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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徹挽留她,她回府無非是處理政事,可昨夜……善良單純的少將軍有些心疼, 殿下為了取悅她,確實是辛苦了,此刻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有些犯困。 “好”, 周楠并未推辭,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該休息時就休息,免得某人又要犯干政之罪,這可比明月的嘮叨可怕多了。 她躺在司徒徹平日睡的行軍床上,被榻溫暖,充滿了司徒徹身上的味道,一下就安撫她進入睡眠。 副帥的營帳總有將士絡繹進出,對于每個要開口匯報的下屬,少將軍總是用食指示意噤聲,深怕他們吵到熟睡的公主殿下。 大家也會意一致放輕了手腳,悄悄地進來,靜默地退出,盡管有輕微窸窣的聲音,也沒能打攪到睡得香甜的殿下。 忙完手頭上的事,司徒徹輕輕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只露出一個發頂在外的小腦袋,平常周楠都是這樣窩在她懷中睡的,兩人喜歡同穿一件內衫睡覺,肌膚相親的感覺就像是連體嬰兒一般,溫暖舒適又安全。 在旁邊坐了沒多久,周楠就不自知地往她身邊靠了過來,從被子里伸手牽住她的手,被窩里暖烘烘的,不至于是溫度吸引了她,那就只能是她們之間莫名存在的引力了。 與她十指相扣,少將軍的心軟得一塌糊涂,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專心凝視美麗又可愛的睡顏。 良久,她在心里輕輕嘆息,若是大周真與犬戎開戰,該如何是好呢? 她們總是聚少離多。 一覺睡到了正午,周楠留在軍營與她和司徒青云一起用餐,一同在場的還有幾位副將,其中一位叫做陳垚的將領正是八年前護送小周楠回京的副將。 那時司徒徹已經答應了護送周楠回家,可周楠以為她不喜歡京城,又正好遇見認得她的陳副將,便留下昏迷不醒的司徒徹獨自跟著副將走了,還點燃了用來求救的煙花,司徒徹醒來時,旁邊就只有前來增援的清風。 “原來公主就是少將軍常常記掛的小雪花啊,這倒真是緣分”, 陳垚驚詫不已,那時回營后他還與司徒青云說過偶遇長公主的事,年少的司徒徹也在場,只是她沉浸在小雪花“死去”的悲痛之中,根本不知道她的小雪花就是長公主。 司徒青云也很訝異,與當時聽說此事的清風一樣,他也曾以為小雪花取代了司徒徹心中長公主「meimei」的地位,卻沒想到兩者竟是同一個人。 “本宮還要感謝當年陳將軍的護送之恩”, 周楠端起酒杯,司徒徹則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陳垚哪敢接受她的敬意?更何況他已經因為找到長公主的功勞連升三級,連忙站起來彎腰回禮,幾人客套寒暄了一番,周楠很是大方有度,明明是第一次來軍營,卻有反客為主的氣勢,言語之間又不失熟稔,未曾擺公主的架子,司徒青云十分欣賞,同時也擔憂。 “將軍!” 士兵進來報告,面色焦急。 “怎么了?” 司徒青云看了一眼周楠,便起身冷靜問道,這么多人在場,周楠的地位無疑比他高,但既然是在軍營,就得按軍中的規矩來。 “營里昨晚有一人徹夜未歸,今天早上在集市被人發現了尸體,血……血淋淋的,像是被猛獸撕咬而亡,已經引起了百姓的恐慌”。 “尸體在哪?” 司徒青云大步跨到門口,司徒徹與周楠對視一眼,也起身跟了出來。 士兵將幾人領到練兵場,大家都圍在一具殘破的尸首前,尸體已是面目全非,腰間掛著一個酒壺,看樣子是昨晚出去喝酒去了,軍營有規定,士兵執勤期間不得沾酒,這人是偷偷出去的,才沒敢叫同伴。 這人手中還拿著劍,劍上甚至染了血,臨死之前應該與兇手激烈搏斗了一番。 “昨晚為什么沒人通報?” 司徒青云沉聲喝道,嚇得與這個人一隊的幾個士兵面色蒼白,噤若寒蟬,軍隊里都是以集體為單位,這人犯了錯,其他人自然也要連坐受處分。 “是個校尉,看來對方身手不錯”, 司徒徹翻了翻他身上的掛牌,能升到校尉的,武功不算低了,而且此人身材高大威猛,死狀居然如此慘烈。 “這兒”, 周楠抬手指了指尸體的脖子處,上面有幾道血印,司徒徹不由得睜大了眼。 “近來京城已經有幾例人口失蹤案件,沒想到軍營也出現了這種事情”, 陳垚面色嚴峻,他今日過來找司徒青云,正是要匯報此事。 司徒青云讓人把尸體處理掉,安排士兵正常訓練,下了不準單獨行動的禁令。 “爹,鄭家開始動手了”, 那名校尉的死狀與之前西宅被賈云慶殺死的幾名男寵十分相似,他的脖子上,有六道血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 “太平村的失蹤村民出現了”, 周楠有些擔憂地看著司徒徹,鄭家顯然是針對她動的手,之前賈云慶已經冤死過一回了。 “此事恐怕不會這么簡單,鄭繼之恨的是我,現在徹兒也……” 司徒青云嘆了一口氣,當年的恩怨隨著傅柔的死已經落下帷幕,可現在鄭家似乎重新燃起了仇恨之火。 “爹,你和娘……鄭丞相他為何要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