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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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的心情并未好轉,尤其是看著那些婀娜多姿、花枝招展的胡姬對他暗送秋波,卻只能望洋興嘆,愈發憋了一股無處發泄的邪火,恨得咬牙切齒。 冤有頭債有主,時纓要捉回去討賞,他不能奈她何,但丹桂那小賤/人,他絕不會輕饒! 到時候,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掌柜的,這個怎么賣?”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入耳中,打斷了他的幻想,他回過神來,循著望去,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目之所及,楊九娘站在隔壁的攤位前,眉梢眼角淺笑盈盈,正與賣家相談甚歡。 她怎么會在這里? 時維目瞪口呆,若非她說著標準的官話而非靈州方言,他八成會以為只是樣貌相似的兩個人。 和離小半年,外界的流言蜚語他自有耳聞,本以為楊九娘遭到冷嘲熱諷,定會郁郁寡歡,卻不料她似乎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還一改從前的冷淡,反而活潑許多。 他忿忿地收回視線,攥緊拳頭,氣得快要炸開。 時纓、丹桂、楊九娘……敢情所有人都逍遙快活,只有他深陷泥沼,了無生趣,像個行尸走rou般,在漫長的無望中日漸枯朽腐爛。 既然如此,他死也要拖一個下地獄給他陪葬! 楊九娘輕快的聲音刺穿他的心扉,滲出濃稠的毒液,他眼中浮上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 - 同日。 夜幕降臨,朔風席卷鵝毛大雪,血色蔓延,北夏皇宮已被火海吞噬。 南梁大軍壓境,皇帝病危,國師聚集幾位年長的皇子和朝中重臣共商計策,卻突然引爆了事先填埋在殿內的火/藥,將現場所有人一鍋端。 北夏人從未見過此物,只有曾經和南梁交戰過的武將略知一二,他們萬沒想到宮里竟會藏有這么多火/藥,當即反應過來是中了國師的陰謀。 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波接一波,大火從外面燒起,他們被困在其間,插翅難逃。 漫天血雨噴灑,殘肢斷臂橫飛,昔日金碧輝煌的宮城猶如阿鼻地獄。 林思歸喬裝易容,扮成內侍,裝作驚慌失措,抄小道直奔宮外。 突然,不遠處有宮婢道:“你聽說沒,陛下扣押了南梁的宣華公主,要求國師前去見他,否則就讓他們的公主死無全尸?!?/br> 他的腳步不禁一頓。 昨晚,他給宣華公主傳信,告知她今日將有變故,讓她早做準備,盡快出宮。按說她此時應當已經平安離開,而且北夏皇帝身邊也有大梁的線人,怎會如此疏忽大意,置她的安危于不顧? 另一人道:“那畜生絕不會去贖她,陛下待他恩重如山,授予他國師之位,大夏百姓敬他若神明,他都能背叛陛下、背叛我們,這樣的人,豈會在乎一個女子的死活?罷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大難臨頭,我們還是速速逃命吧!” 交談聲消失,林思歸稍事猶豫,轉頭去往北夏皇帝的寢宮。 - 大殿內,北夏皇帝斜倚在王座上,面無血色、氣若游絲,顯然已病入膏肓。 在他身旁,深目高鼻的護衛手持利刃,抵著宣華公主的脖頸,少女雙手被反綁,站姿卻筆直如松,神色平靜如水,沒有半分瀕臨死亡的恐懼。 皇帝喘著氣道:“說……他究竟是何人?” “我已說過,我不知道?!毙A公主冷冷拋下這句,便閉口不言。 寒光逼近幾分,白皙的頸邊滲出一縷血跡,她卻渾然未覺,甚至露出一抹輕蔑的嘲笑。 皇帝的目光驀然變得陰沉,對護衛使了個眼色,復而重新打量宣華公主:“你想死?哈哈哈……做夢!來人,給……給朕扒光她,橫豎今日誰都走不了,何不縱情享受?朕先來,你們也都有份!” 宣華公主瞳孔一縮,便要咬舌自盡,但護衛的動作更快一步,飛快地捏住她的下頜,三下五除二塞上了她的嘴。 霎時間,她渾身的血液都冷卻到冰點,然而與護衛視線交匯的剎那,許是錯覺,她竟從中看出一絲稍縱即逝的歉意。 護衛轉向皇帝,猶豫道:“陛下,您的身體……” “少廢話……朕已命不久矣,還在乎早死晚死嗎?”皇帝不耐煩地斥罵道,“朕到想看看,待……待南梁大軍攻入城中,目睹他們尊貴的公主衣不蔽體,千人騎、萬人睡的樣子,會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他笑得劇烈,不受控制地咳嗽起來,護衛咬咬牙,正想放棄計劃,突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入:“欺負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漢?放了她,我任由你們處置,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br> 林思歸走進殿內,抬手揭下了人/皮面具。 北夏皇帝一看到這張臉,呼吸急促,顫抖著指向他,怒火攻心,幾乎要斷氣。 “陛下息怒?!弊o衛走上前,作勢要為他揉胸順氣,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封住了他的xue道,旋即一把抓起宣華公主,飛快地縱身掠向殿外。 一連串動作極其迅速,皇帝瞪大眼睛,噴出滿口鮮血。 護衛與林思歸相擦而過,一掌拍向他后背,繼而頭也不回地沖出寢殿。 林思歸清楚地看到那護衛的動作,但卻無力躲閃,被高高擊飛,摔落在北夏皇帝身前。 其余護衛見勢不妙,拔刀沖來,這人越戰越勇,以勢不可擋的殺氣橫沖直撞,劈開一條血路,護著宣華公主破門而出。 兩人突圍的瞬間,偌大的宮殿轟然坍塌,揚起一片塵土。 宣華公主驚叫出聲,拼命掙扎起來,那護衛迫不得已放開她,折身下跪:“小的失職,讓公主殿下受驚了,只是現在情況危急,還請殿下速速出城,與我軍會合?!?/br> 說著,他掀開頰邊卷曲碎發,露出耳側人/皮面具的痕跡。 “你是……大梁的線人?”宣華公主的眼淚奪眶而出,“可是,你為何要殺他,他……” “他棄暗投明,幫忙覆滅北夏?”護衛忍不住道,“但若不是他,漠北又豈會統一,北夏又豈會建國?他身為大梁子民,吃里扒外,本就該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殿下可知,小的全家都是北夏騎兵戕害,若沒有他,我又何必忍辱負重,為仇敵出生入死,在這蠻夷之地潛伏近十年!” 他極力壓低嗓音,聲線卻難以抑制地發顫,字字泣血,讓宣華公主無言以答。 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就算背井離鄉來到異國,依舊錦衣玉食、眾星捧月,她縱有天大的委屈,也無法跟那些死于北夏人刀下的百姓相比,更沒有資格代替他們原諒。 可是……他會死的。 他還想回家看看,他還沒能完成心愿。 她記得他提及家鄉時,眼中不加掩藏的懷念與溫柔,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他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眼淚無聲地落下,被凜冽刺骨的寒風吹散。 “殿下,得罪了?!弊o衛反手擦了擦眼角,封住她的xue道,扒掉地上一個死去宮婢的衣服,給她胡亂一裹,攜她馬不停蹄地往宮外跑去。 - 破曉時,大梁鐵騎長驅直入王庭。 說是國都,但無論居民數量和屋舍排布,完全不能與長安相提并論,因慕濯事先已有命令,將官們分別率領人馬到各地控制局面,他自己則帶精銳去往皇宮。 宣華公主的車駕緊隨其后,她坐在馬車內,滿面淚痕,已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北夏宮禁內潛藏了不少大梁的線人,有些是老攝政王在世時派遣,有些則是崔將軍和慕濯先后安插,他們幾年、乃至數十年如一日地游走在漠北,源源不斷地傳遞情報。 這些線人各個背負著血海深仇,提及作惡多端的國師,將他碎尸萬段都難消心頭之恨。 因此,當他們發現她與國師暗中往來,截獲兩人的傳信,得知國師對她重視非常,便合謀設局,先是在皇帝寢宮的承重上暗做手腳,之后利用她將他引來,和皇帝一并埋葬在廢墟中。 雖然岐王囑咐過他們,定要留那國師一命,但他們念及親眷舊友的慘死,滿心皆是不甘,一人起頭,其余紛紛附和,寧愿被岐王降罪,也不能再讓國師繼續茍活于世。 她只覺是自己害死了他。 否則憑他的本事,早已順利脫身。 很快,皇宮近在眼前,里面殘垣斷壁、尸體橫陳,馬車無法入內,宣華公主索性一躍而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向皇帝寢宮。 寢殿外,遮天蔽日的塵土已經散去,她跪在地上,不要命似的刨著木塊。 細皮嫩rou的雙手被刺破,精心保養的指甲也根根折斷,鮮血浸染,淌落雪地,宛若紅梅盛開。 慕濯策馬趕來,立即翻身而下,扶起宣華公主,吩咐蕭成安和顧玨去搜捕潛逃的北夏皇室,隨即令士兵們拿工具幫忙挖掘。 宣華公主掙開他的阻攔,還想上前,卻雙腿一軟,脫力般跌倒在地,捂著臉泣不成聲。 天光大亮,火勢漸弱,雪花仍在飛舞。 不知過了多久,有士兵高聲驚呼,然后七手八腳地抬出一個人。 那人作內侍打扮,衣衫被暗色浸透,滿臉血污,已不辨真容。 宣華公主飛撲過去,輕聲道:“公子,公子您醒醒,我們可以回家了,公子,您聽到了嗎?我們能回家了……” 她哭了幾乎整整一夜,甜美悅耳的嗓音早已嘶啞,他卻似是聽到,眼睫一顫,勉力張了張嘴。 宣華公主忙不迭側耳湊到他唇邊,問道:“您說什么?公子,您再說一遍好不好?” 她屏息凝神,盡可能不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音節,就聽他斷斷續續地重復著兩個字。 “杭……州……” - 景初十一年,元月。 杭州濃云籠罩,細雪洋洋灑灑,卻不減百姓們慶祝年節的熱情,街道上張燈結彩,行人喜氣洋洋,孩童們穿著新衣,你追我趕地跑過,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重歸故土,時纓卻無暇懷舊,在客棧下榻后,立刻派人去給林家傳信。 不多時,白發蒼蒼的老管家親自登門,見到她,神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趕忙下跪行禮。 時纓先一步扶起他:“周伯,別來無恙?!?/br> “表姑娘……王妃娘娘,老奴……老奴做夢都沒想到,還能再見您一面?!敝懿疅釡I盈眶,語無倫次,“快,老太爺和老夫人已經等不及了?!?/br> 時纓讓青榆和丹桂自行去外面玩樂,戴好帷帽,隨周伯去往林家大宅。 因她南下的事是秘密,為免被有心人傳開、落入皇帝耳中,她特地交代不要聲張。 周伯心領神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家仆們,將她帶到了林家老太爺和老夫人的住處。 祖孫見面,林家兩位老淚縱橫,時纓也鼻子發酸,伏在他們懷中哭了一場。 許久,才各自平復情緒,林老太爺撫摸著她的頭發,嘆息道:“阿鳶,你受委屈了,時文柏那狼心狗肺的混賬,怎能如此待我的女孩兒?” 林老夫人痛心疾首:“阿嫣也是豬油蒙了心,自己的親生骨rou不疼,非要和時文柏沆瀣一氣?!?/br> 時纓忍不住再度紅了眼圈,她深呼吸,握住二老的手,低聲道:“外祖父,外祖母,我一點也不委屈,和他們劃清界限后,我不知有多快活?!?/br> 她跪在兩人面前:“這次我來杭州,是為查明舅父他們當年犧牲的真相,同時,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您二位成全?!?/br> 二老聞言,面露驚訝,復而道:“好孩子,你想要什么盡管說?!?/br> “我不想再和時家有任何牽連,”時纓一字一句道,“懇求您二位做主,將我過繼到舅父舅母名下,從今往后我改姓林,是他們的女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