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依賴 第73節
蔣易要殺人了,他爬周健床上去,把周健腦袋按枕頭里。好了,現在周健和江賢都說他是1了,且是很強的1! 江賢也不逗蔣易了,不說就代表是隱私,不想說。他沒問了,看一會兒手機,忽然說道:“還記得上學期找我們幫忙追人的那個學妹不?” “哪個?” “呂頌頌!” 蔣易不記得,周健記得,問道:“咋的了,追到了?” 江賢點頭:“上午給我發消息呢,說在一起好多天了,想請我們宿舍吃個飯,問我們去不去?!?/br> “去嗎?”周健戳戳蔣易,“你去我就去?!?/br> “什么時候?” “明天晚上,五點,賦格餐廳?!?/br> 蔣易想了一會兒,明天晚上他沒事,要去也行。正好萬一要是靳融再找機會約他,這理由可以拒絕,不錯。 “去唄,我都隨便?!?/br> 江賢搜了一下賦格餐廳,還是家音樂餐廳呢,老有格調了。 “呂頌頌還真是文化人,約這地兒,給我們就去吃火鍋了?!?/br> 蔣易下午睡了一會兒,到四點半就醒了。 打開手機看,靳融又找他聊天,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比如“今天晚上吃什么好”,“蔣老師在干嗎”,還把他當備忘錄,譜子發給他、某個新注冊的網站密碼也發給他。 摸不著頭腦,蔣易發了一個問號給他,他回復很快:醒了??! 蔣易更摸不著頭腦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覺? 靳融扯開話題,又被蔣易給拉回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買通周健和江賢了? 一會兒靳融就打電話過來,開口一聲“蔣老師”,給蔣易心都喊軟了。 “你怎么買通他們的?” “也沒買,我就加了他們微信,想讓他們幫我追你。他們人真好,說什么都行,還給我發你的照片!” 蔣易語塞了,隔著床就罵:“你大爺的,你們倆敢出賣我?” 周健和江賢都表示“有事先走了”,火速逃離宿舍。 蔣易揉眼睛,躺床上又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靳融問道:“你在干嗎?不會在想我吧?” “想你妹呢,我在休息!” 靳融又問:“晚上吃什么?要不要出來吃飯?” 蔣易被他給逗笑了:“不要!” “好吧,其實我想跟你吃遍a市來著!后天吧,后天行不?” “你明天有事兒?” 靳融愣了一會兒:“明天啊,明天……明天有事呢!明天晚上有個晚課,吃不了飯了?!?/br> 晚課?上周他不也沒有晚課嗎?不過他這樣說,蔣易也就信。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蔣易覺得肚子餓,打算去食堂買飯。此時此刻靳融又又發話了:“我給你點了外賣!怎么樣,貼心吧?” “外賣?” “嗯!一會兒就到,你下去看看!” 說曹cao曹cao到了,蔣易聽他的話下樓拿外賣,那外賣小哥端個袋子過來,還沒看蔣易就知道他點了什么了。 粥!還兩碗! “你這……”蔣易不知道怎么說了,“晚上給我喝粥?” 靳融嘟噥:“人說那個之后要吃點清淡的嘛,怕你太累了,心疼你?!?/br> 蔣易怎么覺得好笑:“謝謝你啊,還替我著想!給我點粥!”再看一眼外賣單子,純白粥,“真好,白粥,一點菜不加的?!?/br> “是的呀,心疼你嘛,老公,多喝點粥恢復體力吧!” 蔣易想喝白粥還不如喝白開水。 靳融在電話那頭嘿嘿笑,看來家里是沒人,所以敢肆無忌憚的撒嬌喊“蔣老師”。 靳融周二一天都很忙,上午有節課,下午要合伴奏,他給一個本科生彈的,黃自作曲的《春思曲》,“瀟瀟夜雨滴階前,寒衾孤枕未成眠”。 “今朝攬鏡應是梨渦淺,綠云慵掠,懶貼花鈿。小樓獨倚,怕睹陌頭楊柳,分色上簾邊。更妒煞無知雙燕,吱吱語過花欄前。憶個郎遠別已經年,恨只恨,不化成杜宇,喚他快整歸鞭?!?/br> 合完伴奏,還要去琴房給費亦然合伴奏,坐一天了,腰疼、屁股疼,好不容易歇口氣,他給蔣易發*擾短信,沒回。 靳融端坐在椅子上發呆,等費亦然收拾好東西。 “我晚上請你吃飯吧?”費亦然說,“正好我有空?!?/br> “我晚上有事?!苯谡f道,“改天吧?!?/br> “行吧。那我先走了啊,明天或者后天再合合看?” 費亦然走了,靳融無論如何撐不住了,趴在鋼琴上捶腰。好酸,坐直了就酸,昨天被蔣易掐過的地方都青了,按一下會疼,不由怨念蔣易手勁太大,下手不知道輕重。 雖然很酸,但這是幸福的酸痛! 他看了一眼時間,約是四點,之前方卓見和他約好五點鐘。他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到去,可是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到了賦格餐廳門口。 賦格餐廳是一個音樂主題的餐廳,平時都放巴洛克時期的樂曲。餐廳內有一架大三角,珠江的琴,音色不錯,彈琴的人也是音樂學院的,靳融見過,隔壁琴房常來練琴的那位。 靳融踏進餐廳,老遠就瞧見方卓見了。不止他一人,旁邊還坐著方意轍,兩人不遠不近地坐,彼此都隔著距離,不說話,連眼神都無交流。偶爾方卓見會低頭整理他的衣擺,或者看著彈琴的樂手,至此一句話都不說。 彈的是貝多芬的《悲愴》。 靳融緩步走到他們那桌,彼時方卓見與方意轍都在出神,靳融低頭瞧著,忍不住在桌上扣了三下。這就喚醒了神游的兩位,他們抬眼與靳融對視,隔著幾十公分的空氣,像凝固住了。 方意轍笑起來,像是久別重逢的好親戚,特意站起身,要伸手與他相握,并且開口叫道:“小融?!?/br> 靳融上下打量了他,還是百年不變的昂貴西服,他好像老了,鬢間冒了白,連眼角都多生幾絲皺紋。方意轍笑得是和藹,可惜靳融不喜歡看他笑,也不屑與他回笑,錯過他主動求和的手。 “我以為你不會來呢,結果還是來了?!狈阶恳娭鳠崆榈卣泻羲?,他抽的是左邊椅子,靳融卻坐右邊,吃了個閉門羹。 方卓見尷尬,手還懸在空中,后來不知道怎么放下了,又打圓場:“把包放這兒吧,抱著多不舒服?!?/br> 靳融不自在地“嗯”了一聲,把包放在空著的椅子上,如此方卓見才釋重負,凝著坐回去。 “好久不見了,小融?!狈揭廪H手心里沁很多汗,在腿上擦干凈,還是會冒。他五年沒見過靳融,那時候靳融還是個孩子,青澀,嫩嫩的,臉都沒長開,現在消了些嬰兒肥,比以前利落不少。一眨眼就五年了,方意轍也算是看著靳融長大的,畢竟他們初見時靳融還很小。 “是這樣,本來是我想約你出來的,可是我爸聽說了,強烈要求要見你一面,所以我就帶他來了。你不介意吧?” 靳融當然點頭:“介意,請他出去?!?/br> “小融?!狈揭廪H有點坐不住,“先點菜吧,你想吃什么?” “我不餓?!苯谝恢倍己芏苏?,看人也冷冷的,似乎是不放在眼里。旁桌的偶爾看一眼,還以為是仇人相見,不敢直視。他對方意轍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不正眼看,不屑搭理,又或者是冷嘲熱諷。方意轍深深習慣,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打動靳融,也不強求什么。 “如果你沒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那我也不用呆在這里浪費時間了?!?/br> 他是有要走的意思,方意轍急迫了攔住他,嘆了一口氣:“五年了,你還是這么恨我嗎?” 作者有話說: 后面不出意外的話就不休息了哈 快點完結了?? 第73章 不知道叫啥名字 周健和江賢跟沒見過世面似的,第一次來這種餐廳,被中間那個大鋼琴給震驚住了。 “這是啥琴?”周健問蔣易,“是不是那什么威?” 蔣易失語:“這是珠江?!?/br> 周健似懂非懂:“小哥彈得不錯啊,和你那個初戀比呢?” “你怎么這么多廢話?”蔣易推他往前走,責令他不許提起靳融。 坐位置上了,周健聽人彈琴,也聽不懂,反正旋律蠻好聽的,就問蔣易:“這什么曲子?” “《悲愴》,第二樂章?!?/br> “厲害!” 周健四處亂看,正好瞥見餐廳那一邊的某桌,怎么有個人那么像鋼琴小哥!他拽蔣易看,還問道:“這人,是你的鋼琴小哥嗎?” 蔣易尋聲看去,呼吸頓時慢了一拍。是靳融,還有方卓見。 “你干嗎!”周健看他猛得站起來,急忙攔住他,“你跑過去干嗎?你先別動!” 靳融看面前那杯檸檬水,淡藍色的玻璃杯,里頭偶爾飄過一片檸檬果rou。 水是服務員剛剛倒的,她很有禮貌,倒完水鞠了躬就走了。 靳融伸手觸摸杯壁,在拇指與食指指尖磨蹭,轉了幾周,凝思著不言語。 方意轍等著他的回答,從剛才就滿懷期待地看,期望著能得到什么滿意的答案。靳融一直沉默,后來想清楚了,說道:“我不恨你?!?/br> “真的嗎?”方意轍忽然笑了。 “其實我很感謝你的,”靳融繼續慢速轉玻璃杯,“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了。換句話來說,是你造就了我,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拜你所賜?!?/br> 他話里藏刀,方意轍也聽出來了,笑容凝固在臉上,干裂著,快有裂紋。他艱難地吞咽,又喝水來緩解,說道:“我還是希望你恨我。這么多年了,我想,恨也算是有感情吧?!?/br> 靳融輕笑:“你還真會給你臉上貼金?!?/br> “小融,我和你mama結婚了?!?/br> 說罷,方意轍從包里掏出來兩本證,上面燙金色的“結婚證”三個字非常耀眼。 方意轍把結婚證推到靳融面前去,態度真誠:“前幾天剛領的?!?/br> 靳融不屑看,他只看封面,嶄新的,新到還沒有一點點灰塵與褶皺。他沒有靳時苑的好友,靳時苑那樣喜歡發朋友圈的人,領了證一定會發幾張照片炫耀吧? 也許她會說她守得云開見月明,十多年了,終于有了結果。 “五年前你走的時候,她就已經懷上meimei了。這些年你不知道,meimei已經上幼兒園了,挺快的。你mama希望她也學鋼琴,可是怕你知道了不高興,所以沒讓她學?!狈揭廪H說。 靳融笑笑:“我為什么不高興?” “你是老大么,meimei算二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