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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婉拿起桌上的米花糖啃了一口,恍然不知自己剛被秦姝當工具人。 秦姝就著她的手咬了口米花糖,鐘婉瞪眼,這個米花糖比平常點心大了四五倍,她饞了好久。 再咬了一口,護食的鐘婉忍不住了,“陛下,桌上還有?!?/br> 秦姝吃了兩口,沒覺得多好吃,“喜歡就帶回去?!?/br> 鐘婉舉手為自己謀福利,“多帶點吧?!?/br> “想吃讓尚宮給你……”說到這里秦姝微愣,任千白說的也沒錯,鐘婉不是后妃,太逾矩不好。 秦姝想想現在的形勢,還是差點。 她的臉埋在鐘婉脖子,“阿婉,過兩個月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鐘婉隨口問,“去哪???您能隨意出京嗎?” “以前也經常出去的,去年還去了蜀中?!?/br> 鐘婉贊嘆,“哇哦?!?/br> “您今年要去哪?” 秦姝拈掉她嘴邊的點心屑,“江淮?!?/br> 鐘婉一愣,“那會去江南嗎?” “應該會?!鼻劓脵C拿走她手里的僅剩一小塊的米花糖,塞進嘴里。 鐘婉舔舔嘴唇,“好?!?/br> 江南是鐘婉的故鄉,她在那出生在那長大,大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睡覺的時候,長久不做夢的她夢到了兒時。 鐘婉從夢中驚醒,屋外雷聲陣陣。窗前站了一會,她冒著大雨跑到秦姝寢殿。 秦姝難得睡早,又被雷聲驚醒,心情不是特別美妙,當看到鐘婉只穿著單衣全身濕透打開殿門的時候,隨手摸到一張毛毯把鐘婉裹起來。 擦干凈頭發上的水,秦姝連人帶毯子抱到床上,“怎么了?” 鐘婉指了指外面,“我怕雷?!?/br> 秦姝脫口而出,“什么?” 鐘婉攏緊身上的被子,“怕雷?!彼荒芘吕讍?? 秦姝目光怪異,要鐘婉說只是單純想她,可信度都要高點。 怕雷的是秦姝,鐘婉看雷跟看天君渡劫一樣,當戲看。 回憶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想起下午在宮外的對話,秦姝了然,“先別睡,我去叫熱水?!?/br> 鐘婉從被子里鉆出,“不用這么麻煩?!?/br> 秦姝沒聽,她要熱水隨時都有,一刻鐘之后,鐘婉泡在了浴桶里。 好舒服啊,鐘婉躺在熱水里,飄飄欲仙。 秦姝走到浴桶前,拆下鐘婉的發髻,浸水后用香露輕輕揉搓。 鐘婉玩了一會,想到夢里的一切,腦袋后仰望著秦姝,“陛下,今天我能睡這嗎?” 秦姝:“可以?!?/br> 鐘婉用腦袋蹭蹭她的手心,眨了眨眼,“陛下,您喜歡我嗎?” 秦姝沒作聲,幫鐘婉把頭發沖干凈,再到水盆架前洗手,她盯著自己習文練武的手,頭疼道,“不然我伺候的是誰?” 隱隱還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鐘婉笑出聲,樂極生悲,她滑進浴桶里嗆了好幾口水。 秦姝就斜眼看著她,“遭報應了?!?/br> 鐘婉:“咳咳咳?!?/br> 躺在床上,鐘婉往秦姝那邊靠了靠,并沒有征求她的意見撈了她一只手當抱枕。 她害怕再夢到不該夢到的,遲遲不肯入睡,秦姝居然還沒睡著,在鐘婉第三次翻身后,手伸進被子里一下一下拍著鐘婉的后背。 鐘婉迷迷糊糊地再度進入夢鄉,這次不是江南水鄉,是京都長安。 在一眾簡樸大氣的風格里,這座略顯精致的府邸在其中格外顯眼。秦姝鮮衣怒馬正往門前奔去,一抹秀色在門前迎她回來。 秦姝跳下馬,兩三步走到那人身旁,牽著手一起往府里走去。 鐘婉頓時清醒,她看到了府邸門檐上高懸的牌匾。 “敕造寧遠公主府” 這是鐘婉第一次看見睡著的秦姝,她仔細端詳,就如秦姝第一次叫她阿婉一樣,仿佛見過無數遍,已過一個滄海桑田。 鐘婉閉了閉眼,咬緊下唇。 到了方德罄幾人行刑的日子,王亭松親自監斬,昨夜瓢潑大雨,可謂老天爺都不放過他們。 身上濕了又干,臨走前還不舒服。 方德罄陰沉地望了王亭松一眼,閉眼再無動作。 王亭松兩撇小胡子很有標志性,午時三刻,下令處斬。 方德罄被押上前,被劊子手按著腦袋,他馬上就要死了,死亡未到,他不會相信自己真的要死了,畢竟他只剛過四十而已。 巨大的恐慌和空洞塞滿胸腔,拼命掙扎起來,“我要上奏!” 王亭松瞥他一眼,“你非朝廷下屬官員,上什么奏?” 方德罄急促喘息,“我要揭發他們私通西……” 話沒說完,他腦袋沒了,人群中不知哪里飛出來一把刀片,整個削掉了他的腦袋。 百姓先是新奇,再是驚慌,王亭松飛速鎮定下來,控住場面,火速上報。 耽誤了時辰,王亭松讓儈子手立時行刑,手起刀落,幾條人命又交代在眾目睽睽下。 大庭廣眾之下,在儈子手之前殺了犯人,這可聞所未聞,秦姝聽說沒發生亂象就淡定了下來,“追查?!?/br> 挑釁朝廷威嚴,肯定要查。 王亭松遲疑,“會不會和方德罄死前說要揭發有關?” 一扯出苗頭那賊人就迫不及待動手了。 秦姝還是只讓他查,不告訴他別的事。王亭松只好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