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厲衡的呼吸有些沉重,可見到你,我反悔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貼著林揚的下頜線緩緩往下,珍視而愛惜地撫摸至脖頸,鎖骨。 他的指腹摩挲過的皮膚帶著林揚guntang的體溫。 他說:我把你弄丟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找回來,我怎么放手? 林揚張了張嘴,卻沒敢說話。 好像害怕自己說錯,所以緊緊抿住唇。 厲衡發現了,所以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想讓他放松。 卻沒想到,林揚更慌了。 整個身子繃得很緊。 別緊張,厲衡怕他受了刺激,揉了揉他的脖子,說,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想法,不是給你壓力。 厲衡,我腦子亂糟糟的 林揚有些懵。 沒事,沒關系。 厲衡聽到他聲音里的顫抖,心軟極了, 你要是不想聽我說這些,那就不說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不走了,以后你去哪兒我就在哪兒。 他們三年未見,厲衡突然出現說這些,林揚如果一時半會兒無法相信,也是正常的, 但來日方長,厲衡可以慢慢地讓他明白這些事情。 林揚猶疑地問:你真的會為我留下來嗎?你不去和別人結婚嗎? 本來還沉浸在情緒當中的厲衡,被他這句話噎住了,半晌才反問道: 我和誰結婚? 林揚眨眨眼:你退圈那天自己說的 結果說到一半,他想起了那對戒指,愣了愣,問,難道你說的差一點是,是我? 啊,是你。厲衡無奈地笑了笑,打趣說,那你要跟我結婚嗎。 腦子里好像有幾道閃電噼里啪啦地砸下來。 林揚呆呆地回了句:什么時候? 你 厲衡會被他的反應給撞得心頭一震,扶著額嘆了聲氣,又氣又笑地教他, 林揚,你想明白沒有,我傷害過你,拋棄過你,還對你做盡壞事,整整三年沒有出現,如今一見面就跟你說這些東西,幾分真幾分假你能分辨嗎?你是不是應該更加慎重一些,哪怕再觀察我一段時間,再考驗考驗我,然后再選擇要不要相信我的話怎么能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愛得赤忱,愛成了一個人的干柴烈火。 林揚的堅定讓厲衡徹底敗北。 面對厲衡的教導,林揚卻搖搖頭。 他雖然看上去有些遲鈍,但其實心底卻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告訴厲衡:不明白的是你。 厲衡問:我不明白什么? 在狹窄逼仄的車廂里,呼吸交錯的空間中。 林揚用那雙虔誠明亮的眼睛看著厲衡,說: 決定喜歡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了選擇。 第67章 貧民窟 餐廳的人都發現今天的林揚有點不對勁。 這個干起活兒來向來面無表情的不合群分子,從來不跟店員一起偷懶講笑話樂呵的人,今天從進店里到現在,已經不經意間偷偷笑了好幾次。 老謝想到昨晚司赫來店里接他回家,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代表所有人,走到林揚面前,一本正經地問他: 揚,你告訴哥,你是不是和司赫戀愛了。 林揚掛在嘴角的笑僵了一下,然后他抬頭,淡淡說了句: 快要到午餐營業時間了,別說這種晦氣話。 老謝:? 大家不知道為什么司赫送了林揚回了一次家就被形容成了晦氣。 但他們都看出了林揚不大想聊這件事,所以還算善良地放過了他。 中午營業前,左老板沖進了餐廳。 今天的她頗為不同,一進門,就開啟了憂郁模式。 原本老謝還想跟她吐槽一下林揚和司赫之間可能出現了問題。 結果左老板先發制人地抓著大家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最近大家要開源節流。 她的表情太過正經嚴肅,連林揚都不禁認真起來。 隨后,大家聽見左老板悲傷地說:厲衡太慘了,我要把我們餐廳的部分營收拿出來,捐給他 林揚:? 老謝和一眾服務生:??? 只見左老板把今天的熱搜頭條點開,直接投屏到他們寬大的投影幕上,上面寫著一個巨大惹眼的標題: 【驚爆退圈頂流出入小城破樓:風雨飄搖貧民窟?昔日影帝今落魄!】 下面附圖,是偷拍到的厲衡走進了一片老舊破敗的小區。 大概是晨起太曬,所以厲衡今天出門沒有把自已包裹得太嚴實,只戴了副口罩,所以被狗仔一眼認出,拍了個正著。 他踩著人字拖,穿著白t灰短褲,手里拿著給林揚的早餐。 這本就是厲衡平日里習慣的穿著,但卻被營銷號說成高定不再,狼狽穿上地攤貨。 有人在下面討論說:【三個億的違約金果然還是掏空了厲衡?!?/br> 【所以他究竟為什么要退圈??!心疼想給他搞點子眾籌捐款了?!?/br> 【天啦,這小區太破舊了吧?厲衡怎么能住在這種地方?!】 網友們把厲衡說得凄慘無比,同時把林揚家的小區貶損得一文不值。 事實上,這小區雖然老舊,但在沸城也算是正常了,倒也不至于像他們說的是貧民窟。 林揚越看越不是滋味,嘟囔了一句:這小區,也沒有破成他們說的那樣 左老板正在認真地研究怎么給厲衡捐款,聽到林揚這么一說,脫口而出:不管它破不破,它都配不上厲衡??! 林揚維持了一上午的好心情突然敗了下來。 左老板還在說:唉,我倒真希望他是退圈結婚去了,最好是娶了個富婆,至少他能過上好日子啊現在這樣,也太讓人不忍心了。 林揚太陽xue突突一跳。 他猛地想到,那些任務日志報告只說了厲衡用了多少錢完成任務,也沒說最后能給厲衡留下多少。 厲衡這一退圈,賠償三個億可不是小事。 林揚突然手心冒汗,忍不住想: 厲衡如果真的賠光了所有,那自已現在這樣不上進又沒出息的樣子,能養活兩個人過日子嗎? 于是久別重逢,相互告白的喜悅還沒能維持多久,就被另一種不安所替代。 這套可以,先定下吧。 厲衡這會兒剛看完了幾套房子,正坐在貴賓休息區,一邊喝著茶一邊輕描淡寫地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說完,他又指著圖片上另一棟,對售房經理說,這棟的位置要再看看,靠后山的距離如何? 經理的嘴角笑得都快拉到眼尾了。 面對這種談笑間就買下兩三套房子的大客戶,他很難保持冷靜,于是說話的腔調變得有些虛浮膨脹: 近,近得很,走路十分鐘就能上山,半山腰的觀景臺前段時間擴建了,視野非常好,很適合平日 里飯后散步呢! 厲衡點點頭,沉吟片刻,問了問價格。 這套獨棟的全款售價是五百萬,您是我們的優質大客戶,價格上那肯定還會給您最大的優惠 沸城的房價和風城比起來便宜得多,厲衡剛才簽下的幾套,加一起攏共也沒超過一千萬。 而林揚之前送他的那套公寓,今年都已經漲到千萬級別了。 他倒不是想和林揚比誰在房子上花錢更多,但他想要給林揚最好的。 這棟房子除了地理環境不錯,整個看上去和林揚以前的半山別墅比起來實在小家子氣。 所以厲衡就問了句: 有沒有戶型再寬闊點的,花園大一些。 經理連連點頭,說:有的有的,只是價格上面可能會拋高一些要不您把預算告知我,這幾天我會全力為您搜羅最合適的房子。 預算? 厲衡想了想,林揚半山別墅的行情大概是四千萬。 他想要給林揚更好的,所以就照著那個標準往上報了個數字。 最后經理和其他幾個業務員幾乎是張著嘴巴同手同腳著把他恭恭敬敬送到車庫的。 看著他的車絕塵而去的時候,留在原地的幾個售房人員面面相覷。 他剛才說了什么? 他說他要買房子,預算是一個億我們沸城有一個億的房子嗎? 有一個億的樓。 那,去給他找找吧。 厲衡不知道的是,在他揮金如土肆意買下幾套房子的這一天,他的粉絲后援會悄悄搞了一個公益眾籌項目。 要給他捐款。 微博上有心疼厲衡虎落平陽的,有嘲笑厲衡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也有帶著好奇和懷疑的心,想要深挖厲衡出現在沸城的原因的。 風起云涌一片熱鬧。 厲衡最后是接到了云愿安新助理的電話,才知道自已都退圈了,竟然還空降熱搜第一。 不過他沒有把這當回事,一心只惦記著晚上要去接林揚回家。 他們之間才剛剛相互剖白,正是對彼此心心念念放不下的時候。 天還沒黑,厲衡就驅車趕往了銀涯灣。 為了避免再被偷拍,他把自已裹得更嚴實了。 他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進餐廳雖然臉上還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但他不再需要躲在角落,讓別人替他給林揚送花。 他可以坐在臺下,完完整整聽林揚唱完所有歌。 不過最終,這個想法還是沒得到實現。 厲衡這邊還沒找到位子坐下,就被突然跑到他跟前的林揚給抓走了。 他們跑得太快,旁邊人跟他們擦肩相撞嚇了一跳,再看過去的時候,兩人已經躲進了休息室。 厲衡取下臉上厚重的遮擋物,笑說:你怎么知道是我。 林揚掩不住驚喜的表情,就算努力克制,尾音依然上揚得厲害:看到就認出來了。 厲衡高高大大往那兒一站,不管遮擋得再嚴實,他就是知道。 你怎么來了? 林揚因為太過興奮,額角滲出些汗。 想見你。厲衡說,來聽你唱唱歌。 啊林揚的腦子仿佛短路一般,不知道接什么話。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敲門聲,兩人一驚,看了過去。 外面有店員在叫林揚:揚!到點干活兒了。 林揚胡亂應下,才有些尷尬地看回厲衡:我 去吧,我在下面聽。厲衡沖他揚了揚眉,表示自已并不介意等。 可是外面人那么多。 林揚有些猶豫,因為他不想讓厲衡等,也怕厲衡被旁人發現。 于是他想了想,然后做了個決定,對厲衡說:你等我一下,我請個假就來。 不用這么麻煩。 不行,人太多了。林揚拒絕他,說,小心又被拍到。 這個又字,讓厲衡捕捉到了什么。 他挑了挑眉,沒有追問。只點點頭說:那好,你去吧。 林揚的手放在門把上,頓了會兒,卻沒走出去。 他突 然想到,今天這么多客人,如果他當面請假,左老板肯定不會批準。 于是他拉起厲衡的手,試探地說了句, 要不,我們跑吧。 厲衡揚著眉,似乎沒想到林揚有這樣頑劣淘氣的一面。 他眼睛里帶著笑,應下,說:好啊。 林揚給他戴好帽子口罩,然后推開門 外面人太多了,他看了厲衡一眼。 厲衡摸摸他的頭,說:放心,除了你,沒人能把我認出來。 林揚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確認厲衡的這個裝束就算被拍到,也很難說清是誰,于是嗯了一聲,然后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跑去。 餐廳里人聲鼎沸,銀涯灣熱鬧喧囂。 兩個人突然從休息室跑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全然不管身后的一切,往門口沖出去。 跑出餐廳的那一瞬,晚風迎面吹來。 林揚笑得很開心。 他帶著他失而復得的愛人往前路奔去,內心突然感到一種暢快淋漓。 好像他這一生等了很久,就是在等這一刻 等著一個人,和他一起拋下整個世界,跑進屬于兩個人的夏夜。 回到家,門還沒關上,林揚就勾住了厲衡的脖子。 他和平時不太一樣,表現出了急不可耐的樣子。 厲衡一邊遷就著他的熱情,一邊勾腳關了門。 呼吸交錯,體溫傳遞,他們接了個誰也不肯示弱的吻,幾乎把對方的魂都要勾纏出來。 唔 林揚舒服得發出一聲輕嘆。 厲衡被他這種全然坦誠的投入所感染,也忘了分寸。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撈起林揚的一條腿,把失去平衡的林揚抵在墻角,叼著了他的喉嚨反復舔舐輕咬。 厲衡稍一用力,林揚便渾身震顫。 這一次他們終于耳鬢廝磨,緊密相依。 厲衡克制得很好,他沒有一沖動便按著林揚食髓知味地弄一整夜。 他們之間更需要一些細水長流的東西。 所以在結束一次后,厲衡便將人 圈在懷里,親了親他的額頭,不再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