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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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晏渾身疼痛地抱作一團,縮瑟在無刻碑內時間之海的一個角落里。 他一個人回來的,手上還攥著丹旻還給他的白駒印。 忽地,他將印章往地上一扔,怨道: “為什么都想把這個東西給我,我稀罕過了嗎?” 玄晏臉滿淚痕,一身頹然落魄。 他的心恍若生了一場大病,一場永遠都難以痊愈的大病。 “徒兒,忘記為師的教誨了么?切莫忘了自己的職責??!” 渺渺云霧中,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又消失了。 玄晏如夢中驚醒,立馬跪坐而起,喊了一聲:“師父,你在是不是?” 許久過后,仍無人回應。 師父的教誨? 玄晏若有所思,想起了師父臨別前跟他和丹旻說過的一句話: 過往不可追,今日亦可為。 來日方長有時盡,后會無期,莫傷悲。 玄晏站起了身,舒了口氣,了悟道: “師父,我明白了?!?/br> * 在無時殿中,朽月聽完玄晏的遭遇后,整張臉黑沉沉的,眉頭揪成一團疙瘩。 “可惡!照你這么說,晚陰最后還是得逞了?那本尊的全部努力豈不白費了?” 小木偶攤攤手,“我只是把看到的東西照實訴說而已?!?/br> 朽月看了一眼身旁,柳蘭溪以手支頜,難得沉默。 “時晷在哪兒?本尊要親自過去會會陰神!”她實在坐不住了,滿心的憤懣想要發泄一通。 柳蘭溪拉住她的裙擺,扯了扯,勸道:“灼靈,你現在過去也改變不了什么事實?!?/br> “為什么?你覺得本尊不是陰神的對手?”朽月郁悶道。 “因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們兩人之中,永遠不會有勝者?!?/br> 朽月無以反駁,憤慨地一拍寶座的扶手,竟然將扶手拍裂了。 顏知諱以木偶的姿態坐于朽月肩側,實在頂不住她的怒氣熏天,寬慰道:“師姐,未來本就是無限可能的,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罷了,再說了,我還看見過另外一種可能呢……” “小木偶你給我閉嘴?!?/br> 柳蘭溪突然轉過身來,給了顏知諱一道死亡視線。 朽月一把攫住柳蘭溪的下巴扭回去,揪下木偶捏在手心威逼:“什么另一種可能?顏知諱你說清楚點?!?/br> “這……”顏知諱瞟了柳蘭溪一眼,沒敢多話。 “讓你說你就說,我是你師姐,自然會罩著你!”朽月給顏知諱吃了一顆定心丸。 顏知諱的小命有了保障,立刻就老實交代了:“其實上次在地府,小妖孽之所以對冥君痛下殺手,是因為我看見了他未來的一幕?!?/br> “哪一幕?”朽月好奇道。 “我看見冥君拿著一支銀色□□將你擊斃?!鳖佒M言簡意賅,沒有任何鋪墊地直戳要點。 朽月:…… “多嘴!”柳蘭溪對小木偶抱怨了一句。 “蘭溪,此事本尊有知情權?!毙嘣旅嫔珖谰?,對這種情況似乎并不感到氣憤或吃驚,好像心中早已有數。 “你都不意外嗎?你那青梅竹馬的前未婚夫居然想要殺你!”柳蘭溪站起身,將朽月按在了寶座靠背上。 “為何要意外?如果本尊變成陰神,本尊倒希望有人可以出來殺了我,解救六界蒼生,還天下一個太平?!毙嘣吕硭斎坏?。 “但我不希望!”柳蘭溪言辭激動,“聽著,要真有那一天,我會先解決那個要殺你的人!” “唉,難怪會出現兩個結果?!毙嘣潞鋈幌朊靼琢耸裁?,無奈地嘆了口氣。 柳蘭溪一把將朽月攬入懷中,緊緊抱住不放,似要將她揉碎化入骨血一般。 他眉宇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哀惻,低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灼靈,絕對不會……” 在這冷漠的世間,已經很少有人為惡神的安危如此擔憂,還這般著了魔,要了命一般。后來,她發現其實自己也一樣,他們彼此之間活成了對方的一塊心病。 朽月心頭霎時如一朵軟化了的云,輕輕順撫著他的項背,示意讓他冷靜。 見柳蘭溪情緒有些反常,朽月只好將寶座的位置讓出來給他坐。 誰知這個人扶著她的腰稍微用了點力,將她往自己懷里一帶,朽月整個人便銷魂地橫坐在他的大腿上。 朽月不太自然,兩只手不知該往哪兒放,唯有摳著手里的小木偶緩解尷尬。 她不好亂動,姿勢僵硬,一般姑娘家坐情郎腿上那都是小鳥依人,只有她坐出了霸氣側漏的大爺癱。 等柳他平靜了一些,朽月才問道:“所以你為何非得把魘髏刺傷扔進彼遙河底不可?在此之前,他還和你說了什么?” 柳蘭溪寒眸冰冷,淡淡道:“他讓我離開你,說你很危險?!?/br> 朽月了然:“他也沒說錯?!?/br> 柳蘭溪的醋壇子哐啷打翻:“你凈偏向他,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灼靈,你若敢再偏向他一次,我便去地府殺他一千次!殺到我痛快為止!” 朽月:這妖孽當真惹不得…… “沒人能把我們分開,灼靈?!绷m溪用側臉蹭了蹭她鬢發,軟唇抿著她的耳垂,聲音沙啞撓人心窩:“如果有那個人,我一定毫不猶豫地解決他,不管是誰。你最好記著這點?!?/br> 朽月耳廓通紅,微微偏開腦袋,啐道:“小流氓,哪有你這般霸道的?悲歡離合乃人之常情,這天下哪有永遠不離散的宴席?” “等你等得太久,不想再等了,一刻也不!”柳蘭溪眼底濕潤,巴巴望著她:“我現在已經失去了和你分開的勇氣?!?/br> 朽月安撫道:“好好好,不等。你這只妖孽放哪兒本尊都不放心,唯獨只能留在身邊嚴加看管才妥帖。如此,你滿意了吧?” 柳蘭溪垂眸不語,木訥地點點頭,這個沒臉沒皮的小魔頭,竟第一次害了羞。 “那啥,要不,你們兩先慢慢聊,我先去睡一覺?” 小木偶被兩人喂的狗糧給齁得窒息,想他一只萬年單身優質犬類,高貴冷傲猶如高崖上迎著寒風綻放的雪蓮花,對情愛自是不屑一顧,沒有什么能動搖他純澈無暇的內心。 但,狗也是有尊嚴的!你們談戀愛就談戀愛,虐狗算什么本事? 毫無存在感的第三者總算被想起來,朽月提溜著紅線搖了搖木偶,“顏知諱,別睡了,你不是想找回rou身,查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暗害的嗎?” 小木偶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師姐人美心善,絕對不會言而無信!” “走吧,你的事情是時候查查清楚了?!?/br> 朽月拋開煩緒,伸展了下腰枝站起身,順手拉了一把還沉浸在羞澀之中的‘柳少女’。 話說這人也太好哄了吧,剛剛還一臉陰森狠戾我要滅天滅地,這會子興奮得有些明目張膽,兩條赤蝶鯉藏不住游出來,正在他的眼眶里歡脫地嬉戲。 兩人一偶剛走出無時殿大門,玄晏也正好從無刻碑內走出,兩人視線平淡交接。 朽月微有詫異,玄晏的目光無悲無喜,一身蕭瑟寡淡,不知已是釋然放下,還是負重隱忍。 不過,與之前萬念俱灰的模樣相比,看得出來是振作一些了。 賀斬正坐在石階上靠著火螭打盹,聽見了響動,猝然睜眼,正巧看見玄晏從他身旁經過,朽月也從殿內出來。 “玄晏,你終于出來了!丹旻到底去哪了?你們無時派是怎么回事,這更迭晝夜之事到底由誰來管?”賀斬拋出了一連串問題,心急火燎地想知道答案。 “師弟不會回來了?!?/br> 玄晏心口隱隱作痛,他仰頭望了眼頭頂的烈日,平靜道:“以后便由我接管時帝之職,耽誤半月之久,是該履職去了?!?/br> 難得賀斬這大老粗聽出了言外之意,丹旻不會回來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再多問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些。他心中雖有諸多猜想,但考慮到這是他們守時派的內務,外人不好多管。 “也好,我這就去回稟天帝,此事便算終了?!辟R斬一向公事公辦,他從懷里拿出那塊代為保管的時晷,將東西物歸原主,交還給了玄晏,“故人已去,節哀?!?/br> 朽月和蘭溪站在門邊,玄晏漠然從二人身旁走過,只當他們是虛無的空氣一般。 “玄晏,本尊一定會戰勝陰神的!”朽月對著玄晏的背影鄭重承諾。 玄晏沒有回應,亦沒有回頭,他搖身變成一只重明鳥,去追逐那只不肯回籠的金烏去了。 待玄晏一走,賀斬也要啟程回天庭復命。 滔天過去跟朽月道別,不舍道:“帝尊,滔天這便要跟武帝回去了,請恕滔天不能侍奉您左右?!?/br> 朽月摸摸火螭那顆黃毛腦袋,欣慰地笑笑:“你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歸宿,本尊不強求你,活得自在就行,好好跟在他身邊吧?!?/br> 滔天眼含淚花,像極了要出遠門的游子,鄭重其事地抓著老父親的手,不放心地囑咐道:“您以后少打點架吧,不然肩膀,腿腳啥的又該酸痛了!” 朽月:…… “快走吧,沒人想留你!”柳蘭溪打發道。 滔天理會旁邊煞風景的人,繼續叮嚀:“還有,也別老發脾氣,容易氣壞身子。您要真是心情不好,就拿這個姓柳的來撒氣,直接對他一陣拳打腳踢不用客氣,想必他也是不會還手的?!?/br> 柳蘭溪:…… “滔天,別磨磨蹭蹭的,該走了!” 遠處,賀斬看不得父慈子孝的場景,坐在兩頭獅背上不耐煩地催促。 滔天戀戀不舍地別過朽月,只得匆匆跟上武神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