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我要去同他們商議事情,你先歇息,我晚些再來看你?!?/br> 阮舒月這才松開她,“那我等你?!?/br> 元懌看看她,本想說如果累了讓人先休息,最后在她的目光中,出口的話變成了:“好?!?/br> 阮舒月進到房中時,才發覺出隱隱不對。起先她只以為這是一件普通客房,等進到屋中后才發現這里面的陳設物品,明顯是有人在住的。東側里間半扇屏風后隔著的是書桌,上面書案整齊看不出其它,然而卻少有人會在書房前擺上屏風。她皺皺眉,轉而往西側去,同樣半扇屏風,里面卻是一張紅木床。而在窗下的小幾上,則擺著兩支劍架。大的那個上面空著,而小的那個則擺放著一柄短劍,她幾乎一眼便認出那劍,過去在歡喜客棧時,元懌就是用這一柄劍挑斷前來鬧事那伙無賴的手筋。 所以,這是元懌的房間? 她走到床邊摸了摸上面的床褥,只有薄薄一層,睡著應當十分硬硌。她記得元懌說過,這樣的床她睡不實,便是夜間也能警醒著。 “是她說要我先休息的,還帶我來的自己房間?!贝笮〗阈睦镞@樣想著,手上已經除了鞋襪,躺倒在元懌的床上?!八趺磿襾碜约旱姆块g?”腦子里雜七雜八的胡思亂想,阮舒月自己都沒發現,臉上自始至終掛著的那抹笑。許是這幾日趕路加尋人太過勞累,她躺在元懌的床上,聞著人身上特有的木質檀香味,沒一會兒便漸漸睡去。 元懌在內堂同人商量完會見淵州武尉官的事后已是子時,要不是前頭忽然接到信號彈急匆匆的趕出去,這事也不能說到這么晚。 梁家兄弟見人說完事情急著要走,梁忠趕緊上前攔道:“公子爺,您是要回去休息?” 元懌點點頭,“時辰不早了,你們也快去歇息吧?!?/br> “公子爺?!绷毫x也站出來,看看他哥后嘿嘿一笑:“今兒我看到信號彈,還以為能見到郡主呢?!?/br> “嗯,我也以為是陶依?!痹獞焐线@么說,然而她自己又細想了一下,在去往的路上,是有一瞬間想過,會不會是阮舒月? “公子爺,那位小姐是誰???她怎么會有郡主和您聯絡的信號?” “她是我的一位故交,曾經幫過我和陶依?!痹獞f罷轉身欲走,結果又回過頭頓了頓,說:“她這次來應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須得好生待人家,以報答她對我們兄妹的恩情?!?/br> 梁家兄弟連連跟著點頭,心道,我們就問問這是誰,世子爺怎么說了這么長一大串,反常啊。 待到元懌走后,梁義問道:“哥,爺說了那位姑娘是誰了嗎?” “那不是恩公,不對,恩姑嗎?!?/br> 梁義似懂非懂地點著腦袋,嗯對,是恩姑,“可這位恩姑是什么來頭???爺也沒說清楚啊,你說可靠嗎?咱們現在的處境可得多加小心?!?/br> 梁忠嘖他一聲,“你沒看見那姑娘看公子爺的眼神?” 梁義搖搖頭,“眼神怎么了?我看挺溫和的,沒有殺機?!闭f實話,他剛才光顧著回憶那姑娘以前見沒見過。 梁忠嘆口氣,自己這不開竅的傻弟弟呦,是不是以前跳崖的時候摔壞腦袋了?這么想著,梁忠又擔憂上了,也不知道小郡主怎么樣了,雖然世子爺說她一切安好,但腦袋要是和弟弟一樣摔的不靈光可怎么是好呦! 另一邊廂,元懌回到自己房中時見里面還有微弱的燭光,以為阮舒月還在里面等著自己。然而她進屋掃視一圈卻沒見人,來到內中臥房,卻見大小姐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秋日天寒,阮舒月脫下外衫也不蓋被,整個人蜷成小小一只,看的元懌心口沒來由的一軟。將被子給人輕輕蓋上,床上的阮舒月卻忽然出聲,“元懌……”淺淺一聲呢喃,元懌手上動作一頓,以為是將人吵醒,待仔細再看去,卻見她仍舊閉著眼睛。 元懌唇角化開一抹笑,索性坐在床榻邊上,靜靜看著阮舒月。她似乎瘦了些,慣來一絲不茍的發髻此時竟落下幾縷發絲。 “你怎么了?”同樣在心里問出聲,元懌又默默瞧了她一會兒,才起身去往外間書房。 簡單整理下往來書信,她已經通過呂松和梁忠聯系上好幾位要塞州城的武尉官,這些人無一例外受過六王叔的恩惠,也紛紛表示愿意幫助她們。將書信放進墻后暗格中,元懌本準備在書案上趴一夜,可想到阮舒月睡夢中仍舊喊著自己名字的模樣,她竟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到內廂的圓桌前,看一眼安睡的阮舒月,自己就這樣趴在桌上休息。 阮舒月已經許久未睡的這般安穩,等到她醒來時,秋日的天光都已泛亮,她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趴在桌上的元懌。整個人愣了愣,隨后猛然坐起身子?!霸獞??!?/br> 元懌這一夜睡的并不沉,趴在桌上哪里能睡的踏實,因此阮舒月一喊她便立時醒了。 “你起了?!?/br> “你怎么睡在那?” 兩個人同時開口,大小姐盯著她,元懌摸摸耳朵,“你不是睡在床上嗎?!?/br> “外間書房不是有個躺椅嗎?” 元懌不語,總不能說屋子里都是屏風阻隔視線,怕你一個人害怕,想睡得離你近點。 “我睡不慣?!编駠髡覀€理由,元懌隨即問道:“你怎么來了?是歡喜鎮出什么事了嗎?” “鎮上一切都好,就是客棧生意紅火,大家更忙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