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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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瑾陷入沉思。 美麗的事物對崽子們有種天然的吸引力。 在沈懷瑾思考的時候,這群本在山谷里玩鬧的崽子們已經推推搡搡地湊到了他不遠處。 瑾真好看。一個個頭不小的崽子感嘆道,我跟阿父說長大后想和瑾結成伴侶,阿父還揍了我一頓。 笨!因為瑾是厲喜歡的亞獸,你再這么講小心厲也來打你。另一個崽子說得煞有其事。 厲才不會打崽子呢! 可他會拿蟲子嚇你。 我都多大了,才不怕蟲子呢! 眼見著兩個小伙伴越吵越起勁,邊上一個崽子幽幽嘆了口氣,好想和瑾一起玩呀 沈懷瑾當然也發現了這群推推搡搡的崽子,他們臉上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的表情讓他想起了自己的meimei。 meimei出生時他已經是住宿生了,一個月才回兩次家,每次回家都能看到meimei這樣瞧著他,軟軟地喊著哥哥。 想起了異時空的家人,沈懷瑾心中一軟,朝崽子們招了招手。 其他看著還小的崽子們倒有些猶豫,起先說話的那三個卻是快走過來。 這三個說是崽子,快到一米七的個頭看起來已經是半大小子的模樣了,只是臉看著還有些稚嫩。 兩個爭吵的小家伙都長得精瘦有力,另一個說話輕聲的則顯得清秀乖巧些。 爭吵的兩個崽子一個叫黑,一個叫溪,清秀的那個則叫雨。三人看起來關系很好,而且儼然是崽子里的領頭人。 沈懷瑾奇怪的是成年獸人發色豐富,而這群大小崽子們卻都是和亞獸一樣的深棕色。 于是他好奇地叫住了那個叫溪的少年。 雖然部落統一叫未成年的為幼崽,但沈懷瑾瞧著對方精瘦的身材和略顯英氣的臉龐,在心里還是默默稱呼少年。 你們的,頭發,怎么,都是一個顏色呀? 溪撓了撓頭,大概有些奇怪沈懷瑾怎么會不知道這種常識,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幼崽們到了成年期會分化,分化后擁有了獸形的就是獸人,頭發也會變色,沒有變出獸形的就是亞獸。 不過看小時候的體格就能猜出來一些,像我和黑以后大概就會分化成獸人,雨就會變成亞獸。 沈懷瑾點點頭,他雖然沒聽懂分化是什么意思,但大致明白了幼崽們會在成年的時候通過是否能變出獸形來區分獸人和亞獸。也就是說,未成年的獸人是不能變身的,怪不得幼崽們都一致被拘在山谷里頭不讓外出。 沈懷瑾很少與小孩交流的經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但看著沒被提問到的黑和雨亮晶晶的眸子,也不好走。 他看著流淌著的溪水,想起洗衣時曾看到的魚,靈機一動,問道:我們去抓魚,怎么樣?就是,在水里游的那種。 魚?雨歪了歪頭,問道:魚是什么?瑾說的是水生嗎? 沈懷瑾點點頭,心想水生可真是個直白粗暴的名字。 可水生好難吃。黑皺皺眉頭,rou少又扎嘴又腥,部落只有真的沒有食物了才吃呢。 溪敲了一下黑的腦袋,低聲說道:你剛剛還想過來找瑾玩呢,現在別這么多話! 黑立刻停了抱怨,嘿嘿兩聲,趕緊說:那瑾我們快去吧。 沈懷瑾知道這三個少年以為是自己想玩,所以有意讓著自己呢,心中不免多了份喜歡。 他估計這里吃魚大概也不懂剖腹去鱗的,所以才覺得難吃,想到自己今天還采到幾個檸檬,于是道:我知道,水生怎么樣做,好吃。 溪他們其實也不在乎水生好不好吃,再好吃也就那么點rou,又不夠塞牙的,不過瑾既然想抓水生,他們當然是樂意陪著的。 沈懷瑾眼見著一群半大小子就要往四五米寬的溪流里跳,連忙制止。他雖然知道這群少年皮實,但這么撲騰著哪里是能抓得到魚的。 沈懷瑾撿了幾根樹枝,用匕首削尖了頭,將多余幾根分給了幾個年紀大的,再親自下水,給幾個小子們演示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叉魚。 厲扛著獵物回到部落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白皙俊秀的亞獸踩在淺水中,一向來被包得嚴嚴實實的下半身此時正露出纖長的小腿,雙腳踩著水中的鵝卵石,對比之下有種柔軟又脆弱的美麗。 他將插到了水生的木棍高高揚起,幅度之大露出了一小截勁瘦的腰肢。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余暉將他濃密纖長的睫毛和柔軟的黑發染成溫暖的金棕色。 甩起的水珠好像撒在了他身上。 咚。咚。咚。 厲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將獵物往地上一扔,以一種保護自己領地不被侵犯的陰騖眼神掃了廣場上其它獸人一眼,這才朝著沈懷瑾走過去。 一下插著好幾條魚的沈懷瑾正高興自己寶刀未老呢,猛一下被擁入了充滿血腥味的懷抱,驚嚇之余一個肘擊擊向了身后壯碩的身軀。 回頭看到沒有防備的厲一下子捂著肚子疼彎了腰,精神還放松著的沈懷瑾竟然也沒懷疑脆皮近戰傷rou盾的合理性,得意地揚起一抹笑,拿腳輕輕地踢了踢厲的膝蓋。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獸人討好亞獸的時候從來不要臉皮,厲也不例外。 他頭一回見沈懷瑾這么開心,不愿意打破這一幕,只好假裝疼痛地捂著肚子,邊回味著對方光裸的腳碰到自己膝蓋時的柔軟觸感,邊抬眼貪婪看他開朗的笑。 沈懷瑾本來還得意著呢,這下看到他如狼似虎的眼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不免一陣惡寒,心想這家伙連被打的時候都能想到那檔子事,未免太變態了些。 第11章 、巫祖 捕獵隊伍回了部落,廣場上也漸漸熱鬧起來,沈懷瑾不好意思再跟個孩子似的在水里玩。 他將叉魚的要點告訴了幾個少年,讓他們自己照著方法多試幾回,便上了岸。 幾個年幼的崽子因為個頭小下不了水,只能坐在岸邊,眼巴巴地瞧著他們,臉上滿是羨慕的神情。沈懷瑾見狀,不由失笑。 岸邊長著不少野草,其中就有一種叫茸茸草的植物,跟地球上的狗尾巴草長得差不多。沈懷瑾隨手揪了幾根,遵循著小時候的記憶,修長的手指隨意翻動了幾下,便編出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小兔子。 幾個崽子們雖然沒見過兔子,但看到沈懷瑾只用幾下動作,就把大家根本沒留意過的茸茸草編成了這么個從未見過的東西,還是忍不住大聲哇了出來,一副驚喜的樣子。 沈懷瑾看到他們就越發懷念自己年幼可愛的meimei,心底是忍不住的柔軟。 他與幾個小崽子團團坐,手把手教他們用茸茸草編各種小動物,中途還順便拍開了厲正打算偷拿草兔子的手,用眼神譴責他搶崽子玩具的惡劣行為。 厲被打了一下也不惱,還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專注地看著神色溫柔的亞獸,陽光下,他的翠色眼眸顯得格外清透。 最后還是乘人不備偷走了草兔子。 不遠處,大巫修和首領巖看著這一幕。 修握住他脖子上掛著的獸牙,復又松開,良久才道:巖,心有惡念的亞獸是無法偽裝出這種笑容的。 巖沉默良久,這個面容堅毅的獸人看著正手把手指導著幼崽的沈懷瑾,還是忍不住問道:修,你為何如此看重這個陌生亞獸,難不成 巖,你也知道東大陸流傳千年的傳說。他畢竟是個黑發亞獸。 千年前,獸人大陸連成一片不分東西,西邊也是突然出現了一個黑發亞獸,這才過上了吃穿不愁、酷寒不懼的生活。大家都贊他為獸神降下的福音??墒遣坏全F神的賜福游歷到東邊。天地大動,橫斷山脈拔地而起,獸人大陸也被分成了東西大陸,。 東大陸千年來未曾等到一個黑發亞獸。 修的臉上露出了又是痛苦又是懷念的神情,他又攥緊了手中的獸牙,如果當初逃亡時活下來的不是我,而是祭祀力量強大的露,大河部落也不至于恢復了百年還是一個小部落。黑發亞獸的出現,或許就是獸神對部落的眷顧。 巖并沒有經歷百年前的那段歷史,但身為部落首領,對部落的發展存亡,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是修,黑發的亞獸就一定會有如此神秘強大的力量嗎? 修語氣沉了下來,他吞咽了幾下唾沫,混濁的眼里是對未來的迷茫和憂慮,巖,我不能確定。但他能獨自在莽獸叢林存活十幾個日月起落,必定擁有獸神的賜福。一百年過去了,曾經的災難時刻有可能再次降臨。我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巖望著沈懷瑾的背影,眼中的情緒復雜。 瑾就算擁有獸神賜下的力量,卻保留了很多秘密,我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看他是否會真心對待大河部落,之后再做決定。 修沒有多言,點了點頭。 沈懷瑾根本不知道部落的首領和大巫就他展開了一番深刻對話,如果能聽到,他必定在心里反駁:我那可不是因為什么獸神的祝福,而是一路謹小慎微躲躲藏藏外加一點小運氣才順利活了下來,最后還被個獸人直接打暈扛回了部落。 不過他什么也沒聽到,現在正用石刀給下午抓來的十幾條魚去鱗剖腹,邊干活邊和一旁的大小獸人、亞獸們科普:這個,在我們那邊,叫魚。這樣處理過,烤、煮都很好吃。 眾人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幾個學會了的亞獸也跟著幫他一起處理,沈懷瑾沖他們感激地笑笑,倒惹得他們面紅耳赤的。 有了大家的幫忙,魚處理得很快。 沈懷瑾取了些部落煮湯時用作調味的甘草塞進了魚肚,又在魚身上劃了幾刀,抹了些鹽腌制了一會兒功夫,這才插上棍子放在火上慢慢炙烤。 魚皮在火焰的舔舐下,顏色逐漸變黃,翻動時已經能聞到些鮮香味,部落最小的那群崽子們對魚沒有偏見,因此臉上是純粹的期待之色。 沈懷瑾又切了幾個檸檬,擠了些檸檬汁在烤魚上,空氣中瞬間彌散開獨屬于檸檬的又酸又香的味道,混雜著烤魚和烤rou的味道,只叫人發饞。 沈懷瑾還聽到了幾道咽口水的聲音。 在首領宣布開飯后,沈懷瑾首先自己嘗了口。倒不是他不舍得讓崽子們先吃,只是用了檸檬這種新調味品,部落的人難免心生忌憚,他先嘗是最合適的。 魚皮被烤得酥脆,里頭的魚rou卻綿密,雖然調味料有限,做不出鮮香麻辣滋味豐富的效果,但勝在原料出彩,又有檸檬汁去腥提鮮,一口下去也是鮮美可口。 部落用的一直是粗鹽,有股子苦澀味,沈懷瑾暫時沒時間精制,只能盡量少用鹽,發揮出食材本身的鮮美來?,F今嚼著被烤得酥脆噴香的魚尾,心中很是滿意。 吃完了一整條烤魚,身體力行地向大家展示了檸檬的無毒后,沈懷瑾這才將烤好的魚分給了崽子們。 慢慢吃,小心刺。沈懷瑾提醒道。 好好吃??!幼崽們小心翼翼地咬下了一層魚皮,剛入口就發出了驚嘆聲,瑾好厲害!阿父阿帕胡說,水生才不難吃呢! 沈懷瑾笑了笑,把烤好的魚遞給了他身邊其他的獸人和亞獸,順便讓幾個大的崽子們幫忙將剩下的烤魚分去了其它幾個火堆旁。 他在人群中尋找安的身影,見他正依偎在一個金棕色頭發的獸人身邊,估計那就是凜,獸形為金豹的那位捕獵隊隊長。 一對伴侶你儂我儂,沈懷瑾也不好去打擾,便將原本留給安的烤魚遞給了厲,后者當然欣然接受。 大人們本就習慣了有生有焦的烤rou和帶著苦味的粗鹽,此時更被這種外酥里嫩的口感和鮮美的味道折服了,難以置信這是他們以前嘗試過的、又腥又苦的水生,好奇地問沈懷瑾剛才用的是什么果子。 沈懷瑾答道:這個叫檸檬。味道很特別,不能直接吃,只能和其它rou,一起吃。 黑吮著手指,可惜道:水生rou實在太少了,我才吃了一點點就沒了。瑾,我們明天再去抓吧! 沈懷瑾點了點頭,明天他確實有其他事情要辦,不準備跟著出去采集。 厲吃完了手里的烤魚,但沒有跟著大家一起吹捧沈懷瑾的手藝,只是好奇地問:你是怎么知道檸檬的吃法的? 沈懷瑾答道:我的家鄉,大家都吃這個,它的用途很多。 比如做檸檬茶、檸檬鳳爪,可惜目前他還沒發現人類最好吃的朋友雞。 厲摩挲著插著烤魚的木棍,問題一個接一個。 西大陸好像有很多東大陸沒有的東西。 你的刀也很少見。 能講講西大陸還有什么嗎? 沈懷瑾心想他又沒去過西大陸,哪知道那里都有些什么東西,但想到了自己真正的來處,他也沉默了。 這些天他清醒的時候除了在奔波就是在學習,未曾有一時一刻停歇下來想想他的家人,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害怕一旦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他將面臨的就是崩潰。 沈懷瑾抬頭看遠處的天。黑夜將臨,云化作巖漿,燒紅了半片天穹,橙紅色的海鋪開在藍灰色的天空,像一片靜止的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