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陳念:我才是你最大的武器! 方芝突然就生氣了,她揪住陳念的胳膊rou, 惡狠狠地擰了把:我才不要你這種武器! 氛圍瞬間又回到了之前的別扭。 而且說不上來比之前更糟,還是會好。 就像一場拖了很久的感冒,病毒在逼近終點的時候,總會再耗盡氣力地大鬧一場。 觀察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劉春花趕到了醫院。 她拉著陳念和方芝上上下下一通檢查,又跟護士確認了注意事項,這才帶著大家往外走。 到了醫 院門口,林慧靈取了車,林天意爬上去,看著陳念和方芝,依依不舍。 林慧靈也在猶豫,她幾次張嘴,都是在慌張地道歉。 對不起我應該在跟前的 都怪我,我去買東西就忘了看 我跑太慢了,要是快一點 哎呀,劉姐,你就讓我把念念的醫藥費掏了吧 劉春花沒要醫藥費,也沒責怪林慧靈。雖然孩子傷了當媽的心疼的不得了,但這是純粹的意外,怪不到林慧靈身上。 她相信林慧靈但凡是有一點可能,都會替不管哪個孩子擋下這傷害。她們雖然接觸不多,人品卻是信得過的。 勸了好一會兒,這才把人勸了下來。 劉春花攔了出租車,兩家人就此分開,車門一關上,劉春花臉上所有自控的表情就都消失了。 陳念抬著屁股靠著她,劉春花問:我聽天意說那狗有主人? 陳念瞄了眼方芝:啊好像有吧。 劉春花:好像? 陳念:嗚嗚嗚太突然了太可怕了我沒看清 劉春花:狗怎么跑的?什么樣的狗? 白色的一團,跟個陳念頓了頓,掃把似的。 劉春花不問她了,她轉頭問方芝:芝芝看清了嗎? 方芝抿了抿唇,沒敢開口。劉春花突然道:要是讓我找到那只狗,給它燉了。 陳念嚇了一跳,她用力呼嚕mama的胳膊:媽,沒事了沒事了,不要這么兇殘,就一動物而已,動物嘛,能知道什么 劉春花:要是人養的把人也燉了。 陳念:媽!有小孩在呢!怎么可以說這種話! 劉春花憋了口氣長呼出來,不說話了,只是把陳念的手緊緊地握進掌心里。 方芝垂下了腦袋,兩只手搭在腿上,默默地摳著指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念伸出另一只手,蓋在了方芝的手上。 別摳了陳念頓了頓,吵的哦。 方芝果然不摳了,靜靜地待著。 陳念不知道是被狗咬了還是打了疫苗的 緣故,車子沒開多久,就把她給晃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了起來。 在這種似睡非睡之間,她又想到了方知著。 方知著也有摳指甲的小毛病,特別是在做了美甲之后,沒幾天,指甲就會變得斑駁。 但陳念很少能看到她這些小動作,有一次,她蹲在方知著身邊,握著她的手指,仔細地觀察那些裂紋,問她:都什么時候摳的??? 方知著想了想回答她:開會的時候,或者等上臺的時候吧。 陳念:壓力很大嗎? 方知著笑著道:會有點煩。 有點煩的時候,她便會有一些小動作,無意識的,下意識的。有時候摳摳指甲,有時候揪揪手指,有時候拽著衣服的一角,來回摩挲。 不算什么大問題,不會對她造成傷害,也不會對她的形象造成什么傷害。 偶爾被粉絲發現,放大截圖還要喊好幾萬轉的可愛。 陳念的指尖輕輕蹭過去,問:會疼的吧? 不會。方知著抬抬手指,不信你試試。 陳念怎么試得來,又不是自己的手。她想來想去,只能說:你的手多重要 方知著截斷她的話,給了她一個長長的吻。 嗯,要用呢。方知著抵著她的唇邊道,以后回家之前我把指甲卸得干干凈凈。 現在想來,陳念并不想讓方知著把手搞干凈,也并不想讓她改掉自己的小毛病。 她想方知著跟她說,開會的時候,上臺之前到底有多煩,煩些什么。 她想讓方知著把那些煩躁帶回家來,同她抱怨,同她吵,甚至鬧得天翻地覆,然后再擁抱在一起。 她想知道方知著每一寸的情緒,想知道那些情緒背后的原因。她想把她笑容的面具撕開,她想握緊她的心臟,她想見識她的崩潰,她的狼狽,她的痛苦 她想她。 她想她。 她好想她。 哪怕握著她的手,她還是想她。 陳念猛地吸了口氣,醒來的時候,方芝正驚訝又慌張地看著她。 你在看什么?陳念 問她,聲音啞得像是從斷茬的樹木中擠出。 你哭了方芝道,你怎么哭了? 陳念抬手,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躺在自己的床上。 而方芝坐在她的床邊,手還塞在她的掌心里。 我陳念的胸腔像被滿滿的棉花塞滿,無法呼吸,我疼吧。 屁股疼嗎?方芝抬身瞅了瞅。 誒誒,陳念笑著側了側身,這種地方,不要亂瞅。 方芝重新坐了回去:你沒穿褲子。 陳念動了動腿:感覺到了。 方芝眨巴眨巴眼:阿姨把你的褲子脫了,說這樣有利于傷口恢復。 誒誒,好。陳念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方芝問她:你害羞了嗎? 陳念:害羞吧。 方芝瞅著她:你為什么哭?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干凈清澈,有疑問的時候會有明顯的弧光變化。 自打陳念回到這個世界,方芝不止一次用這雙眼睛詢問她,你為什么哭?你在哭什么?你怎么又哭了? 陳念挪開了手,捂住臉,把那些眼淚徹底擦干凈了。 做噩夢了。她道。 方芝:夢的什么? 陳念:哇,噩夢呀,夢什么的都有。 方芝:剛才夢的什么? 剛才夢的什么,陳念回想了下,夢境很清晰,清晰的像是分毫不差的記憶。 隨著大腦的活動,理智回籠,她偏頭看向方芝,道:夢到你了啊。 方芝眉頭微微聳起來:夢我什么? 陳念癟了癟嘴:夢到你什么都不跟我說。 方芝張著嘴,愣住了。 她沒想到,陳念的噩夢里就只有她什么都不跟她說。 她沒有什么都不跟她說,她已經跟她說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秘密,比她告訴任何人的都多。 但顯然,陳念覺得這不夠。 非常不夠。 不然,她不會哭得那么難過。 在夢里都能哭得那么難過,在夢里都能哭著醒來,在夢里都緊緊攥著她的手, 讓她也突然有些想哭。 我沒有。方芝道。 陳念笑了笑:你生我氣呢,氣什么也不跟我說。你要是永遠都不跟我說,你要總是不跟我說。那我就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了。 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陳念的嘴角耷拉下去,吸了吸鼻子,我就失去你了。 不會!方芝斷然否認。 陳念看著她:可我現在就不知道。 我沒生氣。方芝有些慌張,竹筒倒豆子一般,我沒有生你的氣。我生自己的氣。不應該是你去打人,你是好孩子。我是jiejie,我可以變壞。 你可以變壞?陳念驚訝地問,你覺得我變壞了嗎? 你為了保護我變壞了。方芝搖頭,你不能。 她說的這么零碎,這么邏輯混亂,陳念卻聽懂了。 她輕而易舉地懂了方芝的意思,一旦方芝愿意同她講,只要一兩句,她便能明白她。 所以你想保護我,是嗎?陳念問。 方芝點頭。 為了保護我你自己可以變壞,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本來就比較壞嗎? 方芝:嗯。 陳念笑起來,她抬手拉住被子,把自己蒙了進去。 然后便無法控制地開始哭泣。 有些事情,她無法再問方知著,她無法再知道答案。 所以哪怕是一點有可能的答案,都讓她肝腸寸斷。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雖然短,但寫得我好傷 第35章 因為傷口的位置比較尷尬, 陳念這個周末好好在家待了兩天,基本沒出門。 大哭了一場,自己心里舒坦不少, 但明顯地嚇著方芝了。 方芝這兩天黏她特別緊,跟出跟進, 陳念撕個零食袋子她都要幫忙。 兩人的地位好像調換了過來,只不過不管發生什么, 陳念都舍不得不理方芝。 更何況, 經過溝通, 方芝之前對她時不時的冷漠是因為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不管邏輯的轉換多么地奇怪,這都是孩童時期的方芝最純真的愛。 到了周一, 陳念已經徹底恢復了精氣神。 她背著書包牽著方芝, 高高興興地去上學, 除了偶爾動作大會扯到傷口有點痛之外,再沒有任何不爽的地方。 到了學校, 林天意繞著她前前后后的轉,陳念煩他的不得了:你這樣很猥瑣好不好?你往哪里看呢? 林天意紅著臉:我是關心你的病情。 陳念咚咚跳了兩下:沒病情了,好得很。 林天意從書包里拿出來一盒小點心:這是我mama做的,她讓我給你吃。 嘿。陳念打開蓋子, 看到了一盒狗狗屁股小餅干。 陳念: 林天意:我mama說吃啥補啥。 陳念:阿姨手藝不錯啊。 林天意樂呵呵地笑起來。 下午有節班會,班主任拿來了期中考試的成績單。 所有的小朋友都一下子坐的端端正正的, 這就是他們目前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事了。 陳念這次沒有發揮失誤, 拿了雙百,和另外一名同學并列第一。 老師夸她的時候,她謙虛的擺擺手,沖四周艷羨的目光道:唉沒啥沒啥,就是題簡單。 同學們: 下課鈴聲一響, 陳念就往一班奔去。 比起自己的成績,她更關心方芝的。 這是方芝進入到新班級之后,第一次正式考試,對她在班級里進一步樹立形象至關重要。 小學生嘛,誰不喜歡成績好的好學生。 結果還沒等她 進一班,方芝已經出來了。 她小跑著到了陳念跟前,對她道:說了我過去的。 陳念:我們班這不是下的早一點嘛。 方芝拉著她的胳膊,往旁邊走了走。 兩人靠著欄桿停下來,沒什么事,就聊聊天,看看樓下的風景。 陳念眼睛亮閃閃地盯著方芝:那個,期中考試怎么樣??? 方芝問她:您怎么樣? 陳念:還行,我就那樣,題簡單嘛,也就隨隨便便拿個滿分。 嗯,真厲害。方芝拍了拍她腦袋。 陳念:那你呢那你呢? 方芝:語文六十,數學零分。 陳念:????? 方芝低頭摳手指。 陳念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個,我們是一樣的卷子嗎? 方芝:一樣啊。 陳念:那你是最近狀態不太好嗎?不想學習?還是不想來學校? 方芝:數學卷子忘填名字了。 陳念松了口氣:啊,這樣呀,沒關系沒關系,誰都有粗心大意的時候 方芝的指甲磕在欄桿上,有輕輕的回響聲:我故意的。 陳念:啊 方芝:語文也故意的。 陳念: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緊張呢。 什么原因?陳念小心翼翼地道,能跟我說說嗎? 一般問這話,頭一遍或者頭兩遍,頭一天或者頭兩天,陳念其實都沒抱著能得到答案的希望的。 方芝還沒有從家庭遭受重大變故的傷害中緩過來,她又是個心思細膩敏感的孩子,一切都是需要時間的。 哪怕不斷反復,陳念也給的起這時間。 畢竟現在能站在這里,她所有的時間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而來。 但方芝突然就開口了,她道:我這不是想變成壞學生嘛。 陳念:誒? 方芝偏過腦袋,不給她看自己的臉色: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陳念:啊啊啊,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