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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欣蘭心里一咯噔,湊過去幾步,臉上堆滿笑容,“許總,您說什么?” 許總沒理她。 似乎陷入了什么更重要的沉思。 方欣蘭干巴巴地收回笑容,站在那進退維谷。 打臉這種事,就是要講究實效性,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她這不上不下的一口氣哽住。 空氣靜默,一秒兩秒三秒。 眾目睽睽之下。 方欣蘭心一點點跟著涼了。 她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敗了? 因為老板坐鎮,所有在場同事的心都緊緊揪在那位端著茶杯的年輕女孩身上。 一個個都很在意,剛剛老板究竟是說了一句什么重要的話。 蔚拂沒有隨波逐流,依舊借坐在那個工位上,專注屏幕上的圖稿,只是稍稍分了點神。 她回憶了一下,剛剛許星瑤的唇形變幻,沒讀錯的話應該是——嘖,好像能喝出黃茶、綠茶的區別了。 蔚拂:“?” 蔚拂:“......” 這小老總還能再妙一點兒嗎? - 臨近周末,周五的半下午,堿水市上空飄來一朵烏云,沉甸甸綴著,不過片刻功夫,驟然落下大雨。 即將下班的小職員們起身望向窗戶,嘰嘰喳喳。 “蔚總監,有人送您巧克力?!?/br> 前臺的一個女生捧著粉色愛心狀的硬紙盒在蔚拂的工位邊駐足。 被大雨吸引注意力的小職員們又將目光收回室內,一個個腦袋伸得老長。 “哇,這是愛慕者嗎?” “好浪漫,愛心巧克力,連包裝都好夢幻,直男審美也可以這么在線的嗎?” “你在想什么?就蔚總監的職業cao守,審美不行的男人哪入得了蔚總監的眼?” “蔚總監有男朋友了嗎?” “噢,我仿佛聽見了星辰未婚男同胞們心碎的聲音?!?/br> ...... 許星瑤在前臺女生后頭慢吞吞地移步過來。 在前臺她就看見了。 是上次在朝日酒店與蔚拂糾纏的女人送的。 竟然還沒放棄。 夠深情的。 許星瑤對這種露水姻緣一貫看得很輕,逢場作戲,過眼云煙。 但看見別人對這樣的感情認真,她有點意外,也覺得有點意思。 于是,秉承著那么丟丟好奇心,轉悠過來想順道看看另一位故事主角會是什么反應。 故事主角瞥了眼桌面一角的愛心禮盒,微蹙眉,“男的女的?” “噢噢,是個女生,應該是送外賣的?!鼻芭_女生只想當然,“蔚總監男票好浪漫噢,忙工作還不忘送愛心巧克力?!?/br> “我沒有男朋友?!蔽捣髦苯永渎暦裾J。 聽聞是個女生,她臉上籠上一層冰霜,隱隱慍怒不耐。 一眾看熱鬧的同事們卻誤會了。 “原來是男票惹了蔚總監生氣,是賠罪禮嗎?” “哎,我男票怎么沒這個覺悟?!?/br> “唉,可是賠罪禮都送了,人不親自到場?差勁!” “別這么說,蔚總監什么人,她男票肯定更是不得了的能人,都忙,能抽空想起送巧克力已經很不容易了,多有心??!” “那你沒看蔚總監還特意問了男生女生,肯定是也等著男票來哄她的啊,結果呢,你看蔚總監臉色,肯定更失望了……” ...... 不得了的能人? 蔚拂現在想想,當初真的不知道究竟喜歡上了賀蓮什么。 她這樣一個視夢想和事業為生命的人,卻從來不曾對賀蓮失望。 在外被輕賤被批一無是處的賀蓮,她總是視若珍寶。 大約愛情是真的叫人盲目。 “天黑了!” “哇,好像一下子就凌晨的感覺!” 年輕女生們突然小聲驚叫。 室外的天色驟然變暗,烏云壓得極低,在天邊翻滾著,狂風大作,從窗戶隱約能看見室外不知名的黑影搖晃。 寫字樓的辦公用燈將整層樓照得透亮,室內光明如晝,許星瑤的視線沒有移開,她看著端坐在電腦前的蔚拂。 似乎工作用燈的光線太冷了,襯托得女人唇色臉色皆寡白。 那只禮盒依舊擺放在桌角,女人表現得那么淡漠,卻沒有動它。 既然是無所謂的艷遇對象,想要斬斷聯系,那么不該丟掉嗎? 還是說,這另外的一位故事主角,其實也有所留戀了? 只是很短的時間,漆黑的云霧漸散,寫字樓外慢慢恢復了光亮。 人潮喧鬧間,命運般的回眸。 隔著三四個工位,蔚拂抬眸,恰恰對上許星瑤的目光。 女人握著鼠標的手指微動,擰了下眉。 今天的許星瑤身著白襯衫配長款的鵝黃無袖馬甲,奶茶色五分休閑款西褲,頸間掛著星辰新品主打的吊墜。 女孩光彩如星如月。 她看出來,這樣的眼神,說明許星瑤看她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這小老總什么毛??? 熱衷于看她的笑話? 蔚拂眼神冷了幾分,正要擺臉色,下一秒,卻看見女孩又若無其事收回了視線。 小老總雙手插在馬甲兜里,沒像上次那樣表露出看熱鬧的戲謔神色,而是懶懶散散地轉身離開。 蔚拂胸腔像是無預兆平地竄出一小團火,正欲燎原,驀地卻落下雨,并不浩大,只細細綿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