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7節
她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了,可再見到時,還是會覺得難受。 數年的情思寄托,哪有那么容易說忘就忘。 她心口疼得慌。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徐晏便抬步向她走了過來。 顧令顏呼吸一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還沒反應過來,徐晏便已經到了跟前。 她只得硬著頭皮喊他:“殿下?!?/br> 徐晏輕輕應了一聲,沒說話,深邃冷淡的眸子令人不敢直視。 顧令顏深吸了口氣,問他:“殿下怎么出來了?”不是說宮里今晚有宴會嗎? 徐晏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愣了一下,回她:“你上個月不是說,今晚要出來看花燈?” 上個月時,她確實跟他說過,還說了不止一遍,就是想要提醒他記著這個事。 可他當時沒立刻應她。 顧令顏扯出來一個笑,她感覺心里憋得慌:“多謝殿下還記得此事,只是令顏已經改約了旁人,實在是勞煩殿下跑這么一趟?!?/br> “忘了提前跟殿下說,是令顏的錯,還望殿下莫要見怪?!彼?。 她說的話沒有絲毫的不對勁,語氣和姿態也一如既往,徐晏卻煩悶得很。 “沒事?!毙礻讨荒苓@么回。 顧令顏不想再跟他待在一塊,便朝旁邊張望,想看看顧容華幾個回來了沒有。 周遭還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但人群卻莫名給倆人隔出了一塊地方。她立馬反應過來,旁邊那些約莫都是徐晏的人。 “殿下少來西市,今晚多走走也是好的?!鳖櫫铑伡庇x開,便柔聲道,“那令顏就不打擾殿下了?!?/br> 那人沒發話,一只繪著花鳥魚蟲的燈卻伸到了她的面前。 顧令顏有些疑惑:“殿下這是?” 徐晏輕咳幾聲,別開了眼:“剛才在西市門口瞧著好看就買了,送你的?!?/br> 沒了往日里的囂張慵懶勁,他聲音溫和了許多。 看著這個伸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花燈,顧令顏鼻頭一酸:“不用了?!?/br> 她忽而有些想哭,也想笑。 卻又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 顧令顏眨了兩下眼睛,將那股酸澀感給倒回去了,隨后便想起去歲中秋時,她想要徐晏送她一個花燈。 她說完了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滿心歡喜地等著他給她買一個來。 還沒等來想要的東西,他就提前回了宮。 當時宮里有事,她不怪他,便同他約好了今年上元出來。 以為徐晏同自己一樣肯定會記得這事,顧令顏便沒提醒過他。哪成想,他真就忘了。 忘得一干二凈。 怕剛才說的話聲音太小,他沒聽清,顧令顏揚了揚手里的兔子燈,道:“多謝殿下,只是我已經有了這個兔子燈,便不用殿下的這個花鳥燈了?!?/br> 她覺得有些可笑,當初求也求不來的東西送到她面前,她卻不需要了。 “你……”徐晏顯然也沒從她這句話中回過神來,從小到大,他鮮有被拒絕的時候,遑論是在她面前。 他揉了揉眉心,擰著眉說:“你去年不是說想要一個花燈么?” 顧令顏后退半步,緊緊攥著自己的花燈,聲線溫潤:“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去年想要,但今年已經不用了?!?/br> 去年此時,她喜歡他,當然想要他送的小玩意??山袢战駮r她不喜歡了,便也不想要了。 現在她就只喜歡自己這個兔子燈。 她甚至還扯出了一抹笑來。 月光和燭光一塊照在顧令顏細膩若白瓷的肌膚上,唇角笑靨若隱若現,桃花眸瀲滟生輝。 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容貌還和往常一樣,但徐晏卻從中讀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還來不及細想,顧令顏又道:“這燈瞧著也好看,殿下不若自己留下把玩?!?/br> 本是想送她一盞燈,給去年的事賠個罪,哪料到她竟然還不愿意收。 她在他面前從來乖巧溫柔。徐晏沒想過會有這種事,但卻沒走,只問她:“你這盞花燈是在哪買的?” 顧令顏轉著桿子,視線落在兔子耳朵上:“方才在繁云樓,作畫贏來的?!闭f起這個,她眼中帶上了笑意。 那笑灼灼逼人。 “給我瞧瞧?!毙礻躺斐鍪?,聲音慵懶閑適。 顧令顏提起來仔細看了一會,遞了出去,忽然說:“這個送給殿下吧?!?/br> 他從前沒送過她花燈,今日她送他一盞,就當做個了結。 徐晏一點推脫都沒有的,十分自然的將兔子燈接了過來,卻沒消停,仍舊說:“既然我拿了你的,那這個你還是拿去?!彼挥煞终f的把那盞花鳥燈直接塞進了顧令顏右手。 手里陡然被塞進來一個東西,顧令顏差點就拿不穩,她低頭仔細打量了番。 是老舊的樣式,不是她現在喜歡的,上面的花鳥魚蟲雖精致卻也普通。 這盞燈宛如一個燙手山芋,顧令顏想要塞還給徐晏,卻又不想跟他過多糾纏。 旁人都說太子敬賢禮士、謙遜恭謹,如芝蘭玉樹,顧令顏卻知曉他本性有多乖戾跋扈。 第一次看到他,她就撞見他一人單挑自己幾個兄弟,還將他長兄越王打破了頭。 相識多年,顧令顏自然知道他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連圣人和貴妃都拿他沒辦法。想到這,顧令顏微微躬身,道:“多謝殿下相贈,若無他事,令顏便先告辭?!?/br> 徐晏又是一噎,揮了揮手,讓旁邊人撤去。 顧令顏轉過身,沒有絲毫留念的,向著薈仙閣的方向而去。 人群散去,顧容華撲了上來,扯著她緊張問道:“阿姊你沒事吧?他跟你說什么了?” 顧令顏莞爾,拍了拍她的手:“沒什么事,走吧,你不是說要去吃炒肝嗎?” 若放在以前,她心里早已波瀾頓起,現在不在意了,什么都影響不到她。 顧容華松了口氣:“那就好?!彼D身看旁邊朝著一個方向發呆的朱修彤,推她,“瞧什么呢,走啦,去晚了就吃不到了?!鄙显澦サ臅r候人家賣完收攤了,心心念念到現在。 被她一推,朱修彤才慢吞吞的收回視線,哦了一聲:“好啊?!?/br> “也不知道那位今晚怎么跑出來了?!贝耷坌÷曕止?。 “誰知道,別管他?!敝煨尥砹死硪聰[,低聲回了一句,“咱們只當沒這回事就行了?!?/br> 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的邪,中秋晚上不在家待著,或是跟好友聚一聚,竟一個人跑出來瞎逛。 逛也就算了,竟還將她們給堵在這了。 他莫不是專程出來找顧令顏的吧? 腦海里猛然浮現起這個念頭,朱修彤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用力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拋了出去。 怎么可能呢,太子不喜歡顧令顏,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中秋不比上元,一行人不好在外面逗留太晚,還想著回去跟家里人賞月,只去買了碗炒肝和許多零嘴,便往回走。 剛出西市門,顧令顏就把手里的花鳥燈扔給綠衣:“找個地方扔了吧?!?/br> 綠衣捧著手里這個不知從哪來的花燈,愣了一會。 前面又傳來吩咐聲:“扔在外面,別帶進家門,我不想看到?!?/br> 第7章 “黃口小兒,欺人太甚!”…… 西市一別,已經數日沒有徐晏的消息傳來過。 顧令顏往常時不時會進宮去陪朱貴妃說幾句話,如今她和徐晏沒干系了,再去難免尷尬。 上次她生病時朱修彤帶回來的東西,杜夫人本來說讓她進宮去道謝的,李韶卻不準她這么快去。 “病著呢,哪就那么容易好了,可別給宮里的貴人過了病氣?!?/br> 杜夫人轉念一想,倒覺得合理,也讓她這些日子都別出門,先在家里待著修養。 從中秋過后這幾日,顧令顏也沒閑著,想著給自己找點事做,便沒工夫在家傷春悲秋。 更沒時間去想那人。 那日在繁云樓答應送顧容華的畫,她怎么畫都覺得不太滿意,廢了一張又一張紙,也沒能找到那日作畫時的感覺。 “阿姊,這幅就已經很好啦,不用再改了?!鳖櫲萑A立在旁邊看她畫,小聲插了句嘴。 顧令顏擱下畫筆,擰著眉看了一會,沒說話。 這幅確實是幾日來最完美的一幅,但卻總令人覺得少了些什么。 畢竟中秋那晚是情之所至,一氣呵成,過后了再刻意去模仿,就很難畫出來當時的意境和心境。 顧令顏已經快忘記那日自己畫的時候在想什么了:“我覺得不大好?!?/br> “我覺得已經很好看啦?!鳖櫲萑A說,“比起那晚的,我更喜歡這一幅呢?!?/br> 顧令顏輕笑了一聲,她知道顧容華是在安慰自己,到底不好拂了她的好意,這幅便沒扔,順著繼續往下畫。 顧容華悄悄地松了口氣,她這幾日看著顧令顏畫一幅扔一幅的,實在是給看怕了。 她也是自小習畫的,當然看得出來這些都沒有第一幅好看,但她不敢催,就怕自己給她太大壓力。 眼見這幅她是不準備扔了,顧容華便蹭過去,小心翼翼地提意見:“阿姊,我想要云霧輕一點,月光更亮些?!?/br> 顧令顏點頭說好,果真按著她想要的改了。 “也不知道伯父和三哥什么時候回來?!鳖櫲萑A百無聊賴的趴在案幾上,“三哥還答應我,回來給我帶禮物呢?!?/br> 顧令顏剛改完一塊地方,順便將兔子給勾勒好了,聞言便放下筆,端起龍眼茶飲了口。 “下午應該能到?!鳖櫫铑伈亮讼率稚喜恍⌒恼吹降念伭?,將桂花糕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三哥前幾日的信上說,光是大jiejie給你的東西,都裝了小半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