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嚇尿認罪
我的手在他鼻子底下一晃,然后高聲道:“這旱天雷竟然炸出了劣質土炸藥的味道來,可真是讓人稱奇吶!什么時候,這代表天道的東西,也這么接地氣了?” 我順手將土遞給了顧盼,顧盼與我也是默契的不行,當即甩開攔她的人,把土送到了人群中,讓大家都聞。 這窮鄉僻壤的,炸藥都是土制,所以硝的味道特別濃,比跟放了個大鞭炮一樣。 族長大約是覺出了不妙,眼珠子滴溜溜轉,似在想對策。 而趙通理卻不如他哥沉得住氣,當場沖上來,嚷嚷:“你知道旱雷是什么味道?我就聞過,就是這個味道的!” 我簡直都想給他這個送人頭的行為鼓掌。笑問:“這焦土什么味道你都還沒聞,你就知道一定是跟真旱雷是一個味兒了?” 趙通理當即慌了:“我……我……” 族長沉著臉替他弟弟圓:“旱雷擊墓后,通理也是第一批發現的人,聞見也不奇怪。小天師現在是打算狡辯,不肯為我村犧牲嗎?” “當然犧牲!”我斬釘截鐵地說,“可這么偉大的事情,我不能死地不明不白??!” 族長大聲道:“沒什么不明白的!請……” “而且,”我比他更大聲地打斷他,“先知這墳頭真要是被什么人炸的,我不明不白就去死,回頭下去他質問我,怪我不幫他抓兇手怎么辦?他老人家要是心內不平,化作厲鬼親自報仇又怎么辦?” 他們一個個都相信預言,相信風水,相信鬼神,所以我篤定,他們不敢小瞧這個說辭。 我掃了一眼人群,果然發現有兩個人的臉色有點白,而趙通理則褲管都在抖。 魚上鉤了! 我再接再厲:“嘖嘖,聽說高人的神魂都強,化了厲鬼那更是強上強。到時候老人家心血來潮屠個村,你們是還有‘災星’祭天?還是有天師擋災?” 族長臉色愈發難看,大喝著打斷我:“胡說八道!趙寧,你貪生怕死就直說,何必……” 我中氣十足地打斷他:“胡說八道的人天打五雷轟!”然后狠狠瞪向他弟弟:“趙通理!你敢對著那開裂的墳墓發誓,那和你半點關系沒有嗎?” 趙通理忽然被點名,整個人都一個趔趄,差點坐地上去。 族長拉了他一把又狠狠瞪他一眼。 被族長瞪一眼,趙通理僵著身子走到了墳墓前,僵硬地舉起手來,磕磕絆絆地發誓:“我……趙、趙通理,對天發誓,絕對……” 而我就趁著這個時候,直接凝神開“場”,而后聚了兩種顏色不同的“氣”出來。 “……絕對沒有用炸藥炸先知大人的墳?!?/br> 他話音一落,我瞬間將那兩種“氣”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只聽見“咣當”一聲巨響,就連邊上樹叢里的飛鳥都齊齊驚飛。眾人見不到那種氣團相撞的畫面,只當這是晴空炸雷,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趙通理。 這是我近兩天才發現的一種方法,兩種不可能相融的“氣”相撞,有時候會發出聲音,并不是雷,也沒什么殺傷力,只是沒想到在這里還真用上了。 而發完誓的趙通理,此刻已經被嚇得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了。 他面如死灰,瑟瑟發抖。 趙通理能直接嚇成這樣,倒是超出我的預料,本以為他還會多狡辯幾句。 站在人堆中那兩個小青年,此刻更是臉色白中帶青,怪叫幾聲沖了上來,跪在我面前咚咚磕頭。 不等我問話,左邊較胖的那個全身顫抖得像是篩糠,口中咿咿哇哇的叫著,根本說不出半句通順、聽得清的話。 “趙通理炸掉的祖墳是你們兩家的?怎么激動成這樣?”我問。 右邊那個咚咚的磕著頭,哆哆嗦嗦的說道:“天師饒命,天師饒命,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坦承一切,希望天師能原諒我們這一次?!?/br> 我哼道:“是不是可以饒命,那得看你們做的事多嚴重?把舌頭捋直了說,吐不輕半個字,那就不用再說了?!?/br> 我這一下,兩人更是顫抖得不成樣子。 “天師,我們一時糊涂,被趙通理長老蠱惑了,他給了我們五千元,讓我們幫他配炸藥。一開始我們真不知道他是要炸先知的墳啊?!?/br> 另外一個也跟著顫顫說道:“我們幫著他把炸藥抬到這里來的時候,才感覺不對勁??墒且呀浭樟怂腻X,我們也沒有辦法。天師,雖然炸藥是我們配的,可先知的墳墓真不是我們炸的?!?/br> “天師大人,求求您和先知大人溝通一下,千萬不要變成厲鬼找我們,我們真的知道錯了?!?/br> 他們兩人不斷的搶著懺悔,磕頭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快,希望我能庇護他們。 “這一切都是趙通理長老指使我們的。天師大人,求求您了?!?/br> 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額頭都直接磕出血來。 此刻的趙通理臉色完全變成了慘白,眼神慌亂,顯得不知所措。他雙手扒拉在地上,扭頭看著族長 那眼神,在寵物狗惹主人生氣被打之后,就是這樣。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和議論聲中,族長大喝一聲沖了上來。他兩腳踢翻跪在我面前的兩名小青年,而后雙手抓著趙通理的衣領將他抓了起來。 我從側面看去,發現族長手中暗藏著一張符咒,悄然貼入到了趙通理的衣服里面。 只見族長使勁的搖晃著趙通理,很是痛心疾首的說道:“你怎么這么糊涂?為什么這種欺師滅祖的事你都做得出來?你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祖嗎?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 趙通理眼神有些呆,別說說話,就是哼都沒哼一聲。 族長這老狐貍,給弟弟貼了一張啞符,試問他又怎么說得出來?我從三叔那見識過這種符的威力,別是搖晃,只要符不掉,就算打死,只怕也叫不出聲。 我負手而立,也沒揭穿族長,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的花樣。 族長繼續著他的表演,“我知道你看不慣小天師,覺得他是災星,覺得是他搶了寬兒的位置??赡阈闹性僭趺床环?,你也不能對先知墓如此做啊。糊涂,真是太糊涂了?!?/br> 族長怒罵著,啪啪的甩了趙通理兩巴掌,繼續道:“通理,你做這些的時候,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兒子?” 趙通理嘴巴張了張,雙目先是瞪圓,沖忙怒氣,而后又鎖著眉頭,眼中的兇光消散了不少。 “我已經失去了兒子,難道你還要你兒子,咱家唯一的獨苗,在村里抬不起頭一輩子嗎?你一直行事沖動,可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得如此過分?!?/br> 族長罵得越來越兇,而且重點強調了趙通理的兒子。 趙通理好像明白了什么,最后點了點頭。 族長夸張的罵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而我則看見,他不動聲色地將貼在趙通理衣服內的啞符撕走,藏進了袖子。 我微微瞇眼,心道:看來這兄弟倆,是達成什么協議了。 而后,族長忽然拉著趙通理到我面前,又踹了他膝彎一下。 面如死灰的趙通理“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喲,干什么?拜年呢?”我往后跳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