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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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纓與她在桌邊落座,不等發問,就聽她道:“阿鸞,明早我便要啟程,我知岐王殿下事務繁忙,要他不必餞行,你也好生休息,無需為我勞駕。我……是特地來跟你告別的?!?/br> “這么急嗎?”時纓訝然,“殿下趕路辛苦,何不在靈州多休整幾天?!?/br> “不必了?!毙A公主嘆息,目光里盈滿哀傷,“多留幾日,也改變不了我的命運,我還是及早動身,以免在大梁境內耽擱的時間越長,越不舍離去?!?/br> 她望向時纓,懇求道:“阿鸞,我有個不情之請,你沿路作的那些畫,可否贈予我兩張?” 時纓當即找出所有畫紙,全部交給她,無數安慰的話到嘴邊,最終卻只剩一句:“殿下保重?!?/br> “你也是?!毙A公主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將厚厚一沓紙張抱在懷里,起身告辭,“再會,愿有生之年,你我還能重逢?!?/br> 時纓送她出門,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適才返回屋內。 不多時,青榆歸來,時纓好整以暇地問道:“‘正事’說完了?” 青榆沒好氣地瞪了旁邊偷笑的丹桂一眼,無奈道:“娘娘,您就別拿奴婢尋開心了,莊將軍只是對奴婢說了些靈州的事,比如集市上有哪些物美價廉的店鋪,以及……” “瞧把你緊張的,我又不是刑訊逼供?!睍r纓笑道,“時候不早了,我這里也沒什么要幫忙,你們下去歇息吧?!?/br> “是?!鼻嘤苄卸Y告退,迫不及待要跟丹桂算賬。 兩人走后,時纓繼續翻書,不知過了多久,她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你喜歡讀兵法,書房那邊還有許多,明日可以抽空去挑選幾本?!?/br> 時纓全然沒有發現慕濯是何時回來的,一抬頭,就見他站在床前,正垂眸看向書頁:“此處的批注有些問題,應當修改為——” 書上字跡繁多,他俯身指給她看,隨著這個動作,沐浴過后尚未干透的發絲滑落,拂在的她頰邊和脖頸處,微微發癢。她一動都不敢動,待他說完,才不著痕跡地往床榻里面挪了幾分。 “以前跟舅父學過一些,后來得英國公提點,還隔三差五陪明微推演沙盤,也算沒有荒廢?!彼m上方才的話題,冷不丁看到他領口處的鎖骨,趕忙移開視線,欲蓋彌彰地揶揄道,“倘若殿下不嫌棄我外行,愿意收我為弟子,我倒是挺想更上一層?!?/br> “阿鳶難得有求于我,在下豈敢不從?!蹦藉谒尦龅奈恢寐渥?,“習武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先容你休息兩天,中元節之后,早晨便要起來隨我去校場?!?/br> 時纓:“……” 難道他真要親自教她? 她掙扎道:“殿下,聽說靈州有位顧將軍,我久仰其名,她……” “你想見她,明日和我去營地便是?!蹦藉谎劭创┧南敕?,“但她忙得很,平常待在軍中,為數不多的閑暇時間,都要回家陪伴夫君和女兒?!?/br> 時纓:“……” 她認命地選擇放棄。 又隨意聊了片刻,倦意襲來,她側身躺下。 慕濯適時熄滅燈燭:“睡吧,明天從軍營回來,我們就去龍興寺?!?/br> 時纓輕應一聲,突然想到什么:“殿下,明早我們還是送送宣華公主吧,她不喜歡太大陣仗,只有我們兩個也好?!?/br> 她和他算是宣華公主最后的朋友與親人,至少能給予她些許慰藉。待出了靈州,向北越過陰山,很快便要進入北夏境內,她著實不忍宣華公主孤零零地離開。 “我是打算送她一程?!蹦藉獩]有拒絕,“無需興師動眾,你我就站在城樓上,她若回頭,便知有人還記掛著她、盼望她歸鄉?!?/br> 時纓閉著眼睛道:“然后我們去軍營,你不讓顧將軍教我功夫,總不能攔著我約她擊鞠吧?我和她一隊,你我抽空再來比一場?!?/br> “好?!蹦藉允谴饝?,“阿鳶,這次有旁人參與,我不會再中你的計了?!?/br> 時纓莞爾:“那就放任我摔下馬吧?!?/br> 慕濯:“……” 她還真是有恃無恐。 “改日我想去趟集市,將從京城帶來的東西變賣一些?!?/br> “我陪你,邊境之地魚龍混雜,胡商尤其詭計多端,你和青榆丹桂未必能應付?!?/br> 時纓正待點頭,卻忽然玩心大起:“讓管家他們跟著我不也一樣……” “阿鳶,我才是你的夫君?!币饬现斜凰驍?,還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似乎在強調自己的身份。她彎了彎嘴角,莫名地,總覺得看人前一本正經的岐王殿下吃飛醋非常有趣。 怕他較真,她沒有再出言逗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意識消散前,卻驀然想到,這張床榻好像是夢境里她借著醉酒,對他……霸王硬上弓的地方。 時纓心頭一跳,喃喃道:“殿下,以后如果我在這間屋子里喝酒,你定要在我酩酊大醉前阻止,或者離我遠一些。若不然,我怕你……” 清白不保。 末尾幾個字沒說出口,她便沉沉墜入夢鄉。 慕濯疑惑地望著她的睡顏,良久,確認她不會再接上后半句,才笑著搖搖頭,在她身畔躺下。 黑暗中,他望著頭頂的幔帳,竟生出些許不真實的感覺。 他已經記不得獨自在這里度過多少夜晚,相伴的只有日復一日的噩夢,祖父病逝,外祖父謀反,母親懸掛在房梁上,崔將軍渾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還有時纓一次次離他而去。 但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安靜地躺在他身側,她將與他并肩穿過重重黑暗,尋找當年的真相,讓那些jian惡之人悉數伏法。 在驛站時,他也未曾想現在這般清楚地認識到,往后醒來,眼前都不會再是空曠冰冷的房間了。 他輕輕地扣住了她的手。 如同在漆黑中踽踽獨行許久,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星辰與篝火。 - 翌日,時纓一大早就起來,與慕濯策馬趕往城門。 和親的隊伍在天未亮的時候就已動身,兩人登上城樓,剛巧望見宣華公主的馬車駛出不遠。 朝陽初升,為群山鍍上金邊,大隊人馬沐浴著晨曦,走向大漠草原。 宣華公主坐在車中,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掀起窗帷,朝身后越來越小的城墻望去。 她看到城樓上相攜而立的一雙人影,不由地怔住。 突然,那少女抬起手臂,對她揮了揮,似是在做最后的送別。 她坐回原位,剎那間淚如雨下。 卻不由想起曾經聽過的傳聞,據說背井離鄉的遠行客,只要家中還有人候著,就定能去而復返。 時纓、岐王、還有遠在長安的母親和弟妹們,這么多人掛念著她,她必定會再度歸來。 待隊伍走出視線,變成微不可查的黑點,時纓收回目光,忽然發現身邊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蕭成安、莊益、還有其他熟悉的將士,原本慕濯給他們傳話,要他們過些時候到城門口集合,一同前往軍營,卻不料他們提前抵達,自發登上城樓,默然為宣華公主送行。 有人嘆道:“是我等無用,未能將北夏打個落花流水,才要連累公主殿下一個小姑娘犧牲至此?!?/br> 話是這么說,但眾人心照不宣,皇帝與主和派消極避戰的態度才是罪魁禍首。 八面透風的地方,他們無法出言不遜非議皇帝,只得恨恨道:“待將來踏平北夏國都,我定要擒獲北夏的皇帝老兒和那吃里扒外的國師,為公主和戰死的弟兄們報仇?!?/br> “走吧?!蹦藉粍勇暽?,攬過時纓的肩膀,和她先行下了城樓。 時纓今日穿著騎裝,婉拒了坐車或者與慕濯共乘一騎,卻是獨自策馬跟在他身邊。 她頭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去軍營,不想給人留下嬌氣礙事的印象,再說這一個多月雖然都在路上,但她也見縫插針地練習騎術,絲毫沒有生疏,還比從前大有長進。 出城后,她驟然提速,宛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 到達目的地已臨近午時,進入營地,立即有將領前來迎接,將岐王和王妃引至帳中。 此處是朔方軍的大營,在北疆的整條防線中處于核心地位,和其余散落在周邊、規模較小的營地互相策應,一旦某處有敵情,這里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調兵支援。 得知岐王回到靈州,各營地都派人過來述職,匯報近幾個月的情況。 時纓面帶微笑,與他們逐一見禮,只字不提安國公府,僅報舅父的名號,以林家的外甥女自居。 顧玨將軍也在其中,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襲勁裝,眉目間自帶英氣,和夢里的模樣分毫無差。 時纓心生感慨,與她交談后,彼此一見如故,立時相約有空一同擊鞠。 眾將士見她性情隨和、平易近人,與岐王相敬如賓,紛紛接納了她。 他們才不管她是什么公府千金、誰的前未婚妻,只要岐王喜歡她,而她也對得起他的珍視,他們便會以王妃之禮待她。 待寒暄過后,說回正事,時纓本想主動回避,卻被慕濯叫?。骸跋雽W兵法,閉門造車可不成。在座各位都是此間行家、軍中棟梁,難得相聚在一處,你聽一聽他們的見解,必將獲益匪淺?!?/br> 旁人見狀,也都沒有異議,既然岐王和京中回來的同僚們都信任她,他們自是不會懷疑對方的眼光。 反而聽聞她要學習兵法,更將她看作志同道合之人。 會騎馬、會擊鞠、對兵法有所涉獵的王妃……和他們的設想還真是南轅北轍。 時纓安分守己地坐在一旁,聽他們依次匯報事務,慕濯有條不紊地回復,為他們部署下一步的工作,自始至終游刃有余,盡顯運籌帷幄的從容。 從前在杭州的時候,她年紀太小,未曾見識過舅父與將領們議事,夢境中又因“她”的躲避,視角受限,無緣目睹慕濯在軍中的模樣。 而今看著他與眾人問答自如,不由心想,他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艱難的考驗,才以十九歲的年齡得到現有的一切,以及將士們的心悅誠服。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等到眾人散去,已是申初。 顧玨留在最后,將一封密信交給慕濯:“殿下,這是北夏的線人傳來,臣怕耽擱軍情,已事先看過。因陛下答應和親,北夏也暫且休戰,近日都沒什么異動,但那位國師卻以患病休養為由,連續兩個月缺席朝政,實則暗中帶領一支精銳南下,無人知曉他意欲何為?!?/br> 第68章 她絕不能讓他再度落入險…… 關于那位國師, 時纓自是有所耳聞,若非他為北夏皇帝出謀劃策,便無今日南北對峙的局面。 大梁上至皇帝群臣、下至黎民百姓提及此人, 皆恨之入骨,稱其通敵叛國。 他是用兵高手,但卻從不親自領軍作戰, 這么多年,即使是慕濯也未曾見過他的真容。 聽聞他破例離開北夏國都,時纓不由心神一凝。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次只怕是來者不善。 慕濯取出信紙, 顧玨接著道:“北夏國師生性多疑,此番秘密行動,更是慎之又慎,線人為免暴露, 之后沒有再冒險傳信, 但前些日子, 在陰山一帶巡邏的將士們發現熟悉的記號,應是線人偷偷留下, 證明他們已經抵達此處。臣派麾下士兵扮做采藥人,在山里搜尋了幾天, 也找到幾處記號,只是北夏人馬神出鬼沒, 臣的屬下怕打草驚蛇, 未曾繼續深入?!?/br> “我三月出發回京,消息傳到北夏國都,快馬加鞭只需一個月,如果他想趁我不在靈州的時候作亂, 壓根不必拖到此時?!蹦藉挥嬎闳掌?,“但從陛下答應和親,到線人傳來密報,時間則是剛剛好。若無意外,他親自出馬,帶人埋伏在山里,多半是要對宣華公主下手?!?/br> 顧玨一怔,立時明白過來,不禁啐道:“這狗雜碎……” 慕濯轉而看向時纓:“阿鳶,你如何想?” 時纓略作遲疑,回憶方才他和將領們交談的內容,試探道:“北夏狼子野心,千方百計挑起戰事,陛下選擇和親,他們定會大失所望。那國師許是計劃偷襲宣華公主,嫁禍給靈州守軍、甚至殿下,反過來說是你們冒充北夏人襲擊和親隊伍,只為接走公主、中止和親事宜。隨后,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譴責大梁不是誠心求和,以此作為開戰的借口?!?/br> 屋里靜默了一瞬,她以為自己說錯,連忙道:“我只是猜測而已。因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差池,那國師才會親力親為,再者,如何能讓一群真正北夏騎兵做出‘漢人假扮的北夏人’的模樣,恐怕唯有原本身為漢人的國師了如指掌?!?/br> 顧玨面露欣賞:“娘娘能想到這茬,著實令末將刮目相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