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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縝面色陰郁地看看他,猶豫片刻,跟著他走進內殿,北冥異坐到床邊,拍拍柔軟床榻,喚他過去,北冥縝臉色又冷了幾分,他閉了一下眼,心內像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慢慢走了過去。 北冥異像是一個即將得到心愛獎勵的孩子一般,笑吟吟仰著頭看他,也不催促,任他慢慢走近。 啊,阿縝就要是他的了。他之前做錯了事,害阿縝不高興,這一次他不會了,一定小心翼翼地待阿縝,再不讓他有一點不開心。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走來的雪白鮫人,雙手捧出了那顆“究竟涅槃”。 ☆、50 、 蒼越孤鳴x北冥縝 異兒病情忽然有望好轉……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走來的雪白鮫人,雙手捧出了那顆“究竟涅槃”。 就在北冥縝伸手要接的剎那,他忽然一轉,一股澎湃妖力剎那爆開,北冥異猝不及防,被北冥縝一擊正中腹上! 北冥異反應極快,在被北冥縝擊中瞬間他向側一滾,哪知北冥縝更快,而且早料準他所有動作,另手揚起,妖力流轉已封住他所有退路,只聽一聲悶響,早已蓄力多時的狼王爪浮現,直刺北冥異腹部,貫體而出—— 北冥異低頭,看向插在自己腹部的三根利爪,唇角涌出血,他復又抬頭,望著北冥縝,居然又笑了出來。 他柔聲道:“阿縝還是我對心軟……咳、咳……你應該把我的頭砍下來才對?!?/br> 北冥縝察覺有異,連忙撤手回身,而他對面,身負重傷的北冥異慢慢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滴落的鮮血在他腳下匯聚成血色法陣,鮮紅的血變成漆黑的顏色,然后彌漫,掩蓋去了少年鱗王纖細身形,漆黑的水霧擴散,如同瘴氣一般在無根水中起伏。 北冥異彌漫了開來——是的,確實是“北冥異”彌漫了開來。 他變化成了漆黑、粘稠、無法分辨具體形態的某種……存在。 北冥異的人類形態,消失了。北冥異血氣斑駁的聲音與黑色的瘴氣一般的東西在無根水中蔓延而起,與他淌出的血一般腥而甜。 他說,我武學妖力俱都不如阿縝多矣,但是阿縝還記得我的最后一式吧?波滾洪患不殃鯤,我的原形,就是殃鯤哦。 那是即便在純血鯤帝中也堪稱最強的鯤種之一,無形無定,宛若殃云行水,現則為禍,行則為災。 就像是這個俊美青年體內所有的惡意、偏執、瘋狂從皮囊內涌了出來,那些無法形容的東西在無根水中凝聚、攪拌、匯合,最終形成了這個無可名狀,殃云一般之物—— 無根水中漆黑殃鯤飄散聚合,強大的壓迫感轟然降落,本就妖力枯竭,又拼死用了狼王爪的北冥縝再支撐不住,單膝點地,用盡所有意志撐住身體,怒視前方無根水中一團漆黑。 從似乎是腹部地方滴落的已經不是血了,而是漆黑、粘稠的液體。 那團片刻之前還是“北冥異”的物體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北冥縝不能理解,他為何還有化形的能力?這不對??!連父王都做不到??! “北冥異”似乎察覺到他在想什么,巨大的殃云一般的物體微微動了動,北冥縝一口血吐出來,北冥異甜美的聲音透過神識,在他靈臺響起。 他說,這是只有完成了登基儀式,握住了海王戟的鱗王才能知道的秘密喲~~但阿縝是我的妻子,我便沒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動不了,一動都動不了,好疼,身體像是要被整個從內部翻出來一般的疼,北冥縝,動一動,哪怕只能動一下! 那團黑色東西的下方現出了海王戟,尖端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銳聲,“北冥異”朝他慢慢而來,黑色的、比油脂粘稠但又不是固體的東西在他身周游弋,將觸未觸。 “純血鯤帝一次化形至少要三五年后才能積攢足夠的妖力靈氣,化第二次形,但是,那是在沒有始帝鱗的情況下。擁有始帝鱗與海王戟,鱗王可以使用的是整個海境的靈氣,所以,我可以隨時化形。而只要我化了形,在海境之中,無人能敵?!?/br> 殃云一般在無根水中流動的物體,終于輕輕碰觸上了北冥縝的下頜。 那東西,是冰冷的,帶著甜膩的香氣。 “北冥異”愛憐地摩挲著他的嘴唇,甜美的聲音帶著輕哄的意味軟聲在他靈臺中道:“阿縝,張嘴?!?/br> 他無法控制地,顫栗著,張開了嘴—— “……”在玲瓏山脈尋找北冥縝的蒼越孤鳴忽然飛快轉頭,凝神看向空中一個方向。 剛搜過西山的千雪回來,皺眉看他,蒼狼過了一會兒,才澀聲道:“……剛才那一瞬間,似乎感應到了狼王爪的波動?!?/br> “狼王爪么……”千雪若有所思地看向剛才蒼狼看去的方向。 ——那邊是海境。 一個時辰之前暴雨驟停,蒼狼發給北冥縝的千里詔沒人接受,蒼狼就意識到出事了,他飛速趕來,北冥縝消失了,一點兒痕跡都沒有,而面前晴空萬里,十三個高山湖的水位下去一半,這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然現象,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但是在千雪的認知里,苗疆沒有人能做得到這樣。 蒼越孤鳴妖力絕高,幾乎是九界界主第一,但他不是水妖,沒有cao水天賦,縱使他能把玲瓏山脈一掌擊碎,卻不能控水下一場小小的雨,這就是大妖之間天生的差異,跟妖力強弱沒有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