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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他當時不過就是找個由頭要削了我父王的兵權?!标懱囊痪驼f房念禾講起的時候她怎么越聽越覺得哪里熟悉,腦海中回憶漸漸顯現,引著她的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澳闶钦f,是他在背后故意這樣做?”陸棠一用手往上一指,“可是這樣坑害的是他自己的兵士,損害的是整個黎朝的利益,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雖不至于坑害自己的兵士,但這事既然出了,做這事的人只要將六王叔推出去,轉移走他的注意力,讓他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拔掉這根眼中釘rou中刺,而且當時他初登位不久,局勢不穩不說各方勢力盤踞交錯,估計他也不好再過多追究?!?/br> “狗皇帝!”忍不住罵出這一句,陸棠一咬著牙,罵人的話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就說,他根本不配為人皇,何止為人皇,連為人都不配!真是祖宗倒霉,出了這樣的王八羔子?!标懱囊恢还茏约毫R的舒坦,元懌坐在她對面心底直感慨:果然在市井待久了,陶依現在怎么一身匪氣。不過,這話聽在耳朵里還挺舒坦的,王八羔子。 她們這面還好,軟塌上的二位姑娘可要吃不下去面前可口的糕點了。雖然早知道這兩人是誰,但冷不丁聽到她們一口一個父王王叔,另外一個滿嘴皇帝是王八的驚世言論,還是十分讓人惶然的。 元懌喝口茶,瞇起眼睛:“雖然我是猜測,但想到當時出事的人,越發覺得黨同伐異之說為真?!币娞囊幻嫔纤朴幸苫?,元懌再一回憶:“那時你還小可能不記得,王叔也不會同你說這些?!蹦菚r候陶依才不到十二,還是個只知道在京都城里橫沖直闖的小毛孩子。 “你們倆不是同年的嗎?”洪喜兒忽然默默出聲,她總感覺元懌在提到棠一年紀時不太自然。 陸棠一一頓,嘴里還塞著糕餅,巴巴望向對面的元懌。 “那什么,棠一,棠一不是女孩子嗎,不知道這些也正常?!痹獞畈簧瞄L撒謊,好在她現在背對著軟塌,不用直視洪喜兒的目光?!爱敃r從左丞相謝吉安開始,司徒、太傅、再到淮安兩路都使,一批當年并未支持甚至只是并未站出來公開表態立儲的官員大臣相繼受牽連倒臺,我想定是背后那人深知皇帝的心意,而他做了這種事情至今仍安然無恙,想來肯定是當時奪位的三皇子黨?!?/br> 陸棠一聽得不住點頭,元懌這樣一分析她就懂了,這事不能急在一時,背后牽扯重大,稍有不慎恐會牽扯到她們自身?!八赃@事……”她正要說話,卻見對面軟塌上的洪喜兒忽然站了起來。 陸棠一瞧著她的神情,不禁詫異:“三娘?”幾人隨著她這一聲同時望過去,見洪喜兒蒼白著一張臉,嘴唇微微顫抖著:“你剛才說淮安都使,可是淮安左都使?” 元懌頗為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淮安左右都使,都被牽連其中丟了性命?!?/br> 陸棠一猛然瞪大眼睛,她想起來了,淮安左都使! “喜兒!” 第98章 自從穿越到古代這個歷史上都找不著的朝代之后, 陸棠一有時也不禁想,或許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比如,陶依為什么會一路逃到清泉山?自己為什么會恰好魂穿到這里?怎么偏偏就遇到了王琦的驢車, 然后留在歡喜客棧。 “原來三娘是左都使的侄女?!睂τ谶@個消息, 在場之人都頗感意外。 “所以就是因為那樁軍餉案牽扯,棠一的父親卸下兵權,三娘的伯父也丟了性命?!比钍嬖逻吇貞涍吺崂?,最后下達一句總結性定論:“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等淵源?!?/br> 陸棠一微微張著嘴, 在場就屬她和洪喜兒沖擊最大。洪喜兒是沒想到伯父的案子還有這等冤情, 陸棠一腦子里則開始不受控制的聯想,是不是上天有意安排她和洪喜兒的相遇?“這事之后房家那窩不要臉的就開始想法設法的退婚了, 不然如今我也見不到三娘?!?/br> “那還真是,緣分不淺啊?!蹦敲掳?,同樣感慨道。 陸棠一:“元懌, 你有什么猜測嗎?背后之人具體是誰?或者多大勢力?” 郎元懌仔細回憶, 當時她年紀也不大, 父王并沒有特意讓她參與政事,若不是事牽六王叔,她也不會過度關注。 “我只敢說可能是昔年三皇子黨, 他們如今都居在高位??梢曰实鄣男愿?,鋒芒畢露或貪得無厭之人怕也不會長久?!?/br> “狡兔死走狗烹, 他連手足骨rou都可殘殺,又會對知他根底的屬下多信任?所以我們要等待時機, 然后揪出這背后的鏈條,屆時找一可靠之人查證此案,這事便基本可成?!?/br> 元懌聽罷點點頭,頗為滿意地看向棠一, “我這次在末州發現軍營里人心浮動,將軍中對這位皇帝不滿者并不在少數。找到個可信之人并不是難事,只是這官要夠大,又不能和京都城牽扯過深,想來并不那么容易?!?/br> 陸棠一喝口茶潤潤嗓子,她坐在軟塌對面,一抬頭就能看到阮舒月。阮舒月也正認真聽著,見棠一忽然看向自己,兩人眼神對上,大小姐指了指自己:“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她這一說,陸棠一還真想起來了,“元懌,兩江總督可行嗎?” “一方大員,一般不涉黨爭,可以。只是不知現在的兩江總督可否信得過?” “阮jiejie?!标懱囊晦D而再看向阮舒月,后者自然明白她想的什么?!班嚧笕斯俾曇幌蚯辶?,不過這事著實太大了,我們還得想個穩妥的辦法將東西遞上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