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笑著，也跟著起了身：溫教，我和你一起走，有事和您說。

    剩下穆煥一人扶額，再一回過神來，四面八方都是目光。

    就坐在他身邊不遠的張鑫與穆煥目光對上，下一秒就跳到了穆煥的面前，笑的眉眼皆彎：穆哥！我現在特別激動，有種看見未來雙人滑世界冠軍正在誕生的既視感。

    穆煥：？？？

    張鑫緊張又激動地搓著手，說：就是，你知道吧，咱們國家的雙人還行，但也就軒轅華韻那一對兒的世界排名進過前三，這兩年大概是年紀大了，她們的重心轉到商演后，錢是賺的夠了，可是咱們國家的雙人滑怎么辦？

    就你和黎昕吧，都是我兒時的偶像，一個A單世青賽第三名，一個O單世青賽第二，就這強強組合，我還想過你們怎么不組一起呢？

    后來才知道是信息素的事兒，給我怎的老失望了。

    現在啊，現在！張鑫胸膛一挺，使勁地戳著胸口驕傲地說，在知道你們組合就是為了職業雙人滑之后，你不知道啊，我這里，這里，酸，想哭吶！

    穆煥：

    第26章 國家隊雙人滑大神們

    穆煥和黎昕組搭檔的路人期待值意料外的高，甚至當天在網上就有了各種各樣的消息，幾個花滑大網站的論壇里類似的帖子全都飄紅。

    【期待強強組合！】

    【什么？我男神和男神終于要組上了？】

    【嗷嗷嗷??！咱們的雙人滑又有希望了??！】

    穆煥和黎昕的實力在單人滑都很強，兩人年紀相差也不算大，當年穆煥進入國家隊的時候，網友就像幫他選妃似的，選出了一溜兒的Omega，照片、實力、經歷應有盡有。

    其中日出組合呼聲最高。

    穆煥的煥，有光明的意思，黎昕則有黎明時分，太陽即將升起的含義，從名字上就配的不得了。

    還不要說這兩人在青少年組表現出來的實力，一度讓冰迷有著華國會在雙人滑徹底崛起的期待。

    有人曾經留言：我從現在開始每天攢10元，就為了去現場聞著他們的香氣，看著他們站上領獎臺，升起國旗。

    那備受期待的日子，即便黎昕這種只關心成績的人，都一度生出過未來的憧憬。

    時隔一年，穆煥和黎昕組隊的消息在網上爆出，有冰迷喜極而泣。

    【嗚嗚嗚~夢想雖然會遲到，但絕對不會不到，我攢了三年的錢終于可以用上了??！】

    不過在一片期待聲中，也有些不和諧的聲音。

    【不過是兩個喪家之犬抱團取暖罷了，兩個人的信息素臭在一起，除了他們兩個人組隊，他們還能和誰組隊？】

    【等等，雙人滑最期待的地方不就是現場聞信息素嗎？只是干滑有什么意思？】

    【這種組合我是不會花錢去看的，難怪說要滑專業，也知道自己的雙人滑門票賣不出去吧？】

    總體來說，純技術流的冰迷對新組合的出現充滿期待，而以欣賞為主的冰迷卻對這對兒組合的出現嗤之以鼻。

    除此以外，就是熊總對此的態度則比較成迷。

    殷歌請辭，他不說話。

    穆煥和黎昕組搭檔他也不說話。

    就像個釣魚的老翁，旁觀一切，穩坐釣魚臺。

    穆煥很清楚，這件事還不算徹底結束，熊總和于一曼的賭約還在繼續，無論他和黎昕組合，還是與殷歌組合，在集訓隊結束那天，他的表現如果得不到熊總的認可，他就會被國家隊開除。

    腦袋里面的神經還緊緊地繃著，不但沒有絲毫的松懈，反而又緊了兩圈。

    在溫淳找到穆煥警告之后，當天下午的訓練，黎昕就被帶到了穆煥面前。

    溫淳把黎昕推到于一曼面前，嫁兒子般的沉重說道：好好加油吧，自己爭氣，就沒人會看輕你，如果不行，那也是他們不夠好，任何時候都要自強才有底氣，要是這樣他們還欺負你，盡管來找我，我替你出氣！

    于一曼的眼珠子都快翻出眼眶，戲精啊你！

    溫淳卻只是嘆氣，不放心地看了穆煥一眼，提醒：該說的我都和你說過了，千萬別和這家伙有感情牽扯，事業為重，和他談感情，就是你事業一敗涂地的時候。

    于一曼氣得馬尾辮都立了起來：我們穆煥怎么了！長這么帥，能力還這么強，被人喜歡還是我們的錯？

    溫淳呵呵冷笑：我說了是我們黎昕喜歡他了嗎？指不定是他先喜歡我們黎昕。我這是提醒黎昕，懂？

    于一曼氣得擺手：拆！拆！現在就拆！

    當然這只是一句賭氣話，穆煥不要信息素匹配的殷歌，只要黎昕，此事已經成了定局。

    人都走了，還能怎么辦。

    于一曼雖不喜歡穆煥的選擇，但卻懂他。

    在雙人滑的世界里，AO必須是平等的，沒有人會慢下腳步去等另外一個人，唯有手牽著手一起大步狂奔，前方才是海闊天空。

    從職業的角度去看，穆煥和黎昕確實有著一份就連于一曼都沒有見過的默契。

    也正是這種比軒轅華韻組合還要強的默契度，改變了于一曼的初衷，讓她放開千挑萬選才找到的殷歌。

    這兩個人在無聲無息中賦予了于一曼一種野心，成為世界雙人滑冠軍教練。

    好了好了，人我接走，你可別再演了，腦補能力比教練能力還強。說完話，于一曼一揚下巴，跟我走，今天我們上冰。

    在集訓隊員的注視中，穆煥和黎昕一同離開。

    那些目光里自然是有嫉妒的，但更多的是一種對他們有所期待的眼神。

    華國的雙人滑并不弱，因為有軒轅華韻那一組，所以偶爾可以拿下世錦賽第三的獎牌，但又不強，因為華國的雙人滑從來沒摸過世界級比賽的金牌一下。

    當前世界最強的那對組合，就是純技術流的E國組合，即便他們的信息素融合后也不差，可他們從不在比賽賽場上分泌信息素，完全靠著高分動作在取勝。

    最瘋狂的時候，這對E國組合以超出第二名總分數28分的高分拿下了世界冠軍。

    都走技術路線，你覺得穆煥和黎昕有可能超越安德烈夫和尼基塔嗎？

    開什么玩笑？尼基塔是Omega嗎？他能做所有的四周轉，還能跳5T，雙人滑的分數下限取決于Omega，你不知道嗎？王清華酸唧唧地說著，將之前對殷歌的嫉妒又轉嫁到了黎昕身上，完全忘記之前自己為了埋汰殷歌，而對黎昕的吹捧。

    身邊的同伴抿了抿嘴，努力藏起了自己嫌棄的目光，但也不再想和王清華多說。

    而他身邊另外一個同伴卻說：一心一意的人總會比三心二意的人走的更遠，沒有了信息素的制約，他們也不用考慮去商演當明星，在技術上一定會有更多的突破。

    我也是這樣覺得，挺好的，我看好他們。

    王清華聽著那兩人說的熱鬧，歪了歪嘴。

    這邊。

    穆煥終于被于一曼帶去了幾乎是雙人滑運動員專用的訓練場。

    B1訓練場，僅次于主冰場的訓練場。

    該訓練場的形狀大小與主冰場一模一樣，都是國際標準的訓練場，而且還有五排的小看臺，在大賽期間，這里可以作為副場館進行比賽和熱身，冰面的質量自然極佳。

    雙人滑作為世界級熱門項目，享受獨有的待遇，運動員自然也是精挑細選。

    掀起門簾進了訓練場，冰面上有六個人正在訓練。他們或者兩兩組合，或者各自練習，但是在看見他們出現后，像是早已經得到了消息，紛紛停下，朝著他們滑了過來。

    穆煥凝目看去，滑在最前面的是外表最強壯的男性Alpha，穿上冰刀鞋后，身高足有兩米，肩膀厚實寬廣，穿著的黑色緊身衣被繃出了膨脹般的肌rou線條。

    他叫莊上，因為牛高馬大的像頭牛，隊里人都叫他壯哥。

    在他身邊兩米遠，緊挨著滑過來的女性Omega身高只到他的肩膀，頭發高高梳起，英姿颯颯，名叫寧露。不過大家都叫她壯嫂，就因為這個外號，不知道多少次被寧露罵過，直至大家都叫習慣了，寧露就把氣出在了壯哥的身上。

    壯哥疼媳婦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脾氣好的像頭老黃牛。

    壯哥和壯嫂是華國的上一對職業運動員，兩人在少年期就展露光芒，蟬聯國內單人滑冠軍，隨后被國家隊招募，15歲的時候就組合在一起成為搭檔，最好的成績是在十四年前的青奧會上，拿下了第三名。

    一度備受全國人民期待，希望他們能夠在進入成年組后大放異彩。

    然而事與愿違，進入成年組的這隊組合并沒有如所有人期待的繼續進步，如今世界排名六七十開外，屬于于一曼隊里墊底的組合，也是國家對職業路線的一次失敗嘗試。

    具體原因，穆煥也知道的還清楚。

    就是在這十年期間，雙人滑的評分指標一直在改變，從一開始將信息素納入打分級別，再到完全剝離信息素，只考慮技術技巧。

    年紀已經偏大的壯哥壯嫂組合，正是標準改變下的犧牲品，他們同期，以及小一點的雙人滑運動員都黯然退役，只有他們留在這里，繼續他們的事業。

    但別看他們這樣，他們可是華國第一對信息素滑的表演者，在黎昕六歲的時候，他們會就舉辦了華國第一場信息素商演，是先驅者，也是開創者，是穆煥兒時的偶像，就是因為他們，才有了黎昕滑雙人的夢想。

    某方面而言，正是因為壯哥和壯嫂這兩人，黎昕才會得到母親的支持，可以學習花滑。

    他們更是一個時代的標致。

    兩人信息素的香氣是很濃烈的桂花香，對于對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們而言，是極富有沖擊力的味道。

    時至今日，兩人都臨近四十歲，還奮斗在一線商演的價格也都還不錯，每場可以穩定在二十萬左右。

    算是華國第一對終身職業的花滑運動員。

    稍后滑過來的那一對兒也是男A與女O的組合。

    喬羽的身材偏瘦，個子也不算高，但花滑技巧是這三個組合最好的，四年前也是很強的A單選手。

    七年前，雙人滑的信息素分只是降低，還沒有完全被剝離，國家隊那時候就以喬羽的信息素為基礎，為他配到了他的天命小雨。

    這一點，和穆煥的情況完全一樣。

    喬羽的信息素也是帶著一些腥苦氣味的泥土味，而小雨的信息素如其名，是潮濕的雨水的味道，在與喬羽的信息素融合后，相互增幅，因此一舉成名，是被稱為雨后息壤的神仙組合。

    一度也引起過世界滑壇的熱議，兩人在成年組拿下過世界第八的好名次。

    但好景不長。

    第二年，信息素的評分就被取消了。

    小雨本身花滑能力不夠的弱點，也被暴露了出來。

    他們這對組合的排名一落千丈，跌到了五十開外。

    如今他們和壯哥壯嫂一樣，都作為替補隊員留在隊里，除了參加比賽，更多時候都是在軒轅華韻的商演上作為助演嘉賓存在，為華國體育事業創收。

    至于他們的職業成績，已經沒有人再想了。

    因而于一曼手里真正的王牌，是那對女性AO。

    穆煥的視線落在最后的那對兒璧人身上。

    那兩人之前在各自訓練，隨后那盤發的女性Alpha滑過了整個冰場，去將另外一個Omega接了過來。

    兩人手牽著手，腳下推冰，搖晃的身體就仿佛音符，有種奇妙的韻律感，女女組合的窈窕別具魅力，只是看著便覺得美極了。

    左邊穿藍色緊身衣的女性Alpha軒轅華韻，是國家花滑隊的一號人物，有著和于一曼類似的身高和氣場，花滑能力極強，說話做事也強勢迫人。

    她的搭檔叫劉靜，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Omega，但信息素的味道極美，如同雨后綻放的芙蓉，濃香中還有一種清幽高雅的氣息。

    這兩人滑到動情的時候，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會讓觀眾在欣賞冰上舞蹈的同時，起到專注凝神的作用。

    是被世界信香協會列入世界百大奇香的水芙蓉香。

    a在即將面臨某類如高考，應聘，比賽等重要的事情，都希望能夠看一場軒轅華韻和劉靜的現場花滑，據說確實有著能讓人舒緩情緒的作用。

    這對兒水芙蓉香的商業滑已經不收商業費了，而是與主辦方合作分賬，據說每次的收入都有上千萬。

    可以說只是這一對兒，就撐起了華國三分之一的體育事業。

    而且劉靜在滑雙人之前，她本身也是國家隊的O單運動員，她的上限直接決定了他們雙人滑的下限分數。

    也讓他們的職業成績非常的好，一度拿下過世界第三名。

    可以說，她們是國家隊的驕傲，也是于一曼最自豪的安排。

    先找到優秀的AO運動員，再配他們的信息素，然后進行專業性的訓練，才讓華國的雙人滑在世界賽場上，真正地站住腳。

    如果不是曾經的穆煥驕傲又自負，無法接受自己的信息素有異味，又不夠堅持，只想滑商業，或許他的信息素早就和國家隊里的Omega測過一輪，即便找不到如殷歌那樣的，也多少可以遮掩他信息素的異味兒。

    如今蹉跎一年，直到穆煥死去，穆煥到來，脫軌的列車終于回到正軌，穆煥到底還是和國家隊的Omega組合在了一起。

    不管信息素，只論實力和默契。

    這一次，無論是于一曼，還是國家隊，算是都走到了極致，將兩個實力最強，信息素最臭的人組合在一起，完全放棄商業，只要成績！

    你終于還是來了。

    明明軒轅華韻是最晚一個到，但卻是她第一個開口說話。

    盤著頭發的女性Alpha踩著冰刀鞋比穆煥還要高一點，表情冷冷地睨著他，說：就知道你是個傻逼，做事情從來不用腦子，如今打自己的臉回來，呵呵呵呵呵，好玩嗎？誒，靜靜，我就說這傻逼要回來吧？你看，我說啥來著？他回來啦！

    劉靜看著在身邊手舞足蹈的女人，長著一張高級臉，卻是個LOW穿地心的性格，拿逗比當風趣，嫌棄的直翻白眼。

    別搭理他。劉靜把軒轅華韻推到一旁，自己站在最前面，看看黎昕又看看穆煥，笑道：從前幾天就期待呢，好奇又興奮，大家那么多年的隊友，如今做了師兄弟，感覺是真的好。

    軒轅華韻又滑回來：穆小煥，臉疼嗎？不疼姐幫你扇兩下，保證讓你感覺到我現在心里的愉快。

    劉靜氣的抬手，一巴掌將軒轅華韻抽了一個旋兒出去，這才看著黎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