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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默默看她爹一眼,又帶著鐘婉默默出去了。 御醫年紀大了,反應遲鈍,好半天才看完診,慢悠悠地說:“老臣看皇后這是喜脈?!?/br> 秦琢玉愣了愣,問:“是男是女?” 老御醫:“……” 這事就大了,皇帝親自帶人把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全抓來了,管你擅不擅長婦科。 太醫們在皇帝和公主的雙重注視下,一致回答,是有喜了。 不管太醫們逃命似的開溜,皇帝愣了好久,左抓抓,右撓撓,換個地方發呆又瞧見秦姝,“哎呀你在我旁邊干什么?過去過去,看見你就煩?!?/br> 圍觀群眾鐘婉:“……”怎么會有這種爹。 秦姝不退反進,打手勢示意鐘婉出去等著,待殿內只有父女兩人,秦姝才開口問道:“您打算怎么辦?” 秦琢玉一臉不可理喻:“沒看到我也在想嗎?” 繼而喃喃說:“要是早來十年……不對!”他十年前就是做著再沒孩子的打算,那兩年時間不過是安撫崔后,給她個緩期。 這事情難辦,不是有點難辦,是非常難辦,秦姝之所以能被承認,是因為她沒有兄弟,在室女無兄弟,能繼承父母除葬資之外所有財產,這才是她在朝中立身的根本,秦琢玉也從來沒有想過給她太子的名分,他百年之后,秦姝作為唯一選擇會自然而然登上皇位。 哪怕她會有個meimei,家產是諸女平分的,你說國家能有兩個皇帝嗎? 秦琢玉眉頭緊鎖:“打掉不行,阿璇不一定能撐過來,估計她也不愿……只能生了?!?/br> 有了結果,秦姝起身:“阿娘這把年歲,孕育子嗣兇險,您多費心?!?/br> 秦琢玉罵罵咧咧:“要你多嘴!” 罵完他才想起來,懷秦姝的時候,他也就頭三個月在,還是第二個月才知道有消息了。 心虛之下脾氣更大,“滾!” 回到公主府后,鐘婉擔憂地叫了秦姝一聲,“公主……” 秦姝抬頭。 鐘婉跺腳:“您一點不擔心嗎?” 秦姝身子往后仰:“擔心也沒用,過來坐?!?/br> 鐘婉蹂躪著手帕,坐下了。 “前些天才說,我為儲君無名有實,現在就不算數了,話還是不能亂說?!?/br> 鐘婉:“您都十七了,小皇子還沒出生呢?!?/br> 秦姝嘆氣:“阿婉,我不是皇長子啊?!?/br> 如果是庶長子和嫡幼子,還有回旋余地,可惜秦姝是嫡出長女?;首右怀?,秦琢玉再執意要女皇儲就站不住腳了。 “安心,又不會有性命之憂?!鼻劓瓌裎?。 本該是我安慰你吧,鐘婉吐槽,她小心地問:“公主,您甘心嗎?” 秦姝笑著搖頭:“該是我的,我不會讓,十年了,我早把東宮當成自己的了,現下卻給我當頭棒喝,那本不是屬于我的?!?/br> 她又收斂笑容:“今后如有意外,要我為君,我自然義不容辭,只是,我絕不做前朝淑慎公主?!?/br> 鐘婉了然,淑慎公主為弟弟鞠躬盡瘁,可她畢竟代君掌權,不亡國以后也會被清算。 19、滿朝文武 崔后有孕,舉國上下都快炸了,維持著將炸不炸的狀態,在七個月后生下了一個男孩,徹底引爆。 含章宮內氣氛異常沉默。秦琢玉始終沒有上前去抱一抱孩子,倒是秦姝見她爹屁股都不挪一下后,主動上前試圖從產婆手里接過新出生的小皇子。 產婆不動聲色把孩子抱遠了點,笑道:“公主沒抱過孩子,這新生的孩子脆弱,就不讓公主煩憂了?!?/br> 秦姝看了看產婆,又看崔后的陪嫁侍女阿蓉。 阿蓉忍著怒火,對產婆道:“jiejie抱弟弟,還容得你多嘴?” 秦姝拍了拍手,“我是不會抱孩子,算了吧?!?/br> 產婆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發現外面氣氛完全不像是剛出生了個男孩子。 御醫為小皇子檢查過身體后,說先天略有不足,沒有足月就生了,沒難產真是天佑皇室。 秦琢玉裝死,本來就夠麻煩了,這小兒子還先天不足,秦姝是從小到大健健康康,很少生病。 秦姝看了弟弟沒有夭折的跡象,拍拍屁股走人了,隔日沒有上朝。 秦琢玉沒看到人,更生氣了,“把她叫過來!無故缺朝,罰俸一月!” 皇帝暴走狀態群臣都看在眼里,非常理解老板此時的心情,十年心血付諸東流不說,還有這么多麻煩事,早知有今天,當年何必費那個事,非要讓女兒摻合一腳。 秦姝來了,站位沒有變化,儲君位,正位東宮的太子是有座的,可惜她沒名分。 這番折騰看在別人眼里,意味深長,‘要我退下來可以,那就退得干干凈凈,既然要我來了,就不會退讓分毫?!?/br> 秦琢玉煩的事也不在她本人,這丫頭最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cao心,出什么事她都立得住。北方邊境又出事了,秋季已到,北方突厥來搶東西了,這次聲勢浩大,隱隱有強攻之意。 漠北王崔琪八百里加急向京中報信,身在長安的漠北王世子崔寒請戰。 崔寒臨行前,拍了拍送行的秦姝的肩膀,湊近她:“阿妹,也不是我想逃,姑姑是我親姑姑,你是我妹子,但姑姑的兒子也是我弟弟不是。不過,你要怪我,我也擔著?!?/br> 秦姝抬抬眼:“快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