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佳期 第21節
邊正臉色有些黑,瞪了蘇北一眼:“閉嘴?!?/br> 蘇北不理他,繼續說:“你不知道吧,預備役里的警犬一般是不能在外頭隨便外頭抱的,可是這家伙,居然突然有一天就抱著狗要來找我走后門,我想著那就試試吧,不行就退貨,沒想到這小家伙倒是個好苗子?!?/br> 南嘉還真不知道他原來不喜歡貓狗,也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那么多,更不知道原來警犬的篩選如此嚴格,她原以為,只要是對應品種的犬類都可以進,然后經過專業訓練后就能被用作警犬了。 是她太無知了。 她輕輕地撫摸著小狗的毛,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邊正,嘴角的笑意微不可察。 這個人,到底還做了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它還沒有名字,我想不到合適的,你來吧?!边呎自诹四霞蔚纳磉?,伸手進去摸了摸小狗的毛。 小狗顯然和邊正的關系更好些,非常親密的湊上前蹭來蹭去。 每條警犬都是極為忠誠的戰士,有著出色的嗅覺與搜捕能力,每次特殊任務,總有很大一部分功勞是它們的。 而它們要求不多,不需要勛章也不需要掌聲,只需要飯后加個餐做為獎勵便可以了。 警犬的一生,短暫卻也精彩,不論老死或是殉職,雖然沒有一塊專門的豐碑,但是他們的功勛都會被人牢牢的記在心里。 所以,給警犬命名是件相當有意義的事情。 “既然調皮的話,不如叫皮皮吧?”南嘉輕聲。 皮皮這名字倒不是她信手拈來的,她家從她小時候就養狗,還酷愛拉布拉多犬,基本上每只狗的名字,都叫做皮皮。 算是帶了點紀念意義吧,這樣的名字一直傳遞下去,就像它一直都在并沒有死去一樣。 “好嘞,皮皮也不錯,不洋不土接地氣,總比我們隊里大老爺們亂起的土味名字靠譜?!碧K北松了口氣,贊同的說。 現在的女孩子給貓狗取名,總喜歡叫些洋里洋氣的名字,什么luck啊,dy啊,他還真怕南嘉會給取這樣的名字,那真是比那些狗蛋,二黑之類的土名更讓他受不了。 犬舍里頭好不容易停止的吠叫聲不知怎么的突然間響了起來,從最外頭的犬舍一路蔓延至最里,狗是有地盤意識的動物,之所以會這樣,一般意味著,有生人出現在他們的地盤了。 蘇北呵了聲,離他最近的犬舍里便停止了吠叫,整個犬舍里的吵鬧聲低了不少,可以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近,三人齊刷刷的回過頭。 女孩子穿著正式的警服,長發扎成了馬尾放在了后腦勺,長相出挑,大眼睛仿佛會說話,南嘉一下子就認出她來了。 這分明就是那天晚上騙自己她是邊正女朋友的那個女孩子。 女孩子顯然也認出了南嘉,彎唇輕笑著,看到南嘉與邊正親密的蹲在一塊,仿佛不懂,也湊了過來,跟邊正套著近乎,親昵的喊著:“阿正~” 那聲音聽著甜酥酥的,仿佛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很能讓人放下戒心。 蘇北擔心的看著兩個女人,生怕待會沒控制住,直接在這里邊吵了起來。 南嘉雖然不高興,但是境界沒那么低,只是抿了唇,沒有說話,看著邊正眼,一副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的樣子,給他留足了面子。 第24章 chapter 24 邊正往旁邊挪了挪, 與高喬隔出一段相對禮貌的距離,皮皮蹲坐在犬舍里頭靜靜地歪著腦袋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高喬見邊正的反應有些不開心,但是卻識趣的沒再靠過去。 她在警校的時候碰到邊正幾次, 對這個大自己好幾歲的男人很是心動,當她知道分配的實習地原來是邊正管的警隊的時候,她高興的都快瘋了。 本來以為她要顏有顏,要才有才,邊正這樣的一個單身男人應該會很好被自己拿下才對, 可是她苦追了一段時間后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根本和其他男警員不一樣, 工作的時候就只談工作,工作時間上她是沒辦法入手了,只好在私底下找機會, 但是效果并不好,他太冷了,仿佛沒有心。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而邊正與她之間,只怕是隔了層金鐘罩, 鐵布衫吧。 她剛來上班便被聽一堆人在那里八卦說邊正帶了個女朋友來,她倒想也沒想就跟過來了, 她也沒有別的什么意思,純粹就是不服氣。 特別是看到南嘉,覺得她比起自己也不過如此的時候更不服氣了。 她故意親昵的喊邊正,想氣氣南嘉, 可是卻見她沒有什么反應的樣子,心中有些火大。 那天晚上兩人面對面,她告訴她自己是邊正的女友的時候也沒見她有什么反應, 還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要幫她轉交給邊正。 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么想的,搞不好在心里頭嘲笑著自己呢。 高喬存心想找茬,可是剛打出了試探性的一拳,卻好似打在了棉花上,讓她好生郁悶。 想不通,邊正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皮皮在犬舍里頭拿著爪子當啷當啷的撥動著食盆,拿著嘴叼起跑到籠子邊,巴巴的看著眾人,對于這種討食的行為,南嘉看著有些忍俊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頭,卻有些愛莫能助。 這里頭紀律嚴明,開飯時間點就是開飯時間點,警犬的食物也是經過嚴格把控了的,跟外頭亂養不同,畢竟不是參觀動物園,南嘉對于能夠破例讓她來看看皮皮已經很滿足了,自然不會去破壞那些規定。 皮皮還小,看起來人畜無害,萌萌的很讓人喜愛,高喬和它不熟,但是看皮皮很好相處的樣子,沒忍住伸手過去,也想摸一摸它。 警犬畢竟受過訓練,對于陌生人警惕性高,不像外頭的寵物狗可以所以讓人摸來摸去,站在一旁的蘇北剛想制止,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皮皮嗅到了陌生的氣息,突然就翻了臉將高喬的手給咬了。 眾人大驚,只不過萬幸的是,沒等蘇北發出指令皮皮就放開了。 高喬慌忙抽回了手,看著手臂上的牙印就懵了,只不過沒有哭,而是驚惶地站了起來,連連倒退了幾步,犬牙鋒利,她細皮嫩rou的一下子就被咬穿了真皮組織,傷口往外直滲著血。 本來犬舍就是閑人勿進,要是這事就這樣傳出去的話不僅蘇北不好過,邊正也要倒霉。 “我們帶你上醫院去打狂犬疫苗吧?!蹦霞渭绷?,雖然警犬隊里的犬只都會打疫苗,可是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有可能是致命的,還是上醫院保險。 邊正也贊同,一碼歸一碼,到底高喬受傷也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在,他不可能就這樣丟著不管。 高喬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蘇北便拽過了她的手臂,替她將傷口里的血全部擠了出來,一邊擠一邊說:“不用去醫院,離這里很近有個防疫站,我和里面的醫生熟,去了直接打疫苗,不用排隊?!?/br> “要是我還就喜歡上醫院排隊呢?”高喬瞪眼睛,仿佛和蘇北有什么愁什么怨似的。 “那也行,反正你是在我這受的傷,不負責到底,我良心不安?!碧K北一臉認真,非常耐心的由著她耍小脾氣?!胺判?,要是到時候你哭鼻子,我就當做沒看到?!?/br> “雞婆!”高喬將手從蘇北手里收了回來。 “這叫助人為樂?!碧K北只是笑笑并不生氣。 聽兩人說話,好像之前便認識了,而且似乎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恩怨,只不過高喬來的這段日子里,也沒見兩人有什么交集,一向話多的蘇北更是沒見提起過高喬。 當然,要是兩人之前有過交集,這個誰知道呢? 既然蘇北說了要帶高喬去,而且兩人看著關系匪淺的樣子,邊正也就沒再堅持。 高喬手上的傷止血后,出于考慮,將半挽的袖子放了下來,蓋住了傷口。 一群人離開了犬舍,她看著邊正與南嘉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跟著蘇北一道上防疫站打疫苗去了。 畢竟說歸說,鬧歸鬧,她當然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深棕色小車駛離了警局。 段崎一群人在辦公室的窗邊冒出腦袋偷看著。 矮子李摸了摸下巴。沉吟許久:“為什么我怎么總覺得嫂子看著很眼熟?” “還記得之前萊姆酒吧蹲點的那一次,咱們沒蹲到嫌疑犯,倒蹲了個女醉鬼回來嗎?”段崎抱著胳膊回答他。 矮子李怎么會不記得,那天回局里,還是他幫著給弄下車的,因為她穿著短裙還差點走光,警隊里一群爺們雖然都正派但眼睛也難免要目不斜視,讓他最記憶尤深自然是邊正居然脫下了自己的風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那簡直叫一個風度。 過去了那么長時間,那個女人的長相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現在細想起來,怎么感覺和南嘉很像? 坐在一旁的小松最先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臥槽”一聲:“蹲點不成倒蹲了個媳婦兒回來,頭兒不虧??!” 何止是不虧,簡直是血賺! 男人們集體哀怨了,這么好的事情,怎么他們就沒遇見過。 “不僅如此,兩人還是鄰居?!倍纹槔^續釋放著重磅炸彈“那天我提著燒鵝和酒去找頭兒,嫂子居然是從他浴室里出來的,嘖,我跟你們說,你們還沒人信我,居然說什么寧可相信頭兒的人品,也不相信我滿嘴跑火車?!?/br> 一個個重磅消息將幾個男人險些炸懵,完全顛覆了長期以來對邊正的一些固定認知。 鄰居啊,這不是近水樓臺嗎?還從對方浴室里出來?這里面明顯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副隊,你還知道什么?一塊說了唄?!毙×忠荒樅闷?。 事實證明,這男人要是八卦起來,還真的沒有女人什么事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盯著他看,想要從他這里得出更多關于邊正的猛料似的,可惜段崎卻聳了聳肩攤手,一臉憂傷:“我也就知道那么多,本來還偷拍了張嫂子的照片呢,誰知道,居然被頭發現刪掉了,然后我就被趕出來了?!?/br> “唉?!北娙藝@息。 “想挖八卦的話,咱們不如把兩人約出來套套話?”段崎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的提議。 這個主意也不是不行,眾人瞬間來了興致。 “頭兒倒是好約,隨便找點借口也就行了,可是嫂子那邊怎么辦?咱們一群大老爺們聚會,頭兒沒事哪里會帶上她來?”小松考慮了一下說?!岸?,嫂子我是不知道,可頭兒那種人,他不套話別人就不錯了,還想套話他?”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都已經想好了?!倍纹橘\兮兮的,坐在皮質椅上,朝眾人勾了勾手指。 眾人被他引起了興致,紛紛湊了過去。 只見一群人低著腦袋,段崎單手側在唇邊,壓低了聲音“我跟你們說……到時候我們就這樣……” 一群人聚在一堆討論著事情,別的部門的人經過,還以為他們有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案似的,正在那里商討著行動的方案。 * 隊里頭一樁塵封二十年的殺人案前些日子在陰差陽錯下重新尋找到了蛛絲馬跡,殺人案的地點在離市中心不遠的小王村,在年代久遠,失去了眾多證據的情況下,警隊一群人扔堅持不懈的走訪調查,最終在共同的努力下抓捕到了當年的殺人犯。 死者生前是一名初中女老師,因為當時學校重建新校區,她不經意下發現了校長與學校書記聯合起來貪污了一部分錢,她本來只打算隱而不說,沒想到,后來學校發生了校園暴力事件,而校長卻因為收受了霸凌者家的錢,對此事緘口莫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導致了受欺凌的學生想不開在宿舍上吊自殺。 女老師備受良心譴責,決定向上頭告發,可是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人向校長書記一干人告了密,女老師私底下被約見,和幾個人起了爭執,校長情緒激動下居然拿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向女老師心窩捅去…… 女老師當場死亡,而校長一群人將她拋尸在了村里的玉米地里,營造出了□□未遂,失手殺人的假象,而兇器也經過了一番的處理。 二十年前的科技手段和如今不能相提并論,那時候村里落后,沒有監控,而且現場證據很少,而女老師所知道的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沒有人了解其中的利害關系,加上剛好有個倒霉蛋撞進了警方的視線,調查下去發現那人身上居然也背負著一條人命,加上有十分充足的作案時間與在場證明,而且迫于上頭破案的期限,警方一下子便斷定了他便是此樁案件的殺人犯。 殺人犯被繩之以法,大快人心,甚至還上了當地的報紙。 可是當時的警隊隊長仍對這樁案子的結果持懷疑的態度,所以一直沒有予以真正的結案。 二十年的光陰,好人的尸體早已在地下腐爛,而壞人們卻好好的活在人世上,過得自在逍遙,不僅成為了當地德高望重的人物,而且兒女和孫子也都非常爭氣,原以為那件事會隨著時間慢慢被人遺忘,自己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晚年,不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落網了。 涉案者包括校長書記一共四名,全部抓捕歸案,聽候法庭審判。 眾人看著這幾個人頭上花白的頭發與臉上深如溝壑的皺紋,不禁輕嘆世間因緣果報。 不然怎么有句老話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全報呢? 至此這樁案子算是圓滿的完結了。 這樁案子成功登上了報紙與網絡新文的頭條,邊正所在的警隊還因此光榮了一把,每個人都像得勝的將軍似的,走起路來昂首挺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