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而比糧草走在更前面的，就是情報。

    戰爭還沒有開始，情報戰就已經到達白熱化的階段。

    木葉、砂隱、巖隱、云隱、霧隱，五大忍村的暗部忍者，和鬼之國的情報員斗智斗勇。

    但就算是他們的主場，他們也沒能占據優勢。

    幾乎每次抓到人，都是鬼之國的情報員主動暴露的。

    而暴露的同時，最重要的情報等，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傳送回到鬼之國那里。

    暴露了、被抓了。

    任憑你百般酷刑、也不管你是幻術還是催眠，都無法擊潰他們的斗志、無法改變他們的信仰。

    作為這方面的專家，山中亥一、山中井野，這幾年見識到太多這樣的人。

    而大戰前的這段時間，見到的更多。

    用他們山中一族的秘術，侵入情報員的大腦，以前幾乎算是百戰百勝的秘術，在鬼之國情報員身上，卻是反過來的。

    一直等到他們死亡，才能查閱一點殘存的記憶。

    但情報是有時效性的，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么用了。

    只是看得多了，就越來越能夠理解他們的理念、越來越能夠理解他們的信仰。

    某種程度上，已經反過來被同化了。

    一次次的去看暗部忍者對情報員處于死刑、一次次的把尸體帶回來查閱記憶。

    也一次次的被他們震撼。

    大戰即將到來之際，山中家的父女卻非常的迷茫。

    “你的姓名無人知曉，你的功績與世長存！”

    這是這段時間，接觸最多的話。

    如果他們的是功績，那自己呢？

    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什么？

    父女兩在思考，也在偷偷的討論。

    最后達成共識。

    ……

    自來也也在思考。

    這幾年的思考，比以前加起來都要多，思考的問題也更有深度。

    回想起葉子留下來的書籍，也去翻出來看了。

    心里更加迷茫。

    去了妙木山，見到蛤蟆大仙人，想要讓它幫忙解答疑惑。

    但蛤蟆大仙人，一如既往的糊涂，說的話也讓人聽不懂。

    結果也只能放棄。

    ……

    除了五大忍村，其他的忍村、其他的國家，同樣展開一場前所未有的情報戰。

    結果是讓他們崩潰的。

    除了鬼之國的情報員，還有大量的平民、大量的普通忍者，甚至各家族的成員，主動的去幫助鬼之國獲取情報、主動的幫助他們傳遞情報，哪怕死亡也無所畏懼。

    一場情報戰打到最后，他們甚至都不愿意繼續打了。

    而隨著大量的尋找人員被抽調到前線，各地的“叛亂”反倒是平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等到平靜過后，必將是“叛亂人員”更加猛烈的進攻。

    而決定一切勝負的，是前線的兵團作戰。

    ……

    經歷過第四次忍界大戰、又經歷了這幾年的戰爭，五大忍村能夠投入作戰的兵力，只剩四萬余人。

    平均每個忍村不到一萬。

    而在以前，他們能平均都有一萬多的忍者。

    現在幾乎只剩一半。

    戰死的有很多。

    更多的是因為傷殘退役了。

    還有投敵的。

    鬼之國的忍者部隊，目前有四千多人，而包括已經犧牲的、退役的，本應是一萬三千多人。

    這些忍者，大部分都是從五大忍村投靠過去的，還有一部分是那些流浪忍者、以及各中小忍村、各忍者家族投靠過去的。

    除了忍者部隊，鬼之國的軍隊有兩萬五千多人。

    忍者聯合軍鑒于目前的形式，征求五國大名的同意，將五大國的軍隊也征調過來。

    因為忍者部隊的存在，五大國常規部隊數量不多，全部加起來也是只有幾萬人。

    但加上那些中小型國家，最后還是湊出了六萬多的精銳部隊。

    雖然這個世界是忍者主導的，但常規部隊的戰斗力，也沒有差到一觸即潰的程度。

    只要訓練有素、配合得當，只要不懼死亡，有個五六百人，甚至能夠圍殺一個普通上忍。

    如果是鐵之國的武士部隊，那就更加厲害了。

    六萬多人加上忍者部隊，湊齊了十萬大軍，分左中右三路進攻鬼之國。

    這個部署倒是不難偵查。

    但更詳細的作戰計劃，其實已經被擺到紫苑的面前了。

    然后包括天天等人在內，召開一次作戰會議，各抒己見，很快就針對性的制定作戰計劃。

    接著是向各級指戰員傳達。

    ……

    戰爭開始的時間，是秋天。

    鬼之國現在聚集了太多的人，耕地卻沒有多少，而且還被封鎖。

    秋天發起進攻，還能阻止他們收割糧食，就算這次進攻不能徹底擊垮鬼之國，只要等幾個月，他們就會鬧糧食危機。

    戰爭嘛，無所不用其極。

    但他們小看了鬼之國，小看了人民的力量。

    當他們還在為這個戰爭考慮的時候，鬼之國的目光，已經放到更加長遠的未來。

    已經在為勝利后而規劃。

    鬼之國從上到下，都不認為自己會輸。

    各級指戰員、各部隊唱著嘹亮的軍歌，義無反顧的踏上前往戰場的道路。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此戰，必勝！”

    一方士氣旺盛、氣勢如虹、斗志昂揚。

    另一方，卻因為之前的情報戰、因為各種原因，導致士氣低落，連斗志好像都沒有多少。

    這樣的軍隊，如何作戰？

    ……

    這一次的忍者聯合軍指揮部，放在更加靠近前線的木葉村。

    除了指揮部的人員，其他能上戰場的都要上戰場。

    山中井野當然也是。

    她的父親山中亥一，平時不茍言笑、不善言辭，連如何關心女兒都不知道。

    情感上有點笨拙。

    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時候，面對上戰場的女兒，他也是話都沒有多說幾句，甚至都沒有送別。

    但這一次，他是親自送了自己的女兒離開村子。

    其他人也不覺得奇怪，因為跟鬼之國的戰爭，傷亡實在慘重，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走了，父親?！?/br>
    然而山中亥一還是那樣的不善言辭。

    面對女兒的道別，就是拍拍她的肩膀。

    “萬事小心?！?/br>
    “……”

    山中井野很是不舍。

    玩著嘴唇，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因為她明白的。

    只是不能說。

    最后主動的給父親一個擁抱。

    “我為你自豪，父親?！?/br>
    “我也為你自豪，我的女兒?！?/br>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說的、最能表達自己感情的一句話。

    山中井野也終于是忍不住，眼淚不斷的掉下來。

    卻沒有哭出聲。

    擁抱許久，還是下定決心，松開父親，轉身離開。

    ……

    秋季到來，戰爭開始了。

    第一天就進入白熱化的程度。

    忍者聯合軍的進攻，并沒有普通預料中的那樣勢如破竹，相反的，推進十分緩慢。

    持續半個月的戰爭后，忍者聯合軍推進還不到十公里。

    平均每天不到一公里。

    更慘的是中路軍，戰爭開始到現在，戰線都沒有任何變化。

    “鬼之國是把所有的部隊都用在中路打阻擊了嗎？”

    “至少是大部分的部隊?！?/br>
    大部分，也就是主力。

    “而且天天、日向雛田、日向花火三人，都在阻擊我們的中路軍?！?/br>
    鬼之國軍隊的頑強抵抗，再加上天天她們的存在，讓忍者聯合軍做出錯誤的判斷。

    左右兩路軍開始迂回，準備合圍鬼之國主力部隊。

    自來也卻覺得不對勁。

    但他沒辦法參與指揮，只好親自跑到前線。

    本想要親自去調查。

    然而還沒等混入鬼之國那邊，就被天天她們發現，直接把他打了回來。

    既然已經來到這里，最后也沒有回去。

    而是繼續觀察。

    忍者聯合軍的迂回并不順利，遭到了鬼之國軍隊猛烈的抵抗。

    這讓忍者聯合軍高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們之前就用過這樣的戰術，靠著少數部隊打阻擊，集中主力部隊吃掉我們一部分，從而打破我們的圍剿?！?/br>
    “說是這樣說，但他們這一次，發起進攻的時間是不是晚了一點？”

    “肯定是在等更合適的時機?！?/br>
    “……”

    一番討論后，還是堅持原來的判斷。

    “總之，等合圍成功后，我們五影也該上戰場，跟他們打最后的決戰了！”

    ……

    忍者聯合軍的判斷，當然是錯誤的。

    鬼之國的主力部隊早就隱藏起來，等著忍者聯合軍合圍成功，然后十萬大軍在狹小的地區內擠成一團。

    到時候就是總攻的時候。

    而且時間拖得越久，對鬼之國就越有利。

    因為他們開發出了新的武器：大炮。

    云隱村有一門查克拉大炮。

    鬼之國的情報員偵查到這個情況，用盡一切手段，弄到了查克拉炮的一切數據，包括圖紙等。

    而且還沒有驚動云隱村的忍者。

    之后鬼之國秘密研制、發展，很快就是讓他們大吃一驚的時候。

    現在關鍵是時間。

    多拖幾天，就能有更多的大炮送過來。

    原本預期是拖半個月。

    但打阻擊的部隊太頑強，再加上有人暗中相助，從前線匯報回去的情報，有選擇的隱瞞、更改等，讓指揮部的高層并不清楚實際的情況。

    前線跟后方指揮部脫節了。

    這個人，就是山中亥一。

    他事先并沒有跟鬼之國取得聯系，直到運用設備，負責傳達情報命令的時候，才順便聯系了打阻擊的天天她們。

    剛開始是覺得有問題，但后來還是選擇相信。

    于是在他的幫助下，原本預定半個月的阻擊時間，硬生生的被拖延到一個月。

    最后打了將近四十天。

    到了這個時候，忍者聯合軍左中右三路大軍，總體損失近三萬人的情況下，終于完成合圍。

    ……

    山中亥一在傳遞情報，山中井野同樣有傳遞情報。

    包括兵力配屬、進攻方向、時間等，詳細的情報，是這次打阻擊如此成功的關鍵之一。

    眼看著忍者聯合軍“合圍成功”，她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在總攻的前一晚，她“叛逃”了。

    忍者聯合軍發現這個情況后，立刻派人搜尋、追擊。

    連漩渦鳴人都出動了。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一個叫“佐井”的忍者，是最快找到山中井野的，還把她攔了下來。

    但最后也沒有攔住。

    一場大戰，兩敗俱傷。

    山中井野有更多的余力，將苦無插入他的心臟。

    那個姿勢，看著像是擁抱。

    他們本應該擁抱的。

    “對不起，佐井，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已經將我自己，獻給我真正的理想了！”

    “……”

    佐井無法回應。

    最后只是平靜的閉上眼睛，魂歸黃泉。

    山中井野扔下他的尸體離開，早已淚流滿面。

    漩渦鳴人卻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

    但也到此為止。

    天天快速飛了過來，將山中井野接走。

    日向雛田、日向花火也離開阻擊陣地，回到主力部隊那里。

    忍者聯合軍合圍完成的同時，鬼之國主力部隊也準備展開進攻。

    ……

    山中井野的“叛逃”，讓忍者聯合軍明白了很多。

    前線指揮官不敢怠慢，也不敢通過山中亥一傳送情報，而是找了一個忍者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木葉村傳遞情報。

    此時天已經亮了。

    高層看到情報，立刻就意識到什么，紛紛看向坐在那里、腦袋上戴著設備的山中亥一。

    忙碌了一個多月，山中亥一也是精神疲憊。

    但他蒼白的臉上，帶著很輕松的笑容。

    摘下設備，看看指揮部里的人們，看看自己多年的好友奈良鹿久。

    只是對試一下，然后哈哈一笑。

    “我已經決定，站在人民這邊，你們可以審判我了?！?/br>
    很平淡的語氣，很普通的話語。

    卻徹底擊潰高層的心理防線。

    沒有審判、沒有審訊。

    四代雷影含怒出手，直接將山中亥一擊斃。

    山中亥一并不怕，沒有躲、也躲不了，就只是微笑著，平靜的迎接死亡。

    就像他之前看到的、被執行死刑的那些鬼之國的情報員一樣。

    “等……”

    奈良鹿久倒是想要阻止，但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多年的好友橫死當場。

    于是閉嘴，沉默。

    看著好友臉上的笑容，也不知作何感想。

    只是這個時候，包括他、包括出手的四代雷影、包括指揮部的其他成員，心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忍者聯合軍的失敗、五大忍村、五大國的失敗，已經無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