聽罷此言,朽月面頰上的愁云散去,稍稍放下心來。 “你繼續說?!彼?。 于是柳蘭溪接著往下說:“灼靈投生在一戶普通人家,十六歲時老老實實嫁與□□,成為西昭某富商的第八十八房小妾,婚后得寵一時。后來恃寵而驕,被其他妾室投毒暗害,呃……難產而死?!?/br> 朽月:“……” 一聲驚雷劈下,這只惡神被刺激得七竅冒煙,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徹底焦化! 對于威風八面,傲視群雄的女帝來說,那可真是沒有比嫁夫生子,恪守三從四德更慘的事了! 陸修靜頓時狂笑不已,他擦著眼角的淚水戲謔道: “哈哈哈,本道君說什么來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我說這位第八十八房姨太太,你若是爭寵能爭過前面的八十七位,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成功保下胎來,指不定就能榮登后宮榜首,獨得盛寵……其實想想還不錯,這樣的人生還真是挺勵志的呢!” 朽月臉黑如碳,反唇相譏道:“那也比你掉糞坑強!” “你好歹溫柔嫻淑一點,畢竟是要相夫教子的人了!”陸修靜試圖用冷言冷語澆滅她的驕橫氣焰。 “瘋道士,找打是吧?” 兩個冤家眼見又要互掐,顏知諱立刻站出來調停: “你們兩個別吵了,大家的下場半斤八兩,何來優越?公孫若狼子野心,不除不快,倘若他寫的這書全變成現實還得了?我們還是多留點精力想想對策吧!” 柳蘭溪對此也頗為贊同:“小木偶說的沒錯,與其在這里爭論不休,還不如想辦法把寫這本書的黑手揪出來。公孫若這本書只寫到了一半,也就是說,另外一半有著無限可能。我們得靠自己補全,盡可能合理地共同去圓一個故事的終篇?!?/br> 兩人瞬時都不作聲,朽月薄怒含嗔,陸修靜漲紅著臉,誰也不理誰。這兩個幾萬歲的老神仙像幾歲的孩子一般幼稚,等著對方先開口搭理。 “現在怎么辦,我們連回都回不去,還怎么把寫這本書的王八蛋揪出來?”陸修靜鼓著嘴問柳蘭溪,由于恨意加深,他嘴里的公孫若已經從狗這個物種進化成了王八。 為了不讓心愛的女人成為別人的第八十八房姨太,柳蘭溪又認真地通讀了一遍公孫若的佳作,一字一句地在那兒鉆研半天,沒工夫理會陸修靜的帶著滿腹牢sao的問題。 “怕什么?書還在我們手里呢,那個龜崽子公孫若恐怕沒辦法繼續寫了?!毙嘣履樝蛑巴?,但這句話算是回應陸修靜的。 陸修靜脧了她一眼,咧出笑來,“那倒也是,他要是敢來再寫,本道君保管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雖不能繼續寫了,但你們恐怕也會和我一般,遭遇佛蘇筆下被安排好的命運?!鳖佒M緩緩地開了口,“所以回去是無用的,解決不了問題?!?/br> 朽月右手擒著一團青炎,“那還不簡單,趁書里的內容還沒完全變成事實,本尊一把火把這本勞什子鬼書燒個干凈,豈不徹底?” “誒,這辦法不錯,我們直接把這本書毀了,虛實轉化的媒介消失,公孫若寫的故事不就不存在了么?” 陸修靜躍躍欲試地掏出兩把飛刀,恨不能立馬將書絞個稀碎。 他和朽月虎視眈眈地看著柳蘭溪手里的書,大有同仇敵愾的味道,全然忘記剛才還勢如水火,吵得不可開交。 柳蘭溪一撩眼皮,被面前兩人的咄咄陣勢給驚了一下,舉手制止道:“都別忙,這本書不是用佛蘇筆寫的,真正的書很可能被他藏起來了?!?/br> “小妖孽,你是如何看出來的?”顏知諱納悶道。 “你們沒看見我手上的墨漬嗎?” 他向幾人攤開手掌,果然手上沾染了黑墨。 “墨跡未干,必然是新寫下去的,他在我們來之前呆在這里過?”朽月疑心道。 柳蘭溪把書合上,堅定道:“八九不離十了,這本書是贗品,用來混淆我們視線用的?!?/br> 陸修靜一聽,怒氣騰騰地從屏風內鉆出來,站在書畫大廳嚷嚷: “他娘的公孫若,給老子滾出來,別躲躲藏藏的跟只縮頭烏龜一般!還寰宇霸主呢,我呸!有種出來跟你道爺爺一較高下,在暗處耍陰招算什么英雄……” 瘋道士罵起人來十分起勁,不帶停歇不帶換氣的,主要還是爽快,心里那些想對公孫若說的肺腑之言盡在此刻升華。 在他連環問候公孫若全家時,柳蘭溪仍舊坐在書案旁眉頭緊鎖,似乎還有問題沒找到答案。 朽月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問:“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柳蘭溪報以一笑:“我在想,由鳩婆九子祭煉成的佛蘇筆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能力,大到了居然能撬動整個現實世界?此事光想想便覺得不可思議,公孫若是怎么辦到的?” “答案在公孫若身上,把他揪出來不就一清二楚了么?他既然會來這里寫書,那就說明這個地方還有我們沒發現的古怪?!?/br> 顏知諱認可道:“師姐說的在理,公孫若精心巧妙地設計了這個地方,應該還有別的用處。都出去找找吧,說不定會有其他發現?!?/br> “上二樓去,那個地方適合藏書?!?/br> 柳蘭溪剛說完,陸修靜早已一個人私自躥上樓梯,捷足先登上二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