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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無法責怪周楠,若不是如此,或許司徒徹現在已經死了,如果她死了,周楠這個樣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回京”, 決明嚴肅說道,那顆藥丸只可壓制毒物,卻不可化解毒物,時間一長藥效消失,該發的毒還是會發作。 “公主!” 明月和清風異口同聲,周楠已經倒了下去。 “決明師父,怎么辦???” 她輕得連明月都能輕輕松松把她抱起。 “她太累了,又突聞噩耗,精神有些承受不住”, 決明嘆了一口氣,十分心疼道。 周晟那邊一直在暗示她,給她施壓,希望她能早日真正擔負起儲君的重任,她苦苦支撐著,只能等到司徒徹帶兵回來穩定朝政,解決掉鄭家的隱患才能迎新君,而現在司徒徹那邊又傳來這樣的消息,她一人怎么承受得了? 更別說,她還身中冰魄。 周楠夢里想著念著司徒徹,意識都模模糊糊地飄到戰場那邊去了,朦朧的迷霧里,她似乎能看見當時的司徒徹要給司徒青云喂藥,能看見她抱著司徒青云一個人坐在沙漠里孤獨的身影,好想抱抱她。 徹兒, 她輕輕喊了司徒徹的名字。 司徒徹回頭,滿臉都是淚水, 殿下,爹沒了。 周楠上前抱住她,捧著她的臉,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嘴角, 你還有本宮。 司徒徹的雙臂緊緊扣著她的腰,腦袋埋在她的小腹,像只受傷的小獸。 殿下,你永遠不要離開臣好不好? 周楠想答應,可怎么也說不出來,她的命所剩無幾,又能陪司徒徹多久呢? 你答應臣,你答應臣??! 司徒徹放聲大哭,淚水沾濕了她的衣裙。 周楠不知該如何回應她,舍不得讓她獨自活在世上,卻又對現實束手無策,只能陪著她一起掉眼淚。 “你答應臣……” 睡夢中的司徒徹及其不安生,緊緊皺著眉,身體不安地翻動著,將身上的毛毯踢到了一邊。 “司徒徹,你怎么了?” 嵇安在她身旁照顧,這人自己發了高燒也不知道,還去了練武場練武,被大雨淋了個正著,一身濕透,再強健的身體也禁不住這樣的折磨摧殘吧? 還拒絕軍醫給她把脈。 真是個固執的人。 嵇安看著她的睡顏心道。 她第一次見到司徒徹,這人灰頭土臉的,還綁架了她威脅父王,她對這人的印象簡直壞到了極點。 然而被她脅迫至大周的那條路上,俘虜中有個人竟真的想要美人不想要命了,提議司徒徹一起jian污她,那時她害怕得不行,好怕司徒徹就點頭同意了。 司徒徹沒同意,轉頭就把那個口不擇言的油兵渣子處決了,司徒徹是因為那個士兵破壞軍規才動的手,軍規自然是司徒青云定的——不許虐殺俘虜,不許jian.yin良家婦女,那時候嵇安覺得她雖然殺伐果決,但內心是個很正直的人,不會打破原則。 后來一次一次的接觸印證了她對司徒徹的看法,原來她并非普通士兵,是大周的少將軍。 嵇安真的很羨慕大周的那位長公主,為了看見司徒徹,她不惜和父王請求上戰場,受了許多白眼和不屑,終于慢慢有機會成為司徒徹的對手,她大膽追求司徒徹,不害怕世人的指責。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是什么樣的女子,才會得到她的全心全意? 她拿著手帕試圖給司徒徹把額頭上的細汗擦凈,剛要觸碰她,司徒徹倒扣住她的手腕,雙眼突然睜開,把她推在地上, “離我遠點”。 她眼睛有點紅,嵇安身上陌生的氣息把她夢里的公主殿下都弄丟了。 除了清風和司徒青云,兩人平時不會太親密地觸碰她,只有傅柔和周楠,能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讓她不自覺地去親近。 傅柔已經不在了,便只有周楠。 嵇安沒說什么,從地上起來,轉身去給她端了一碗藥,司徒青云死后,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喜怒無常。 “殿下……” 司徒徹拿出周楠的手帕,緊緊地放在胸口,她好想周楠,好想念她的懷抱。 爹娘都不在了,她孤身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公主殿下的溫柔可以從無邊的恐懼與孤獨中解救她。 “少將軍沒死?也沒有毒發?” 毒王根本不相信探子的消息。 “你不是說沒有人能逃得過嗎?” 鄭容冷冷地看著他。 “這不可能……許是服了什么藥”, 毒王瞇著眼, “難道她喝了長虹?” “喝了長虹就不會中毒嗎?” 周楠中毒一事鄭容直到現在才知道,還好是找到長虹了,否則…… “長虹的功效的確不一般,就像冰魄和風竹,本座將師祖研制的這些毒物稍加處理,這世上便無人能解,只有長虹”。 毒王嘆息了一聲,其實也并非無人可解,如果聰明的師妹還活著…… 找到長虹是他畢生的任務,他曾與師妹約定好要一起破解師祖留下的難題,只是師妹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長虹身上,而是想靠自己的努力研制解藥,她天生就對醫藥頗有造詣,是師父的得意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