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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達紅寶石般澄澈的眼眸盯著吉野順平,明明很平靜,卻無端端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只聽紅發紅眸的少年輕聲道:“還有多少人?是只有學生嗎,還是也有老師?不,無論有多少人都可以,我去殺了他們吧?只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捏碎他們的腦袋,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敢冒犯你了?!?/br> 順平是秩序內的人類。 所以順平不能殺人。 這種事情,自己正好可以代勞,因為這才是朋友的意義! 吉野順平的眼眶驀然紅了。 他通紅著眼睛笑出了聲。 “你……你是恐怖分子嗎?!” 他聲音哽咽,虎杖悠仁的擁抱頓時更緊了。 吉野順平一直強撐著的心理防線轟然倒塌,他哽咽道:“所以……所以我追出去了,我告訴真人先生,我也想做到同樣的事……他……給了我足以殺死別人的力量,他告訴我,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會支持我……他……是個好人……” 好人。 虎杖悠仁給了蘇達一個眼色,希望更了解事態的蘇達能幫忙解釋一下那種家伙根本不是好人這件事,蘇達卻為難道:“哦,你說是那就是吧。但是……但是順平,就算你們關系很好,我們也是要祓除掉他的,這是我們的工作?!?/br> 虎杖悠仁:“……” 完全——完全抓錯重點了好嗎?! 他想起了伏黑惠的叮囑。 ——二年級前輩里,值得敬重的只有乙骨學長。 班長誠不欺我?。?! 他痛心疾首道:“順平,你聽我說,不止是你的校友,電影院的售票員和保潔阿姨也死了……” “?。?!” 忽然之間,蘇達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送給前輩的護身符,就在剛剛……碎掉了。 蘇達張開手,紅色的魔法陣浮現在身前。 “悠仁,順平,我先走了,一會兒再聯系!”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兩個好友正目瞪口呆的看著緩緩消散的紅色魔法陣。 蘇達很少在這個世界動用魔法,這樣緊急的空間轉移恐怕還是兩年來的第一次。 “前輩!” 昏暗潮濕的隧道里,蘇達一把扶住金發咒術師。 七海建人看見忽然出現的蘇達,驚愕了幾秒,卻顧不上詢問緣由了,他按住腰腹處的傷,厲聲道:“蘇達君!追它!絕不能放跑這家伙!” 太危險了,這個咒靈,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危險,且正以恐怖的速度飛快成長著,如果放著不管,用不了多久就會晉級成他們難以對付的強大敵人! 蘇達深深地看了七海建人的傷處一眼,猛然沖進了已經坍塌的隧道口。 藍色長發的咒靈正在半塌的隧道中飛快爬行。 它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那些蟲子一樣蠕動著的符文烙印在他的身上,甚至靈魂之上,無論怎么變換形態都無法抹掉,哪怕舍棄皮膚和部分身體,還是會重新印在新生的身體上。 是那枚護身符…… 在它重創金發咒術師的同時,金發咒術師口袋里的護身符也詛咒了它! 真人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咒力的流逝。 是這些符文……這些奇怪的符文,正在蠶蝕它的生命,它的靈魂! 該死的,該死的…… 它要死了,它一定會死的??! 就在真人滿懷著恐懼狼狽逃竄的時候,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它艱難地在禁錮中扭過臉,只看見一雙猩紅的獸瞳。 真人張開嘴,卻只能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咯吱聲。 死亡的氣息…… 近在咫尺。 …… “所以,只剩下了這個?” 醫務室里,五條悟捏起一雙慘白的手晃了晃。 那雙修長的手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五條悟認出來這大概是dragon的文字。 七海建人接受了家入硝子的治療,腰腹處的傷已經完好如初,看不出半點痕跡。 進行完治療的家入硝子問七海建人:“我這里有備用的襯衫,要嗎?” “嗯,謝謝?!?/br> 七海建人脫下染血的藍色襯衫,換上了家入硝子遞過來的白襯衫。 在東京,受了重傷的咒術師基本都會送到家入硝子這里,所以反轉治療師的醫務室里基本什么都有。 蘇達趴在七海建人腿上,有點悶悶不樂。 七海建人只好伸手拍了拍蘇達的腦袋。 dragon興致不太高,但還是乖乖回答了五條悟的問題。 “嗯……手是那家伙的本體,如果老師需要的話,我可以解開那上面的詛咒?!?/br> “行,那你解開吧?!?/br> 蘇達給真人的“殘肢”解了咒,五條悟把那雙耗盡咒力的手扔進吃剩的甜品袋里,翻窗走人。 家入硝子喊道:“去哪兒?” 五條悟頭也不回,他流暢地開窗、翻窗、跳窗,一氣呵成,只在空氣里留下一句:“給杰送外賣?!?/br> 家入硝子:“……” 好一個物盡其用。 她搖搖頭,對醫務室里的另外兩個人道:“好了,七海沒事了。你們是要在我這里寫報告書嗎?抽屜里就有紙和筆,想寫就寫,不想寫就回宿舍,我先去食堂吃飯了。記得鎖門,鑰匙放花盆底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