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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是普通的茶餅嗎?” “能有多金貴,幾萬一餅?咱們家逢年過節收了多少茶啊,都知道你好茶,都送茶,在咱們家,再金貴的茶也沒什么新奇了?!迸苏泻糁鴤蛉苏頃?。 任意獨自坐在桌后,啜飲了一口茶,閉著眼像是回味。 過了幾秒,他重新睜開眼睛看向任夫人,“你懂什么?這紅標宋聘的市價就這半餅少說也是幾十萬,關鍵還是可遇不可求的?!?/br> 任夫人睜大了雙眸,連連咂舌,“這么夸張?那還真是大小姐說的那樣,你跟這茶有緣???” “哼?!比我廨p嗤一聲,也不知是嘲諷的誰,“我跟茶有緣未必,大小姐有心倒是真的?!?/br> 任夫人盯著那半餅茶,半晌,搖搖頭。 “大小姐確實挺出乎我意料的?!比我馄鋵嵅淮蟾v公司的事,但今天這話似乎也沒人可講了,“對于公司,她明明知曉我的大概態度的,竟然還愿意下重金過來,竟然還想著爭取我,拉攏我?!?/br> 跟記憶中從前那個什么也不懂的紈绔小姐,大不一樣了。 “就這份魄力跟心胸?!比我庋隹吭谝伪?,嘆息,“值得尊重?!?/br> 傭人將書房重新恢復成干凈整潔,沒人使用過的模樣。 任夫人坐到了之前許星瑤坐過的位置,貴婦人兩手趴在茶幾上,探了點身子,有點兒小心又有點兒不甘的態度,問對面的男人,“是因為倩倩吧?” 她懷疑,任意是為了討好任倩,所以想改變陣營支持許星瑤。 任夫人才不理睬公司里的事,在她眼里,那是男人的戰場,但任意此舉,對她而言卻還有別的意義,她和任意有一兒一女,而任倩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分攤她孩子財產的危機,任意太看重任倩,那可是個不好的征兆。 屋內的空調溫度很涼爽,任意卻從手邊拎著一把紙折扇,悠悠地扇著,聽聞此言,他看著任夫人好笑地嘆了口氣。 “怎么?”任夫人沒得到丈夫的明確安撫,反而感覺還受到了嘲笑,頗為委屈,她撒著氣一般反問,“難道你還真是為了許氏好?那公司可姓許,不姓任,你這老狐貍還能有那忠心?” 任意不假思索地笑,“我當然?!?/br> 任夫人撇撇嘴,不相信。 任意這人平日說話真真假假,叫人永遠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所以“老狐貍”的稱號聲名在外,但這一回他還真沒騙人。 沒人知道,任意確實對許氏忠心耿耿。 這公司姓許不假,卻是任意和許塢一起打下來的江山。 在別人面前他是喜怒難辨,心機深沉的老狐貍,別的公司怕他。 可在許氏,他是一只忠犬。 他要守護許氏公司。 只要是對許氏有利的,他什么都不介意。 關于繼承人,許鈺和許星瑤,曾經是因為矮子里面拔高個但又拔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老規矩,男人傳宗接代好了。 可如果許鈺和許星瑤之間,是有個高低之分的話。 任意手腕翻動,搖著扇子。 站在誰那一邊,他其實也沒那么確定了。 - 午飯時間,在食堂,蔚拂不經意還問了一嘴,“今天許氏總公司有會議嗎?” “好像有吧?!?/br> 哦,所以先去了總公司開會嗎? 那是正經事,可以理解。 “對,不過跟我們這些子公司沒關系,是總公司的一項業務要跟底下的工廠開有關技術的討論會,我表哥就是其中一個工程的技術顧問?!?/br> 蔚拂:“......” 呵。 干正經事的說法不成立了。 下午三點多,距離下班已經不足兩個小時,某位小老總才終于姍姍來遲出現在星辰。 女孩身著休閑米白制服和套裝短褲,大概沒有正經行程了,西服上掛著亮晶晶的各種飾品。 不過一周的時間,星辰的同事都發現,許總清減不少,看來這趟差很辛苦。 “許總,怎么這個點還來了?”助理南南接過許星瑤的包,笑著道,“您該回去休息休息的?!?/br> “閑著也是閑著?!痹S星瑤隨意擺擺手,路過設計部時,目光從某個工位掃過,“有點兒事?!?/br> 蔚拂聽見動靜,瞥了眼時間,唇角勾起一抹很淺淡的嘲意,連頭都沒抬。 這“驚喜”失了實效性,別說“喜”了,連“驚”都不存在了。 真有誠意。 跟許星瑤一同出現的,還有每日必定報道的禮物。 在過去許星瑤出差的日子,這禮物大抵都是些討女孩子歡心的小玩意兒。 但今天,蔚拂拆開包裹,又引起周遭同事的一片驚嘆和倒吸冷氣。 “是XX那款新出的包誒!” “哇,到處都斷貨了??!” “而且這個配色!是被搶得最厲害的好嗎?” ...... 蔚拂扶額。 她始終不大明白,許星瑤追人的路數,不摻雜一點兒感情攻略,完全的金錢攻勢,動不動就送包包、首飾,這姑娘是不知道這樣看起來很輕浮很暴發戶嗎? 晚間下班,頂著星空和夜晚華燈,蔚拂徑直走到許星瑤的副駕駛,把新收到的包包丟進去,然后目不斜視地離去。 整個過程輕車熟路,好像是在完成一項機械式的必備工作,對許星瑤這個大活人已經能做到熟視無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