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
就是總統也沒有這種待遇,我估摸著這會已經有超過半數的男生,會產生下課后將他堵在墻角一頓好打,順便刮花他的法拉利車的暴力想法。 當他好不容易知道停下來時,我還在努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卻怎么也不見他放松力氣。他的手套很厚,壓得我手背的皮膚產生痕跡,這種皮質的表皮很冰涼。 “好吧,別開玩笑了?!蔽覜]轍地說,希望他能笑一笑告訴我他只是在惡作劇,盡管這種笑話很無聊。 他無動于衷,握住我的手對他來說幾乎不費什么力氣,他是個運動員嗎?手腕的力氣大得驚人。 “我從不說笑,克萊爾?!彼麩o禮而沒有任何人情味地打碎了這個借口,似乎我現在開口的每句話,都是惹怒他的武器。 “當你女朋友?這太荒唐了,我知道你名字不超過兩天,瑞克多伊爾?”我差點尖叫出聲,因為他抓住我的手指太過用力了,我毫不懷疑他是想掐斷它。 “認識我你覺得很荒唐?”他的重點永遠抓不到,就知道挑最不知所謂的那個話題來刻薄你。 我看著他死白到跟冰柜里尸體沒兩樣的臉孔,精雕細琢過度的五官冷冰冰的,我只能加快呼吸的頻率來平靜自己的情緒?!拔覀兪遣皇且娺^面,從前?” 他黑色的瞳孔驚嚇到地豎起來,這只是一個夸張的說法,他面無表情地緊張著,被人戳到痛處而抿緊自己的嘴唇。 我懷疑地看著他,他讓人迷戀的俊美臉孔。不對,沒有道理,如果我認識他,我怎么可能會忘記這種人。就算他是個神經病,也是一個好看到讓人沒法遺忘的神經病才對。 我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是在我可憐的記憶力努力搜索,卻沒有瑞克這一個人存在。 “你想起來了?”他慢慢地說,看起來是承認我們之前認識這個詭異的事實。 我什么都沒想起來,但是這不妨礙我假裝。我不吭聲地看著他,希望他自己說漏嘴??伤皇遣[著眼睛,多疑地打量我一下,抓住我的手放松起來?!澳阋詾槲覀冊谀睦镆娺^面?”他一點都沒上當。 我不是他的對手,真是挫敗?!澳阍泚磉^??怂??六歲前?!边@是其中一個猜測,六歲前的記憶可不屬于我的。 他冷笑地看著我,難道還真是?“我們曾經是朋友,小朋友什么的?”我努力繼續猜測,難不成是小時候的克萊爾的青梅竹馬? “是的,一起在海灘玩過沙子,我還給你編織過那些幼稚的花環,你說長大后會嫁給我,你以為那個白癡一樣的小鬼是我?” 他的語氣就如同我紅杏出墻一樣憤怒,我企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禁錮里弄回來,還有力氣開玩笑地對他說:“當然當然,總有這么一個小時候的鄰居,希望你不是那種愿意罵自己白癡的小鬼?!?/br> 其實我是想起雅各布跟貝拉,他們小時候每個夏天都一起玩,還堆沙子城堡。我也只是在猜測克萊爾有沒有這種經歷,不然他對我的態度未免太自來熟了。 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回憶過去的愉快,但是沒有否認我的猜測,我搞不清楚他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什么。我隨便說說而已,難不成還真以前見過面? 我終于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他的手套讓我很不舒服。 “就算你是我小時候的鄰居,也不能這么對待我,人與人之間需要尊重,瑞克。還是我小時候將你推到水里,你長大后來報復我?!蔽艺也坏礁玫慕忉?,如果我們以前認識,那么很可能是真正的克萊爾的朋友。 他沒否認不是嗎?我警惕地看著他,發現他沒有開口反駁我,難道真是? “你需要冷靜一下,真的?!蔽乙恢庇X得他有很嚴重的焦躁癥,他看起來不像平常人那么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他父母慣的?還是他的家族遺傳??? 你總會遇到某些奇怪的人,這在美國不少見。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還是那么殘忍,一無所知?!彼p蔑地笑起來,讓人困惑的是他看起來卻很憂傷。 這種反應讓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內疚,我不解地捂著胸口處的衣服,他已經迅速轉身,沖過轉角消失在我眼前。 大怪獸走了,大腦松了一口氣地告訴我??墒俏倚睦锏膲阂譀]有絲毫的放松,也許我誤會他,他看起來除了舉止奇怪點也沒做出什么,可能是他交朋友的步驟就是這樣。 夸張了點,我想起他怒氣沖沖的臉,或者他家有人是戲劇影星,耳濡目染下他也變成半個演員。 有些迷茫地往回走,走著走著就來到停車場,我決定逃課了。 雨水濺落到車窗上,我打開門,愛麗絲會幫我將留在學校的所有東西都拿走,然后在黑夜來臨的時候,塞到我的房間里。他們對于這種游戲樂此不疲,經常會跑到我的單身房子里游蕩。 對于瑞克這個人我還是無法理解,他可真奇怪,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強迫癥病人。 他喜歡你,這不可能,一個惡作劇而已。我自問自答地啟動車子,貼身的夾克并無法給我帶來多少溫暖,雨水從我頭發上滴落下來,我無所謂地抽出座位底下的帽子,直接戴到頭上,讓長發不要四處散開。 引擎聲在安靜的停車場里異常清晰,與大雨交織成一種歸家的急切響動。我塞上耳機,打開我的MP3,鮑勃迪倫的歌聲重復著敲啊敲天堂之門,在我的耳朵里不斷循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