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分配爛尾樓 第56節
書迷正在閱讀:撿了個暴君當老公、梁間呢喃、望春山、在年代虐文里甜蜜蜜、最強系統之超腦兵王、顧少蜜寵小甜妻、鳳歸巢:相女有毒、【無限】如何在逃生副本里抱大腿(NPH)、夏日戰役(青梅竹馬)、【快穿】渣女她每天都在火葬場
小姑娘小是小,走路看起來慢悠悠的,實則速度非???,比現實版的人追車還要夸張。 曾昀光便轟油門。 周郁搖下車窗,笑吟吟對小姑娘道:“你叫欣竹?我是周郁,今年十八歲,你呢?” 欣竹沒有看她,只道:“周郁jiejie,我今年十歲?!?/br> “十歲???才十歲就在廢墟里來去自如,你真了不起。對了,那天你救走那個小男孩呢?怎么沒看見他?” “婆婆說他可能會嚇到你們,所以沒讓他出來?!?/br> “怎么會?” 欣竹卻轉頭,用布條看著周郁:“你不害怕嗎?” 明明沒有眼睛,但卻有極強的視線感集中在周郁身上。 周郁道:“他出現得太突然,一開始是有點嚇到,后面看習慣就還好了?!?/br> 欣竹點頭,像個大人一樣夸她:“你很誠實,不像這里住的其它人,每次看見小猴子就大驚小怪。要不是樹姥姥都讓他們忘記了,只怕會把我們說成怪物?!?/br> 周郁跟她搭上話,干脆兩只胳膊都撐在車窗上,將大半個腦袋都探出去道:“你們有多少弟弟meimei呀?住在哪里?平時吃什么?” 好奇的問題實在太多,但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總覺得紫藤花在向我打招呼。所以,它就是樹姥姥嗎?” 周郁臉上顯出親切的微笑:“還是說,樹姥姥其實是個人?” 欣竹責怪地看她一眼:“你太沒禮貌了,樹姥姥當然是人!” 然后停下來,指著前方:“你們下這個盒子,跟我走進去好了——” 話沒說完,趴在穹頂建筑上的無數樹根扭動著張開,沖出一根龐大的主根。 根的頂端,赫然是個老婦人的上半身。 她雪白的頭發緊緊地盤在后腦,一絲散發也無不說,連眉目都規整得仿佛描繪過一樣,身上的衣衫更是嚴整得沒有任何折痕。 唯有盤發上插了一朵小小的紫藤花,樸素端莊又極度優雅。 周郁見識過不少作風嚴謹的人,他們注重外表,講究禮貌,工作態度一絲不茍,對人對事嚴肅認真。 所謂外表,不是一定要打扮得花里胡俏,而是端莊大方優雅; 所謂禮貌,是態度親和絕不居高臨下。 所謂工作態度,是無論做什么都認真專研,絕不敷衍。 無論男女,他們都在自己的行業做出成就,并隱約開始具有權威性。 這位樹姥姥給周郁的感覺就是如此,活脫脫一位事業女性,縱然半人半樹,但就和欣竹說的一樣,是個人! 樹姥姥降下主根,視線和走下車的他們平齊,微笑道:“謝謝你們能將就我這個行動不方便的老人,也歡迎你們來我和孩子們的家?!?/br> 這個親切的歡迎,卻令曾昀光和指揮部的一眾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么說呢,他們在前線打打殺殺慣了,對上的變異體要么殘忍,要么惡毒,要么詭異,根本無須寒暄,直接打就是了。 可這個有完全的人類面孔,冷靜理智又態度和善,連精神力都沒有絲毫的排斥。 怎么搞? 突然有點懵了。 只有周郁,站出去,緩緩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周郁,請問該和孩子們一樣稱呼你為樹姥姥?” 頓了一下:“還是女士?” 第47章 忘記了 我是醫生 樹姥姥對樹姥姥這個稱呼更滿意, 但很恰到好處道:“可以是樹姥姥,也可以是樹女士?!?/br> 將他們引向大門。 穹頂建筑,也就是醫學院的體育館內部, 被無數樹根改建成原始風味的殿堂建筑。 雖然充滿原生態的感覺,但被努力地打掃和規整過了。 靠邊的地方, 很多整齊擺放的桌椅板凳, 一個大黑板, 是孩子們上課的地方;另一個靠邊則安放了很多器械和滑梯,是孩子們玩耍和運動的地方。 居中是一個高大的樹根盤窩,二三十個大小不一的孩子都穿著干干凈凈的衣服, 在小猴子的指揮下含糊不清道:“歡迎哥哥jiejie來家里玩?!?/br> 包括被小猴子撿回來,起名‘不要’的那個小男孩,也躺在木頭嬰兒籃里。 說不出的怪異,但陽光從頭頂照下來,又說不出的溫馨可愛。 樹姥姥的身體從穹頂上落下來,坐在高窩上道:“條件有限,努力維持也只能是目前的樣子?!?/br> 指著孩子們的桌椅板凳:“請坐吧!” 周郁笑了,這句話是傳統華人的客套話,可見人類深刻地樹姥姥留下了烙印。 便主動走過去, 坐下。 而欣竹,帶著幾個稍大些的孩子, 從高樹根下的門里捧出來很多小盤子,里面裝著各種野果子、野菜和野草汁水。 這是他們的待客之道。 樹姥姥則在眾人謹慎品嘗陌生食物時, 講起了她的舊事和要求。 生命是非常神奇的, 樹姥姥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時,身上纏滿了紫藤花,災變也過去了十年時光。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 但知道自己是人。 所以發現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和紫藤花的主根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樹姥姥說嚇了一跳的時候,整張臉都笑開了,是真的覺得十分有趣。 顯然,她作為人也是豁達的那一類。 樹姥姥腦子里有很多知識,就開始研究自己和紫藤花的關系。 她發現自己能cao縱紫藤花的一切,根莖葉花,只要在紫藤花生長范圍內,她都能自由來去。 這是植物的特性。 而人的特性,她居然能將紫藤花的木質纖維化為人的神經系統那樣的東西,通過樹枝來感知這個世界,散發精神力達成目的。 樹姥姥向周郁舉起手,無數的神經顯出來,和她身體下方的樹根聯系起來。 她笑道:“我做實驗的時候,有個幸存者闖進來,看見我這個身體嚇得暈了過去。我擔心他醒來后到處亂說,就想讓他忘記一切,結果他真的忘記了!” 周郁和曾昀光對視一眼,再看看旁邊被欣竹和小猴子管教著,乖乖排排坐的孩子們。 一開始,樹姥姥在廢墟里探索,自娛自樂,自給自足。 后來有天,發現幾個幸存者居然從外面抱了個奇怪的小孩回來,一邊興奮地架鍋燒水,一邊對孩子說著什么。 “是你爹媽不要你的,怪不了別人?!?/br> “反正不是讓野狗吃就是被野蛇吞,讓我們吃有什么區別?” “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樹姥姥也不知為什么勃然大怒,將那篝火和鍋碗掀翻,用樹枝絞死了幸存者后,將奇怪的小孩抱了回來。 她其實很害怕,第一次殺人,但憤怒讓她無法自控。 等冷靜下來,又轉回去,將那幸存者死亡的現場收拾了一下,尸體丟地下室去了。 徹底毀尸滅跡,抹去了自己存在,低調地不招惹麻煩。 然后才仔仔細細地檢查那孩子。 樹姥姥從樹根叢里拉出來一個小雕像:“你們看,就是這樣可憐的孩子?!?/br> 三只手,兩個頭,兩只腳,臉雖然可愛得不行,但身體令人懼怕。 孩子已經三四歲了,不會說話,吃喝拉撒全無法自主,說他是人,其實更像只會呼吸的行尸,連基本的自我意識也沒有。 “實在太可憐了,就想著,反正每天也沒事,不如試著治治看,不求治好,能治到有自主意識也挺好的?!?/br> 樹姥姥將手指上的細弱神經拉來扯去:“反正我有很多很多的神經,可以重建很多個人的神經系統,對不對?” 這聲對不對的時候,周郁發現崔梅的身體在發抖,眼神變得極度狂熱起來。 她悄聲問:“你怎么了?” 崔梅的聲音在發抖:“我覺得姥姥可以救白芳?!?/br> 樹姥姥聽見這句話了,將身體湊過來,坦率地對崔梅笑道:“姑娘,我很害怕你,你身體里很多很多的毒,能傷害到我?!?/br> 說完,她看一眼曾昀光,又坐上了高臺。 曾昀光的準備被看透,但鎮定道:“這個孩子后來怎么樣了?” 樹姥姥嘆息一聲,再拿出另一個木頭雕像。 還是那個孩子,依然有兩個頭,但已經學會了笑,而且木雕的姿態是在用木棒打草。 樹姥姥道:“很不容易幫他重塑了神經系統,但因為我是第一次,經驗不夠,所以不夠完全。孩子在十二歲的時候因為發育,導致原來的神經系統和我為他做的那套沖突,夭折了?!?/br> 她將木雕放回去,解開一層樹根,露出下面密密麻麻不知幾十個木雕。 “很多孩子被拋棄,我不必特別去找,就撿到了這么多——” “他們不被父母接納,得不到人類的愛,無處可去,無家可歸?!?/br>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自然很好地接受了我的存在,所以我要回饋這種恩養,將孩子們全部收留了?!?/br> 曾昀光鄭重道:“姥姥,那你請我們來——” 樹姥姥點頭道:“你們第一次進廢墟就好大的動作,將南邊那個雙塔掀翻了,整片地推平燒毀,把我們都嚇壞了?!?/br> 雙塔就是被曾昀光他們平掉的原中州標志性建筑。 樹姥姥雖然已經是王級的變異體,但強在迷惑人心和神經控制,攻擊和防守上的缺陷非常大,再加上她有樹根拖累,移動的空間有限。 若曾昀光他們持續以粗暴的方式推進廢墟,那早晚會撞上打起來,而結果必然是拖著幾十個孩子的樹姥姥失敗。 所以她擔憂著,小心翼翼地將曾昀光之外的人迷惑了,拖延時間想辦法。 幸好他們的攻擊性修復行為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后來就變成了探索式的,給了她很大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