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迦勒底負責人、綠茶O她變質了(GL)、掙7億和第二春[重生]、蝕骨暖婚,總裁寵妻100天、特別的我們[娛樂圈]、入禽太深(nph 高干)、洪荒明月、師尊你離我遠點、我只想自力更生、念君度相思
第21章 竟直言承認自己是個登徒…… 這話一出,時纓不由得怔了怔。 她被禁錮在方寸之地,他的氣息如羽毛般掃過耳畔,呼吸聲輕緩,卻清晰可聞。 一時間,她竟無話可說。 方才短暫的沉默中,她已收拾情緒,開始思索下一步的打算。 時綺和衛王剛走,她不能立刻追出去,萬一與他們碰上,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釋清楚。而且當務之急,必須弄清楚岐王目的何在。 她設想了千萬種可能,方才所說也只為奚落他,卻沒料到,他竟直言承認自己是個登徒子。 還維持著一個難以言喻的曖昧姿勢,身體力行地證明……他確實是個登徒子。 打從八歲起,她被冠以“衛王未婚妻”的名號,未曾有任何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地輕薄她。平時接觸的貴公子大都克己守禮,偶爾不小心多看她一眼,都會自覺冒犯,面紅耳赤地躲開。 但這一位明顯不能用常人的思維揣度,他絲毫沒有將衛王放在眼里,甚至可能連皇帝都不懼。 時纓定了定神,令自己冷靜下來。 兩相對峙,越驚慌失措,就越容易被對方抓住可乘之機。 她背靠屏風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免與他產生肢體接觸,漠然道:“岐王殿下神通廣大,既能熟門熟路地在宮禁內橫行,又能輕而易舉策反衛王的人,您若想破壞安國公府與皇室的聯姻,又或者讓衛王鬧出丑聞、聲名一落千丈,定有無數更高明的辦法,何必將主意打在我一個人微言輕的女子身上?您該不會以為,臣女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家父和衛王殿下的決定吧?” 事到如今,她還有心情挖苦他,刺探他意欲何為。 慕濯啞然失笑,見她仰起臉,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卻又生出些許難以言喻的憐惜。 尋常女子遭逢這種變故,只怕早就方寸大亂、哭著去找尊長尋求公道了。 可她卻在最快的時間里恢復冷靜,做出最理智的選擇,避免貿然跑到外面、將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還千方百計向他套話。與家族和未婚夫相比,她自己的喜怒哀樂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是誰教她的?安國公?衛王? 又或者,她其實一清二楚,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人能給她公道。 安國公利欲熏心,別說衛王沒有真正對時四娘如何,即使兩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也不會覺得委屈了時纓,反而認為姐妹共侍一夫沒什么不好,待時纓成婚之后,再將時四娘送進衛王府。 至于衛王,表面光風霽月,背地流連秦樓楚館、偷養外室的人,還指望他有什么臉皮。 他八成會咬定是時四娘不知檢點勾引自己,時纓為了父親的顏面和meimei的閨譽,只得忍氣吞聲。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神色平靜如水,將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了完美無缺的外表下。 從小到大,她在家人和未婚夫那里經歷了多少次不公、忍受了多少次失望,才練就而今這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慕濯微微一嘆,直起身:“我的答案已經告訴時娘子,是你不相信罷了?!?/br> 時纓忽然笑了笑,想到他先前在大殿外對衛王所言,目光中流露出些許嘲諷:“殿下謊話說得太多,難免失信于人?!?/br> 慕濯聽出她的諷刺,卻也不惱,眼底反倒浮上些許戲謔:“時娘子指責我慣會撒謊,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浴佛節那天,我親眼看著你下了安國公府的馬車,走進茶肆,隨后又到黃渠邊祈福,還與我交談一二,但在英國公府的時候,你卻堅稱從未見過我?!?/br> 時纓正待反駁,他已豎起食指抵住她的唇,接著道:“如果你說當天有別家貴女穿了一模一樣的衣服,從茶肆里走出的并不是你,未免過于牽強。實不相瞞,風吹開你的帷帽,我看到了你的面容,而且后來,你與你那未婚夫君進入慈恩寺散步閑聊的時候,我不巧就在附近?!?/br> “……”時纓凝視他深沉如夜的眼眸,企圖看穿他內心所想。 她又聞到他指間清淡的香味,一時進退兩難,偏頭躲開顯得理虧,原地不動又過于親密。 最終,她隔著衣袖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將他的胳膊挪開。 但在電光石火間被他反握,他的指腹緩緩劃過她掌心,末了停留在指尖。 “其二,時娘子策馬擊球的英姿猶在眼前,可當著你那未婚夫君的面,你矢口否認,又算不算撒謊?”他垂眸凝視她瑩白的掌心和細長指節,“堂堂安國公府千金,七歲進京,養尊處優十年,手上怎么會有繭子?無論飛針走線還是寫字作畫,都不會留下這種痕跡吧?” 時纓深吸口氣,難得無言以對。 這段時日,她已在使用藥物,但短短十多天,還不能將長年累月的薄繭消除得一干二凈。 慕濯卻仍未作罷,輕輕執起她的左手,撫上那道幾乎已經看不出的傷口:“時娘子,我的金創藥可還有效?”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肌膚相觸,體溫清晰地傳來,時纓心跳急促,一把掙脫,壓低聲音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看來時娘子是讓我說第二遍了?!蹦藉菩Ψ切?,“我對你……” “岐王殿下,請注意您的身份?!睍r纓打斷,表面維持著鎮靜,卻已心跳如擂,“即便算上浴佛節那次,你我也只見過三回,況且臣女是您未來的長嫂,您對臣女說這種話,不覺得荒唐嗎?” “你那未婚夫君背地里拈花惹草,轉頭又對你海誓山盟,論荒唐,我不及他萬分之一?!蹦藉谜韵镜?,似乎跟“未婚夫君”四個字卯上了一般,“時娘子花容月貌,我一見難忘,更何況我還有幸目睹了你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若說我因此對你傾心,你會相信嗎?” 他的聲線略顯低冷,咫尺之遙的距離,帶著些許難以言說的誘人。 時纓卻不為所動:“臣女只會將您視作一個被外表所惑的登徒子?!?/br> “登徒子?”慕濯輕笑,未有分毫惱意,“那你的未婚夫君因何屬意你,你又相中了他什么?” 時纓一怔。 她初次進宮時,衛王也才十一歲,她還記得他夸她長得漂亮,拉著她到皇帝和淑妃面前,說長大了要娶像她一樣的小娘子?;实郾沩標浦?,問過她的父親之后,就此為兩人許下了親事。 多年來,他用心待她,兒時領著她玩,到現在隔三差五會送她些珍貴的禮物,還表示今生只要她一人…… 她想到此處,止住思緒,不愿去回想方才的畫面。 衛王喜歡她什么呢? 她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照此看來,他也只是喜愛她的臉而已。 或許還有她順從父母之命、為了討他歡心而偽裝出來的假象。 賢良淑德、端莊優雅,其實并非她原本的模樣,一旦衛王知曉她的真實面目,他會作何反應? 還有,她又喜歡他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將來要嫁給他,與他相敬如賓度過余生。 此前她一直以為他是千里挑一的良配,比同齡的貴公子們潔身自好,二十歲的年紀,別說納妾,就連通房都沒有一個。 但如今,她不禁心生懷疑,他面對她的meimei尚且難以自持,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會不會…… “你不敢讓他知道你真正的模樣,因為潛意識里,你不確定他是否對你一往情深、以至于可以容忍你的喜好與他背道而馳?!蹦藉脑捯粢会樢娧?,時纓面色微變,垂下眼簾避開他的目光。 方才針鋒相對,她不曾表現出半分退縮,現在卻不由自主地認了輸。 慕濯輕嘆:“時娘子,我也著實想不通,你為何會接受這樣的未婚夫君。你是看中他表里不一,還是看中他虛偽下作,又或者,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連騎馬都嚇個半死的模樣……讓你覺出一種弱柳扶風之美?” 時纓:“……” 她快要不認識“弱柳扶風”這個詞了。 第22章 任由他與她十指交纏?!?/br> 若在以往,有人這樣貶損她的未婚夫,時纓勢必要回敬幾句,尤其對方還是儲位的競爭者,安國公府及衛王的天然敵人。 但此刻,她無動于衷,想到方才衛王深情款款地看著時綺,撫摸她的臉頰,還差點擁她入懷,時纓胃里一陣陣地犯惡心,覺得“表里不一、虛偽下作”的評價名副其實。 雖說此事疑點重重,衛王只見過時綺兩回,也不曾私下相處過,怎會對她失態到這種地步,可眼見為實,無論他有什么苦衷,都不能否認他所做的一切。 還有時綺,以前她從未表現出覬覦自己婚事的念頭,若說她與衛王一見鐘情,適才動了歪心思,但衛王觸碰她時,她的恐懼和反感又不像作假,最后堪稱是落荒而逃。 難道說……與父母為她定下的婚事有關? 時綺不愿嫁給那人,于是將主意打到了衛王身上,寧愿給他當妾室,也要逃避即將到來的命運。 時纓心情復雜,有些失望,但更多卻是擔憂。 眼看無法從岐王這里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她也不想再跟他顛來倒去地說些沒個正型的話,于是收斂思緒,冷淡道:“臣女是否喜歡衛王,與殿下您又有何干?而且——” 她頓了頓,神色嘲弄:“就算沒有衛王,您以為,臣女會對一個不由分說將我騙來,還三番五次非禮我的人心存好感嗎?” 說罷,她轉身離開,然而手臂卻在瞬間被抓住。 依然是右側,他似乎是生怕她左臂的傷還沒痊愈一般。 不過這個念頭稍縱即逝,時纓有些著惱,心想若是動起手來,自己還真打不過他。 “跟我走?!蹦藉叩絻鹊罱锹?,轉動墻壁里隱藏的機關,一陣細微聲響過后,幽深的隧道緩緩開啟,他對上時纓略顯詫異的眼眸,“從這頭出去,以免衛王殺個回馬槍?!?/br> 時纓多次進宮,對此間布局的了解不亞于自家府邸,但從來不知凝霜殿里還藏著密道。 保險起見,她沒有拒絕,卻聽他又道:“畢竟誰也說不準,你那未婚夫君會不會臨時改變主意,后悔錯過了令妹的投懷送抱,于是兩人情投意合、去而復返……” 時纓:“……” 她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隨他走進里面,待入口關閉,四下歸于黑暗,才輕聲道:“舍妹鬼迷心竅,險些鑄成大錯,讓殿下見笑了。臣女作為阿姐,往后定會對她嚴加管教,還請殿下看在她年幼無知、且懸崖勒馬的份上,為她……也為臣女留些臉面?!?/br> 慕濯沒有回應,在漆黑中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她的手。 許是因為有求于他,她指尖一縮,旋即緩緩停住,任由他與她十指交纏。 “怎么,只顧著替令妹求情,不為你的未婚夫君說幾句話嗎?”他的聲音冷了些許,說不出心中是何感受。 這種時候,她還惦記著meimei的清譽,唯恐他對外大肆宣揚。 可她呢?她幾時才能不再被旁人所累,真正為自己而活? 寂靜之中,時纓輕輕嘆了口氣:“臣女為何要替他求情?舍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女子,他若無心,難道舍妹能霸王硬上弓,強迫他對自己行非禮之事不成?” “至于舍妹,”她沉默片刻,低聲道,“殿下不知,身為女兒家,在這世上有多少無可奈何。少時遵從父兄之命,哪怕終身大事都無法自己做主,待出閣后,更是一輩子被受制于夫婿,或許將來還有兒子。若運氣好,家境優越、親人疼愛、夫婿體貼、兒孫孝順,此生便可善終,但若是沒有不幸……在迫不得已認命之前,但凡有一絲希望,總會想要爭取一下?!?/br> “舍妹使用了錯誤的手段,可如果她有旁的選擇,定不至于邁出這一步?!?/br> 她自覺失言,但黑暗遮掩下,長久以來深藏心底的念頭、伴隨著壓抑良久的情緒,在頃刻間沖垮了搖搖欲墜的防線。 衛王本就并非她相中,只是皇帝和父親發話,她又有什么資格拒絕?這么多年,她安慰自己,他有許多其他貴公子難以企及的優點,最重要的便是用情專一…… 她用另一只手背按住嘴,忍下令人作嘔的不適。 在迫不得已認命之前,但凡有一絲希望,總會想要爭取一下。 這話何嘗不是說給自己,無論如何,她再也不可能毫無芥蒂地接受衛王。 尤其是他十年如一日地欺騙她,讓她對身心干凈的感情心存幻想,然后再親手打碎。 她只覺得臟。 慕濯覺察出她話音里的悵然與低落,嘆息道:“好,我答應你便是?!?/br> 其實他并無意針對時四娘,他想揪衛王縱情聲色的把柄,平康坊的證據和外宅婦才是關鍵,更何況,衛王犯下的錯事,這只能算作最無足輕重的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