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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了,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那日去白馬寺……公主在路上遇見過太子”。 “孽子!” 他氣得把刻著九龍的金樽摔到臺階下,重重地拍著龍椅的扶手。 “皇上息怒,莫要傷了身體”。 “張永”, 他的語氣陰冷,像是要凍結人的血液, “你說說,比起公主和二皇子,太子有什么優點,朕憑什么把皇位交給他?” “奴才……奴才不敢”, 張永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不停地用衣袖擦拭著額頭。 “是啊,你不敢,他怎么敢?他最好是天天在東宮燒香拜佛,求上天保佑景陽平平安安地回來,否則——” “做弟弟的,應該給jiejie陪葬,你說是吧?” 東宮,周桉的臉色蒼白, “皇姐真的失蹤了?” “是,皇上已經派了士兵去潭州的陵墓尋找長公主了”。 “沒有……別的消息了嗎?她是死是活?那個刺殺她的是什么人?” 面前的探子接連搖頭, “公主生死未卜,沒有抓到刺客”。 “皇姐……皇姐不會有事的”, 周桉支撐不住地癱在椅子上。 “那就是說,此事與太子無關?” 司徒徹歪著頭,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排兵打仗她可以,但這些權謀宮斗她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不一定”, 周楠被她這模樣逗笑。 “可你不是說,太子不可能是八年前綁走你的主謀?” “八年前當然不可能是他”, 周楠斂了笑容,攏著廣袖雙手交握,身后的裙尾微微擺動, “但是,他引導本宮來這里,目的也不見得單純”。 就像母后,不會希望她來這里,不會希望她去觸碰那座危險的雕像。 “如果今日本宮抓住了那個刺客呢?” 司徒徹順著她的話推導, “也許會抓出八年前的主謀,是宮里的某個人”, “這個人,或許是太子的敵人呢?” “原來是這樣”, 司徒徹睜大了眼睛, “他想借公主之手除去什么人,或許……他也知道當年綁走公主的人是誰!” “還不夠”, 周楠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還有一個對他而言更好的結局”。 司徒徹稍稍想了想,憑借聰穎的頭腦,這次沒有花很久時間, “是……兩敗俱傷,公主埋在皇后陵墓,刺客也被抓住”。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直以來都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可他們為什么……” “本宮是他們的棋子,也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周楠表情清冷,好像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家事, “若刺客未被抓到,而本宮身死于母后陵墓,父皇不會放過唆使本宮來此地犯險的太子,便是刺客的一方勝利“, “若是刺客被抓到,太子便少了一位勁敵,同時,如果本宮死在這里自然最好,若本宮未死,也會感謝他冒著風險告知當年的真相“, “何況,本宮是女子,給他造成的競爭壓力沒有那么大”, “太子不受寵,他不得不把賭注下到本宮身上”, “現在,本宮大概能猜到那個刺客是誰的人了”。 司徒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皇宮這種地方,確實很不適合她,其實她很好奇,皇上真的有意讓公主繼位嗎? 但她不會問,帝王的心思,多知道一分,就多一分危險。 看著面前年齡也不大的少女,她突然有些心疼,天下人都羨慕她獨擁圣寵,可這份寵愛給她帶來了什么呢? 八歲被蓄意拐賣, 被傳得那樣不堪, 被當做爭奪皇位的工具,險些命喪于此地, 有多少人想要利用她?又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除了邱埜,自己也是因為利用而接近她,她沒有拆穿,只是隱晦地讓自己跟在身邊保護,她真的需要保護,司徒徹今日才明白這個道理。 “怕了?” 周楠見她一臉深沉,以為她被自己彎來繞去的心思嚇到了。 “嗯,再也不敢得罪公主了”, 司徒徹慫唧唧地點頭,斂去眼中那些別的情緒,她會護送公主平安回京的。 “知道就好”。 第18章 地宮 “喂,你再不醒來,我就自己去找少爺和公主了”, 清風對地上的人不耐煩地說道,這女人的帳還沒跟她算清楚呢,除了將軍,誰也沒資格打她,雖然……雖然是她不會說話在先。 明月還在昏迷,聽見公主兩個字,手指動了動。 鄭容沒有精力管她們了,她只能把這個瘋子抱到別的地方,到處都是挖地的侍衛,總不能讓她一個姑娘躺在那里。 “公主,公主,公主……” 清風不停地重復這兩個字,像和尚念經,明月被她念得眉頭都皺成了小山丘,腦袋里嗡嗡嗡嗡的沒個消停,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就一拳揮向了聲音的來源。 “你還要打我?” 清風捉住她的手,有些暴躁,但又沒有這個時候還手,這瘋女人精神不太正常,萬一又暈過去了,她還得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