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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狗養的房思賓!壞出水的癩□□,怎么越長越壞!” 房念禾聽完氣的恨不得跳腳,在她對安州房家不多的印象里,就有兒時房思賓帶人將他們兄妹二人堵在墻角,笑話他們是妾生的庶子朝他們身上扔石子的記憶。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去過安州家,父親在時都是哥哥跟著他一起去的,直到后來一次哥哥在房家落水險些喪命,此事還驚動了老太爺,查了半天最后也只定了個“失足落水”的緣由,哥哥也是回來后才告訴他們,是房思賓和二房的兄弟打仗,僵持不下時看到房思勻過來了,本來他們就在爭誰有本事,看到被發配到田莊里的庶出子來了,兩人頓時達成了統一戰線,合伙將房思勻踹打進了池塘。房思勻性格憨厚卻因為童年經歷格外敏感,他不愿父親為難,也知道老太爺定然不會向著自己這么個庶出的堂孫,便忍了下來?;貋砗蠓克紕蚓痛蟛×艘粓?,房念禾從此更恨上了房家和房思賓。 “這可如何是好?”房思勻本來就對歡喜客棧和洪家有些歉疚,這下更覺得無地自容,“這,要不我去求求大伯,讓他同房思賓說和說和?!?/br> 客棧眾人還沒說話,房念禾先出聲打斷了她哥的蠢話:“你是第一天認識房家人嗎?房思賓這么壞你以為他爹會是什么好東西?” 房思勻一噎,動動嘴卻也知道meimei說的在理。 經他這么一提,倒是給洪喜兒點撥了一下,就當病急亂投醫,總算也有個投法。 “安州房家就沒有能治得住房思賓,或者正義良善之人嗎?” “他們家哪有什么好人,真有正義良善之人我們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笨吹某鰜矸磕詈淌钦娌淮姺考?,也不把自己當作房家人。房思勻倒是想了會兒,“老太爺雖然年紀大了但他的話房家沒人敢不聽,只是我不確定他會否愿意幫你們?!?/br> 房念禾在旁插言道:“安州房家現在有兩個兒子,大房和二房都在爭糧號最終的所有權,彼此很是看不慣對方?!?/br> “對,是這么個情況?!狈克紕蚩戳薽eimei一眼,也點點頭。 “還有房思賓娶的媳婦,就是那個周武尉的千金,妥妥的河東獅,房家上下誰也不敢惹她,也是因為她,房思賓家才在老太爺面前更露了頭?!?/br> 洪喜兒聞言稍一思忖,視線不經意略過阮舒月,卻見對方也正蹙眉沉思,二人目光對上,繼而同時開口:“我想到個主意?!?/br> 駐兵署大牢,陸棠一盤腿坐在暗不見天日的鐵囚牢中,面前是一方小桌,桌上整整齊齊碼著一摞宣紙,一截蠟燭戳在桌臺邊上,她則坐在那里寫寫停停,認真的仿佛明天要去考狀元。 “放飯了?!?/br> 鐵門有個小洞,牢頭從外將洞門打開,陸棠一起身去拿飯食。阮舒月已經托人疏通打點過了,洪喜兒又花了不少錢,因此現在她吃的飯已不再是剩菜餿湯。捧著兩個白面饅頭,陸棠一接過稀粥喝了一口,同牢頭道了謝又走回小桌前。 在牢里待了一個多月,陸棠一現在倒有些慢慢適應了。只要不挨打,她怎么都能過。她這人習慣凡事做個最壞的打算,一旦有個萬一呢?所以她托黃標弄來紙筆,將對客棧未來的規劃和在全黎朝開設分號,創立加盟制度的想法一一寫下??蜅5氖虑椴浑y辦,這些她早在腦子里想過了,只需要謄寫下來就好。比較難寫的則是她給元懌的信,從農桑種植到水源勘測再到中央集權制度下的監察和制衡,凡是她上學時學到的封建王朝時代有益政策,只要她還記得,基本都一一列舉出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她以陶依的身份,講述了流落民間這段日子以來所遇到的種種不公與艱難。整頓吏治、教化民眾、強化人權觀念、講求夫妻平等,提升女性地位……有時候她自己寫著寫著也會覺得想要在封建王朝實現這些猶如天方夜譚,但還是想把這些都寫出來,就當她對這里,這個有她的愛人,親人,朋友的地方,一份美好的期許和希望吧。 “兄弟,兄弟?!?/br> 隔壁大哥又開始敲起墻,陸棠一咬一口饅頭,準備和人閑聊幾句。 “怎么了?” “也沒啥,就是我可能快出去了?!?/br> “那是好事啊,在這里坐牢耽誤大好光陰啊?!?/br>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陸棠一也知道了,這老哥是安州城里震威鏢局的少東家侯伯川,人還不錯,有股子習武之人的俠義豪氣。平時愛好個夜宿花街柳巷又喜喝酒,為此沒少被他爹揍,這次估計不全是他不想花錢送給駐兵署,更可能是他老子想給他個教訓。 “嘿!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想來我也有日子沒去如意坊了,也不知道眉音娘怎么樣了?!?/br> 陸棠一有點無語,這老哥的花癡勁頭又上來了。 “你說,她會擔心我嗎?” “嗯會,估計花魁娘子應該茶飯不思只想你了?!?/br> “真假的?”侯伯川高興了,隨即又像被潑了涼水,“你別光說些好聽的,凈哄我開心?!?/br> 陸棠一樂了,她算是發現,隔壁這老哥還挺“純情”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閑話,兩個饅頭下肚,陸棠一準備繼續她的工作。 “陸棠一?!?/br> 她這面剛坐到方桌前,鐵牢大門被人從外打開,就著燭火看去,是兩個帶刀的官差,只是看穿著卻不是駐兵署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