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依賴 第26節
也不是這樣。蔣易腦子很亂,這也是他第一次被男生表白,不知所措。 害怕什么,就躲避好了。蔣易還無法面對一切,所以他就只能先躲起來?;蛟S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 “你讓我好好想想,我還沒想好要怎么做?!笔Y易如實回答。 “怎么做?就接受你的心,喜歡我,不就可以了嗎?你不喜歡我嗎?你的臉那么紅,你心跳那么快!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是啊,蔣易的臉那么紅、心跳那么快,他就是動心了呀。就算靳融今天不逼問他,就算一切都平靜,他還是動心了。蔣易以前都是那樣大大咧咧的人,為什么遇到這種事反而不敢承認呢? “我就是……”蔣易欲言又止,“回家吧?!?/br> “我不想回家?!苯谧诼愤叺拈L椅上,他恐懼他的家,恐懼靳時苑,恐懼方意轍,且憎恨家里的一切。他很急迫,如果今天就能把蔣易拿下,將來再怎么惡心、再怎么懼怕,都有個人可以安撫他。 這樣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多等一天都不行。 作者有話說: 融融:我一定要把蔣易拿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6章 拉黑 靳融想把話說個明白,今天他就一定要有個說法。能成或不能成,結果怎么樣都不重要了。 “我就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看樣子蔣易并不打算回答。 “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們以后也不要再見了?!苯诤菪恼f著,“一開始我說了,別來招惹我。你招惹了,又不想負責任。反正現在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如果你不喜歡我,那就及時止損吧?!?/br> 蔣易不答話,他還是在做掙扎。 可是靳融卻以為他已經給出了答案,心里明了起來:“你不喜歡我?!?/br> 蔣易啟齒:“我還沒有想清楚?!?/br> 靳融狠狠地從書包里拿出來一大盒巧克力,那是之前蔣易送給他的那種,一模一樣,他買了全新的還回去:“我不要了,都還給你?!?/br> 還有可樂,靳融也有好幾罐,全都拿出來了:“我不想欠你的?!?/br> 他把這些東西都放在長椅上,思來想去一句話也沒留下,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靳融走得倒是干脆,剩蔣易在原地搖曳。 東西都還回來了,有些計較的、不計較的也不算數了。這本是可以及時止損的,如果此刻停止的話,那么蔣易就可以收回他的心了吧?那么蔣易就不會演變成gay了吧? 他倚在長椅上望星星,應該是平靜的才對,可是他的心卻墜落谷底。 靳融這樣做,是不是就代表完了呢?他們之間是不是就玩完了?以后靳融再看到他,也不會笑得那么開心了,是嗎? 蔣易不想當陌生人,可是他也困惑。他喜歡靳融嗎?難道這一切不是錯覺嗎?他怎么會喜歡男的呢?他怎么會…… 從小到大他都覺得自己是喜歡女孩子的,活了十幾年,生命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詭計多端,他身體力行地告訴蔣易:你喜歡男的。 所以一直以來他的性向認知都是錯誤的嗎?那么多女孩子跟他表白,他不喜歡,完全是因為自己喜歡男的嗎?為什么他以前沒有意識到呢? 蔣易一直在糾結,到睡覺的時候,他還在想這個問題。他喜歡靳融嗎?靳融喜歡他,他這樣不明不白地拒絕人家,是不是傷透了他的心呢? 他想著,打開了微信去找他,才發覺靳融把他給拉黑了。 看著那個鮮紅的感嘆號,蔣易慌了。 夜里他又夢見了靳融,和姚雪給他看的那個片結合在一起。那個嬌滴滴的白嫩小“0”,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靳融,而在上面的那個“1”,是別人。 蔣易有一種被出了軌的感覺,他不顧危險把那個野男人胖湊一頓,趕跑了,再捏著靳融的下巴質問:“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靳融身上裹了一條白色的被子,露出脖頸與鎖骨。他浪蕩地笑著,反問道:“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蔣易愣住了。 后來完全顛倒了光景,換成靳融扼住他的咽喉:“你喜歡我嗎?蔣易?” 即使在夢里,蔣易還是咬著牙不回答。 “你不喜歡我,干嗎要管我在做什么?” 蔣易沒有理由。 他只敢在夢里跟靳融說:“我喜歡你的?!?/br> 一覺醒來又是狼藉,蔣易還沒有想明白,夢和現實到底有何區別。 早晨蔣易在自動售貨機處的長椅上等到七點半,沒等到人。他急匆匆趕去學校,因為遲到而被罰站在走廊上。 蔣易還在想,靳融跑去哪里了呢?是不是也開始躲著他了?往樓上的音樂班教室瞧了一眼,靳融正在和一個男的走一起,有說有笑的,跟和自己在一起時一樣開心。 那個男的是楊卓,一個伴奏、一個演唱,還真是默契。 蔣易不甘心極了。 白天他看過靳融好多回,都和這個楊卓在一起。無論是上午跑cao,還是中午吃飯,亦或者是下午上專業課,都在一起。 琴房樓響著《想親娘》,胡桃花開了一個世紀了,他們還在一起唱歌。 蔣易心急地在草稿本上寫靳融的名字,寫了又劃、劃了又寫,浪費了好幾面。 這些都被姚雪看在眼里了,她趁著自習課的時候調侃:“又怎么了,看來感情進展不太順利?” 蔣易不搭理。 姚雪換了一只手摳鼻子:“靳融跟別人玩了,你吃醋了?” “他跟別人玩就跟別人玩唄,和我有什么關系!”蔣易用力劃破了草稿紙,惡狠狠地盯著音樂班的位置,再重重地轉過頭來,不說話。 姚雪心領神會:“你喜歡靳融?” “胡說八道!” “你這么激動干嗎?”姚雪嘎嘎笑,“我也喜歡靳融,誰不喜歡靳融???長得好看,專業成績又好,也不拈花惹草,誰都不搭理,簡直是最令人放心的男朋友!” 蔣易不悅:“你不了解他?!彼€不拈花惹草?昨天晚上才和自己鬧掰,第二天就勾搭上楊卓了,還叫不拈花惹草?簡直是太拈花、太惹草了!靳融也會黏糊糊地抱楊卓嗎?也會露出那樣讓人把持不住的神情嗎? 那怎么可以! 蔣易一捶桌子,糾正姚雪的說法:“他很不令人放心?!?/br> “你和他吵架啦?還是說你和他表白,被拒絕了?” 蔣易覺得姚雪的智商真高,一眼就猜出來端倪。吵架、表白,雖然都不是那么回事,但被她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九月很快就過去,中間還隔了一個七天假期。假期一過,就是三中校慶了。 為了利用時間,三中決定在國慶假期里選個兩三天排練,蔣易和陶郡有節目,是要來學校的。 要來學校,必然要見到靳融。蔣易又開始忐忑了,他特矛盾,想見又不想見,扭扭捏捏到音樂廳,靳融就坐在第一排,旁邊是楊卓。 蔣易心里不是滋味。雖然說楊卓和靳融是同一個節目的,坐一起也就罷了,但有必要交頭接耳地說悄悄話嗎?他咬牙切齒地偷窺,若是靳融像往日一樣面無表情,他就好受一點;若是靳融對這誰笑,他就惱火、抓狂。 不是說靳融不愛笑的嗎?現在看來,他可太愛笑了!對誰都笑! “你這是要吃了誰嗎?”陶郡驚訝極了,“誰又惹你了?” “沒有!”蔣易憤憤說,“誰都沒惹我!” 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靳融沒穿校服,天氣漸漸冷了點,他穿一件黑色的薄衛衣,把他的皮膚襯得更白;他的頭發似乎剪短了一點兒,卻也看不出來太大差別,只是能把他冷冷的眼睛看得再清楚一點。 他在臺上的時候冷,下臺的時候也冷。 蔣易很喜歡看他冷眼的樣子,靳融對別人越冷,他越放心??上Ы诎褱厝岱至艘稽c給楊卓,在臺上他們互看眼神時,靳融居然笑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碧湛ふf。 他笑起來確實好看,他仰著頭問“你喜不喜歡我”的時候更好看。蔣易后悔莫及,六神無主地在后臺候場時,四處張望,沒看見靳融的身影。 “下一個,蔣易和陶郡的《不換》,快點上來!” 蔣易聞聲,匆匆走到鋼琴前,才調整好鋼琴凳,發覺地板上遺落了一張樂譜。 這張樂譜的位置非常刁鉆,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見,就在琴邊上,半面被鋼琴遮住。蔣易歪著頭瞄了一眼,不是別的,正是畫滿了標記的《冬風練習曲》。 上一個彈琴的是靳融,這張譜子應該是他的。 “開始吧?”評委老師催促。 蔣易這才把神思拉回來,彈起了他的伴奏。 身后的后臺黑暗一片,有幕布在他身側靜立,余光中瞥見幕布后佇立著一個人,隱在黑暗里。 “左手的和弦再輕一點,還是要以主旋律為主?!崩蠋燑c評道,“女同學的聲音再出來一點,不要緊張?!?/br> 點評的功夫,蔣易迅速彎下腰,撿起了那一張譜子,收在他的譜夾里。 “再來一遍吧?!?/br> 蔣易深呼吸一口氣,第一遍他還能注意力集中地彈琴,第二遍怎么就分神,像個機械一樣。 后來他才察覺到,站在幕布后的那個人,正是靳融。 “行了,明天彩排的時候把服裝也準備好,帶妝彩排?!?/br> 蔣易收了譜子,和陶郡說了幾句話就要下臺,才要沿著昏暗的走廊出去,他突然停下腳步了。 “怎么了?”陶郡問道。 “沒事兒,你先走吧,我去趟廁所?!?/br> 后臺當然也是有廁所的,也有化妝間,里面坐了不少人,都是來候場的音樂班學生。蔣易簡約略過這些人,在最后一間化妝間里找到了靳融。 他是來還譜子的,誰讓他正好撿到了靳融的譜子。 這個化妝間就只有靳融一個人,他無聊,正在低頭玩著手機,不知道和誰聊天,敷衍著回復了幾個字,就把界面停留在那里了。他借著手機屏幕,望蔣易的身影。 “那個……”蔣易有些發汗,他擦了一遍手心里的潮濕,把撿到的譜子拿出來,“這是你的嗎?” 他捏著譜子的一邊,正好把標題展露給靳融看。 靳融沒有起身,也不多看蔣易一眼,隨口道:“放邊上吧?!?/br> 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仿佛是個陌生人。這讓蔣易想到他們初見時了,在樓梯上擦肩而過,有高冷的眼神。 蔣易聽他的話,把譜子放在旁邊的化妝臺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要離開。他轉身走了兩步,察覺到靳融拿起了譜子,又猛然回頭:“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