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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棠一見二人聚在那貨擔邊看起來,也跟著上前瞧熱鬧,實哥兒見著她來,客氣道:“這位公子,您要買些什么?” 王琦回頭見兩人這客套勁兒,一拍腦門:“哦!忘了和你說,這是店里新來的賬房陸先生?!?/br> 又對著陸棠一道:“棠哥兒,這是咱們十里八鄉最受歡迎的貨郎哥,你叫實哥兒就行?!?/br> 陸棠一朝他微一點頭,看向貨擔里的東西,只見里面零食糕點、玩偶木雕、糖人小像、畫片米紙應有盡有,仿佛一間流動的小型超市。 她這面看的時候,王琦已經買了一小包方糖,“實哥兒,州城里最近沒新物件嗎?我怎么瞧著和你上次來的時候東西都差不多啊?!?/br> 那貨郎實哥兒聽得這話一拍大腿,抱怨道:“哎呦別提了!也是倒了霉,躲太平躲太平,結果去沒半天就趕上安州城里戒嚴,到處都在搜捕抓人,我壓根就沒敢上街,躲在腳店里窩了兩日什么也沒進,剛一松崗我就立刻趕著回來了?!?/br> 陸棠一聽得心下惴惴,開口卻狀似無意道:“抓什么人?” “還能是什么人,前兩日在咱這沒抓到的欽犯,十里八鄉搜了一遍,現在又去了州城,鬧得是人仰馬翻啊?!?/br> 翻看貨物的手一頓,陸棠一咬了口胡餅,從貨筐中取出一小包山楂糕,“我要這個,最后這人抓到了嗎?” “得嘞,五文錢,您拿好。那肯定是沒抓著啊,你說這人也真能藏哈,那么多人抓兩個人都抓不到?!?/br> 等到要付錢的時候,陸棠一才想起來自己在這還沒做滿一個月,上個月月底那幾天工錢被洪喜兒當做醫藥費扣了,她的工錢要等到這個月月末才能領。 正尷尬間,王琦從袖中的布袋里摸出五文錢拍給實哥兒,陸棠一沖她笑笑:“月末領了工錢就還你?!?/br> 王琦擺擺手,退到后面盯著陸棠一的背影瞧了瞧,才又對那貨郎道:“實哥兒你先等會兒,我進去尋寒時過來,他可是盼你好久了?!?/br> “好嘞,不著急,我在這等著?!?/br> 陸棠一對他點點頭,跟著轉身進了客棧。 這一上午客人來的漸漸比往日多了些,但也沒坐上幾桌。陸棠一站在柜臺后,看著來店的客人們吃吃喝喝,生意不忙,她除了偶爾遞酒添茶外也不用幫忙張羅跑堂。 洪喜兒今日只出來瞧過一次,陸棠一總覺得自從前日晚上洪喜兒說她奇怪后,看著她的眼神變得似乎有些耐人尋味。 “棠哥兒,給那桌客人上盤花生米?!?/br> 王琦一聲招呼打斷了她的思路,陸棠一端過柜臺下面的花生米碟子,看著顆粒中等的生花生,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這天晚上,待到大家吃過飯各自休息時,陸棠一則去了后廚房找到俞菱初。 “俞jiejie?!?/br> 彼時俞菱初正和俞寒時在后廚房收拾整理,自她上次被困阮府得救后,和洪喜兒聊天時兩人又將前因后果諸多事情一一說了,自此她對陸棠一不僅大為改觀,心里還總念著她的情,不管怎么說自己和弟弟能順利脫險還是要多謝她的。 “是棠一啊?!?/br> “俞jiejie,我有點事想請教你?!?/br> 見人說的認真,俞菱初放下手里的活計:“什么請教不請教的,有什么要我幫忙的直說就好?!?/br> “那我就直說了,俞jiejie,咱們的花生米都是怎么做的?” “咱們的花生米都是從外面買的花生,寒時一顆顆剝的啊?!?/br> 陸棠一倒是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本來想說的花生米改良的話變成了:“花生米沒有現成的嗎?就是一顆顆剝好的那種?!?/br> 俞寒時在旁接道:“有是有,但是現成剝好的都當零嘴直接賣出去了,價格要比帶殼的花生貴?!?/br> “咱們買這花生是多少錢?賣出去又是多少錢?” “咱們家有長期固定來送貨的菜農,花生按照市價每斤低一文錢,也就是四文錢一斤,咱們家賣出去的花生米和市價是一樣的,都是八文錢一碟?!?/br> 陸棠一在心里盤算著,待她說完,拿起一顆花生米,“俞jiejie,我家有一道關于花生米的獨門菜,我想咱們能不能加到菜譜里,也算店里新推出的小吃?!?/br> 俞菱初一聽有新菜色,當下也好奇起來:“什么菜色?棠一你說來聽聽?!?/br> “將鍋中倒油,小火放入花生米,大火翻炒兩下再改文火不斷翻炒,直到表面變色盛出,再根據自己的口味加糖或者撒鹽,之后晾涼就可以了?!?/br> 俞寒時在一旁琢磨著:“這倒是頭一次聽說,可是不費油嗎?” 陸棠一心道,花生還能煉油呢,也就是現在技術不到位達不到食用的標準要求,不然這花生油不比豬油羊油便宜比豆油芝麻油也不差啊。 “花生不費油,一勺油就能炒出不少花生,而且這東西極為下酒,咱們酒的銷量到時候也能跟著漲不少?!?/br> “說的我都饞了,姐,要不咱試試?” 俞菱初聽的也有點動心,姐弟倆當下將小灶填上柴,端過花生米:“棠一,你過來給我們看著,咱現在就炒一盤?!?/br> 花生米炒起來并不費勁,沒過一會兒,一盤噴香的椒鹽花生便出鍋了。三人拿著筷子紛紛嘗了一顆,俞寒時當即眼睛一瞪:“娘咧!只知道花生香,沒想到這么香??!” 俞菱初口中嚼著花生,心里細細品味:“香味濃郁,就是有點軟了,如果再酥脆一些口味定會更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