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正失著神,劉遠隔著過道把凳子拉到他身邊:覃哥,今天到底咋了,你沒來,洛溪衍也沒來。 覃清野換了口氣,沒說話。 昨晚通宵去了?給你打那么多電話你都不接,我還以為你被劫了。 劫了?覃清野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劫了。 見覃清野還不說話,劉遠撞了一下他的手肘:覃哥,你怎么了? 沒事。覃清野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以前我要是這么說,你肯定要反駁,說要劫也是別人劫你什么的。劉遠搖搖頭,眉頭一立,覃哥,我感覺你不A了。 一句話把怔神拉高到這種的高度,覃清野的脾氣沉不住了:你是不是皮癢? 等等等等!劉遠迅速抬手抵擋,夏繆來過! 覃清野揚半空的手一松,回落身側:什么時候? 感到危機解除,劉遠放下手,指著門口:大概早自習下課吧,在那溜溜的看了眼就走了。 覃清野剛想起身,又沉下身子。 劉遠好奇的靠過來,半擋著嘴問道:覃哥,你到底對他說什么了,他怎么這么出息來看林紗? 撞上迎面而來含帶殺氣的眼神,劉遠悻悻退開。 覃清野抬手對他勾勾手指,劉遠小心翼翼的靠過來。他對著劉遠耳語道:幫我去一趟他們班,讓他看見你就行。 劉遠一撤身,覃清野的眼睛撞在一雙白鞋上。 他一階階抬起眼皮,從雙長腿到腰腹,落在洛溪衍的雙眸上。 洛溪衍抬起手,把手上的袋子遞給覃清野: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跑那么快干什么? 劉遠的視線落在那個印著酒店圖片的紙袋上。 這兩個人昨晚在一起,住的酒店?! 作者有話說: 劉遠:是吧,我是做夢吧,快告訴我,我在做夢! 第33章 你說呢? S級Alpha帶給Omega的壓迫感讓覃清野不自覺碰了一下腺體。他清咳一聲,視線閃躲的接過紙袋。 看著覃清野示弱般的神色,劉遠立時汗毛倒立,他側身對洛溪衍鞠了一躬:對不起洛神,我錯了,我馬上走。 覃清野不明就里,剛想問他,這人就迅速在了視野里。 沒了劉遠,兩人間的氣氛又退回尷尬。 他把劉遠之前拉過來的凳子拽回去,借著給洛溪衍讓了個位置。 洛溪衍從覃清野的座位穿過,動作遲滯的拆開袋子,停在食物的外包裝上。 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他正好看見覃清野和劉遠靠在一處在交頭接耳。一種奇怪的煩躁侵蝕上他的理智,令他故意把帶著酒店圖標的那一側紙袋展示在劉遠面前。 雖然隱晦,卻的確有被認出的可能。 而看剛才劉遠驚訝的表現,他顯然已經辨認出來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但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還在想著,他桌上的包裝袋忽然傳來吱咯的響動。 他眼眸微垂,發現覃清野正替他把早飯打開,別捏的送到他眼前:那個 洛溪衍舌尖不安的頂了一下牙齒,他接過早飯,等著覃清野先開口。 昨天晚上,我沒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洛溪衍一頓,聲音很淡的像初春的雪片:你說呢? 那略帶審視意味的眼神打在覃清野身上,讓他本已翻江倒海的大腦頓時又卷起滔天波浪。 他強撐鎮定,干笑兩聲:我能干什么?是不是我吃得太多,還逼你付賬。 沒有。 那肯定是我撒酒瘋對你動手了,那都是我不好,我和你道歉就是了,你別生我氣。 沒有。 洛溪衍的聲音依舊沒有變化,可覃清野再笑不出來了。 他嘴角一寸寸下墜,僵在嘴唇的水平線以下:那我 沒什么。洛溪衍視線低垂,長睫蓋下的思緒不清不明。 見洛溪衍閃爍其詞,覃清野愈發慌亂。正當他思忖如何再開口時,一只禮品袋被送到他眼前。 你喝多了不肯回學校,非拉著我去酒店。剛進套房,你就開始耍酒瘋,后來打碎了熏香。 今早離店,酒店要求我三倍賠償。另外的兩倍,算是買了這兩瓶同款熏香,轉送你一瓶。 覃清野困惑的一歪頭:就這樣? 那你還想怎么樣? 覃清野猛搖頭,一邊說沒有,一邊拆出那盒香薰。 他失手碰到噴頭,沾染甜香的細霎時附著在衣物上,散出絲縷甜氣。 這甜味讓他莫名覺得舒適,于是收起香薰剔透的藍色玻璃瓶。 他回望洛溪衍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只能繼續試探??伤乓_口,劉遠就已經從外面回來了。 他點了點手機,示意覃清野線上聯系。 「夏繆不在,我待會再去一趟?!?/br> 覃清野剛要合上手機,劉遠的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覃哥,我實在是忍不住好奇一件事。你和洛神,是誰睡了誰?」 覃清野啃在嘴里的早飯差點噴出去。 他草率的把沒吃完的飯收進袋子,一個箭步跨到劉遠身邊,壓低聲音:給勞資出來。 劉遠的猶疑還沒來的及掃過洛溪衍,就被覃清野強行帶離教室。 看著兩人拉扯的手腕,洛溪衍眼眸一緊。 又來了,那種煩躁感。 一直扯著劉遠到沒人的角落,覃清野才松開手。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劉遠倒吸了一口氣,驚愕劃得他的喉管生疼,連帶著聲音也斷斷續續:所以,是,是真的? 覃清野嘖了一聲,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腦上:真的什么真的,你看洛溪衍那張性冷淡的臉,他就是和一個美O一張床上睡一宿,也絕對出不了什么事,就更別提是我了。 我是問你,你怎么知道我和洛溪衍昨晚睡在一起? 你們睡了一張床? 覃清野對著劉遠的后腦勺又是一掄,你在關注什么?我問你話呢? 無緣無故挨了兩記,劉遠委屈的揉揉后腦勺:我們家是開酒店的,那些酒店標,我怎么會不認識?再者了,那酒店就在學校不遠的地方。應該不止我一個人認識吧 聽到這,覃清野拿起手機,切換進了小號,猛沖而來的99 群聊讓他意識到了里面都在爆炸著什么。 他退出QQ,臉色沉重。 嗐,覃哥,不至于。劉遠安慰式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聽我說,洛家大業大,洛神的長相也是萬中無一 我說沒有,你耳朵塞了驢毛?覃清野尾音上揚,嘴角也不自覺抽搐。 等會。劉遠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又在覃清野的怒氣中添了一把柴,你前一陣讓我買的那本,《如何勾.引Alpha》不,會就是為了洛神吧!那你不就是達成所愿?牛還是我覃哥牛。 覃清野雙眼一閉,猛吸了一口氣。 睜眼時,他欲抬的手早已沒有了下手的位置。 劉遠早已先見之明的跑出了幾米外:信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覃清野攥緊的指尖一松,轉而扶額:信你姥姥個腿。 最后一遍鈴聲催促著覃清野回教室,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無奈踏進班級。 從開學到現在,他唯一從頭到尾都沒睡過半分鐘的課,就是蘇班的數學課。 這會課程過才半節,一股遲鈍的頭痛就纏上他的后腦。 他忍不住蹙眉,抬手輕揉起來。 這時。蘇班正好現場出了一道題,教室里陷入一片安靜。在這個間隙里,洛溪衍舉手示意。 洛溪衍單手按住太陽xue,眉宇間略有隱忍。一番說辭后,他指名道姓要覃清野陪他一同去醫務室。 經蘇班同意,兩人一同走出教室。 剛離開老師的視線范圍,洛溪衍抵著xue位的手驀地放下,染在眉間的痛苦神色也掃卻一空。 覃清野疑惑的看過去,洛溪衍的話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不是頭疼嗎?帶你去醫務室。 覃清野揉頭的手一滯。 所以,洛溪衍是為了帶自己去看醫生,才故意裝??? 再不走老師就發現了。 聞言,覃清野想都沒想就邁出步子。 但很快,他的步子開始遲疑。 兩年來,都是丁知朝在給他看病。 他不知道其他醫生會不會看出他身體的端倪,但這步已經跟出去了,他就只能等船到橋頭再隨機應變了。 一回神,覃清野猛然發覺有人跟著他。他的眼神里閃過幾分不屬于少年人的陰霾,又轉而壓下。 路過森森綠茵的花園,兩人終于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門半開著,洛溪衍敲門的手剛觸碰到門板,抬眼竟撞上兩個醫生正抱在一起。 覺察到動靜,其中一人推開了另一人。 分開的一剎,洛溪衍看清了兩人臉。 表哥? 司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拂過身旁丁知朝的肩側:唉,阿朝。你看我,前幾天還抓到小朋友和別人抱在一起,轉天就被迫形勢互換,這讓我情何以堪。 丁知朝嘴唇微動,眼神落在怔神的覃清野身上。 司夜笑著走向門口:走吧,你家小朋友要看病。我們兩個在,不、方、便。 司夜的聲音一字一頓,仿佛在提示著覃清野他知道他秘密這件事。 兩人一離開,丁知朝就快步靠近過來,把門鎖緊。 丁知朝解釋道:對不起,沒和你商量。你之前有停藥的打算,所以我就得有能隨時能出現在你身邊的條件。 但覃清野頓首,沒說話。 忽的,丁知朝聞到一種甜味。 這氣味竟和他用化學方法提取混合覃清野和洛溪衍信息素后的味道大有相似。 丁知朝抬起覃清野的手,在他袖口聞了一下:哪來味道?你知不知道這氣味和你的治愈后的信息素味道基本一致? 驚訝之余,覃清野又聞了聞那味道。這是他第一次具象化的了解到他治愈后大致會是個什么效果。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一件事,他疑惑的看向丁知朝:你不是Beta嗎?怎么能分辨出當時那種信息素和現在香味的區別? 丁知朝眸底一閃:分子式,我用分子式合成過,才聞到大致是這么個味道。 覃清野并不懷疑丁知朝的業務能力,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恍惚間,他又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如果真的是打翻了熏香,那種經久不散的濃香可比他似有時無的信息素重的多了。 所以即使他昨晚因為喝醉不小心泄露了點信息素,洛溪衍也是根本不可能發現的。 想著,覃清野一笑,心道:覃清野啊覃清野,你可真是太會打碎東西了。 在笑什么? 覃清野收回思緒,嘴角的笑容瞬間收攏,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丁知朝,你真的喜歡司夜嗎? 丁知朝怔了一下,似有堅定的點點頭。 那就好。覃清野松了口氣,走了。 只是覃清野的手指才搭上門鎖,丁知朝就又叫住了他:清野,你已經費盡心力的到了青陽,還要繼續避到什么時候? 第34章 我真的,好想你 覃清野的指尖卡在原地,他輕嗤一聲:你是沒睡醒還是談戀愛把腦子談壞了?你是不是忘了?我這個廢物可是被覃家揪著后脖領丟進青陽的。 丁知朝當然記得,覃清野說的是月余前的那場小動蕩。 風平浪靜的社會新聞的板條上,突然出現一篇文章,聲稱覃家苛待本家獨子。 而這個獨子,正是消失在公眾視野已久的少年人覃家上任繼承人,覃清野。 時值覃家收購FT公司的關口,讓這件本來可以被囫圇過去的事件在短時間內引起巨大關注。 覃家來不及把壓下消息,事件發酵的短短幾小時,覃家的股價下跌就已超出預期。 覃家當即決定先將覃清野的學籍轉送至一流學校??v觀當時的院校,唯有青陽的條件能最大程度的抵消輿論的負面影響。 但覃家卻十分猶豫,畢竟把覃清野這個把柄放在洛家手里,實在不是個保險的買賣。 可當天下午,洛家卻突然宣布覃清野早已有轉入青陽高中的打算。 洛家的出面雖解了覃家的燃眉之急,卻也是在逼迫他們順水推舟把覃清野送入青陽。 就這樣,覃清野從涪城二中直接轉入了青陽。 丁知朝的語氣愈發嚴肅:覃清野,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又何必大費周章算計覃家把你送來? 如果不是我在替你遮掩,你真以為你那點伎倆能瞞得過他們嗎?所以,你到底還要藏頭露尾到什么時候? 覃清野落在金屬把手上的手完全滑落。 他心口一凝,顫栗順著骨子里泛起的寒意蔓延開,也把他帶回兩年前同樣冰冷的時刻。 那是覃清野分化后回到學校的第一天,他收到了自己上次的考試卷。 果不其然的,他還是學年第一。 那大概是他分化之后第一件讓他感到高興的事。 那一節下課,他的從廁所回來,發現他的座位從第三排移到了最遠的角落。 當他去詢問原因時,卻也只換來一個正常調換的理由。 覃清野沒有多做糾纏,只安慰自己哪里都還是可以學習的。 可那天下午,他生生睡了一下午。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他是昏了過去。 沒有同學問他一句,也沒有老師肯張口喊他一下。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書本,覃清野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他只想回家的時候再討些藥,哪怕是隨便開的藥,只要能讓他在白天保持正常清醒的就好。 但那天晚上,他沒有等到早上送他來的司機,也打不通任何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