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網絡，群聊

    青年說被封號了！

    哪個？

    就是巨牛逼、法務是燕山必勝客的公眾號。

    嚯，這是怎么回事？

    吃瓜群眾愉快的搬起小板凳準備吃瓜。

    我看看，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青年說發了篇文章說現在有些公司騙人貸款。

    就這就這？

    找到了，理由是隱射其他公司正常業務。

    怎么個隱射法？

    說是買手機、租房子、上培訓班等等情況時，銷售人員會誘導簽下貸款合同。

    傻子才簽貸款合同吧？

    文章還說，希望能看到這篇文章的人不要覺得自己不會上當就麻痹大意，多多擴散，也許就能挽救一個上當受騙的人。

    我懂了，怪不得青年說會被封號，這是阻礙他們騙傻子錢了。

    看到群里發的截圖，我去翻我簽的長租公寓合同，發現青年說寫的是真的，傻子竟是我自己。我以為我是月付房租，沒想到是金融公司替我支付了一年的租金，我每個月是在按時還款。一旦長租公寓資金鏈斷裂，我一邊是貸款一邊是租金，要交雙份的錢，不然就會被趕出房子。

    別慌別慌，青年說寫了長租公寓目前還受國家扶持，一兩年之間不會暴雷出事，你先住著，等到期了之后換一個沒有租金貸的房子。

    等等，朋友們，既然租金貸是真的，青年說舉的其他例子該不會也是真的吧？

    細思恐極，不行，得把文章截圖轉發出去讓更多人看到。

    雖然青年說被封號了，但全網都是它的文章截圖。

    不過只傳播了不到幾個小時，網友們發現，他們傳來傳去的截圖掛了！

    圖掛了等于問題很嚴重。

    資本不讓傳，他們偏要對它說不，翻轉圖片，打碼修改，網友整活兒能力極強。

    蘇子蕓還在努力寫申訴郵件，林湛一個電話打過來。

    青年說被封了？

    是啊。

    你好像不是很慌。

    是啊。

    林湛一開始不知道青年說被封這件事，但是他從同事的口中得知，這件事已經在網友的推波助瀾下在互聯網上鬧得只要消息靈通就都知道了。

    他很擔心自己的這位小學妹，于是立刻打了電話，但在蘇子蕓的是啊回復下，他漸漸想起，蘇子蕓是能夠搖到燕山必勝客的人，別人可能面對封殺沒什么辦法，但她絕對有辦法。

    林湛說了幾句又掛了電話。

    蘇子蕓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林湛真是莫名其妙，又低頭寫她的申訴郵件，她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老老實實寫材料，走程序。

    郵件寫好了，蘇子蕓檢查一遍確認發送，中心思想知錯認錯，保證刪了文章后不會又偷偷把這篇文章放出來試探。

    那邊的對接專員知道青年說背后是燕山必勝客，還如此客客氣氣按規章辦事，很快給予放行。

    蘇子蕓看到封號被解除，又開始編寫新的群發消息。

    大家好，這里是青年說，有大佬跟我打招呼了，互聯網不能傷了和氣，所以那篇文章刪了，看過的朋友且看且珍惜。

    至于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能說懂的都懂，不懂得也說不明白，不如不說，你們也別來問我是誰了，這其中利益牽扯也不少，水//很//深，說了對你們沒什么好處。

    蘇子蕓老謎語人了，語焉不詳的說了一段話，小鎮做題家立刻開始閱讀理解。

    我悟了，青年說是個有身份的人，雖然能吹哨，但也要保持面子關系，不能和對方鬧翻了。但是青年說點到即止了，我們手中還有文章截圖，大佬管不到我們頭上，我們要傳播！

    出去玩了一天的白詩懷看到文章被刪了還有這段話，整個人都傻了，她并沒有看到。

    好在這截圖網上一搜一大把，她得以補課成功，看完文章悄咪咪的去找蘇子蕓打視頻電話。

    收工的蘇子蕓看到白詩懷的消息，心里暗道一聲壞了，你該不會去搖人了吧？

    咪？白詩懷一臉毫不知情的模樣。

    就是強替我出頭啊。蘇子蕓捂臉，她剛才最怕的就是收到白詩懷的消息，但現在都處理完了，白詩懷又冒出來，她心慌的很。

    沒有啊。白詩懷說，不是大佬出來打點，你給大佬面子嗎？

    白詩懷豎起大拇指，為自己wink，我還是很懂江湖道義的。

    并沒有那個大佬，我編的。蘇子蕓說，我和空氣斗智斗勇。

    白詩懷：我大意了。

    白詩懷明白，青年說被封號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對于蘇子蕓不告訴她的這件事，她也很能理解，因為蘇子蕓能夠不靠她解決這件事是她自己的能力，蘇子蕓能做到，她沒必要掰斷她的翅膀。

    但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我看你在收稿，需不需要資金支持。

    這個，蘇子蕓說，我雖然寫了收稿，但我主要不是為了收稿。

    那你想干嘛？白詩懷警惕的捂緊錢包。

    我和培訓學校那邊正在談寫作課的分成。蘇子蕓嘆了口氣，價格還是有點談不攏。

    白詩懷說，好，不愧是你，連收稿都能再收一遍錢。

    怎么能這么說呢，人最容易有這種誤區了，覺得門檻很低的行業，我上我就行，投稿這種事只要有手就能寫，怎么會投不中呢，應該是各大主編爭相搶著收稿。

    所以，我就要用現實告訴他們，醒醒別做夢了，想要投稿首先就要提高自己的寫作能力，那么一種簡便的方法就來了啊，朋友們，劃重點，這個要考的，報班可以提升自己，不一定非要報班才能投稿成功，但報班之后有所進步可以向其他地方投稿，為成為一名兼職撰稿人而努力！

    噫，阿蕓原來是這種阿蕓。白詩懷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我不騙錢，不對，我不掙錢怎么給弟弟買手機，我不給弟弟買手機，他不就被騙去網貸失身了。蘇子蕓說。

    好啊，你這波在第五層，白詩懷說，但你有沒有想過就這這個題材發散，說優秀單身女性慘遭原生家庭壓迫淪為國男伏地魔，販賣焦慮，激起性別對立，豈不美哉。

    蘇子蕓：這波，是你在大氣層。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上新文速遞了，問入v和加更的人比較多，我考慮【下周五】很不錯(～￣▽￣)～

    第21章

    話題不知怎么又聊回到網貸上，白詩懷說，現在的騙子騙術也在與時俱進，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

    確實。蘇子蕓說，但這些公司背后存在著大量的出借人，這是名為P2P的互聯網金融點對點借貸平臺，一堆手里有錢的人想要理財，于是把錢交給平臺管理，再由平臺借給需要錢的人。

    白詩懷說，這聽起來似乎還不錯，各取所需。

    只是國內玩成了龐氏騙局，p2p行業野蠻發展，一邊暴力催收逼出人命上社會新聞，一邊被有組織的羊毛黨薅，另一方面向投資人許諾短期內的高額利潤回報，如此拆東墻補西墻，就像是擊鼓傳花，不知道到那一步就暴雷炸掉，但人們偏偏期盼著只有當自己撈了一筆就跑后才會崩盤。

    去年年底e租寶暴雷的事情聽說了么？主打A2P，最后因非法集資被立案偵查，蘇子蕓說，就在咱們考試月發生的事情。

    E租寶騙的不僅僅是客戶、投資人的錢，同時騙的還有員工的錢，一個平臺的崩塌以老板被抓而收尾，但這僅僅是金字塔的塔尖，剩下的部分并不會消失。

    這些員工是就此離開這個行業，還是轉投其他公司繼續從事互聯網金融呢？前提是，他們的身上沒有背上債款，在還債的壓力下，這一行來錢非?？旌苡姓T惑力。

    看來死了一個e租寶能催生出很多小公司，仿佛鯨落一般。白詩懷想起一件事，不過那會兒你不是都在臨時抱佛腳突擊備考嗎，怎么還有時間摸魚關注e租寶的事情。

    咳咳。蘇子蕓尷尬的咳嗽，她當然沒空看新聞，這些都是她以前補課記住的，但現在看來只能是她背鍋了，我覺得這件事我需要打個預防針，開個系列專題，但這件事需要你幫我。

    那天，是阿蕓發微文揭露網貸的日子，最終因為舉報被刪除了，當時我看到阿蕓無能為力沒辦法恢復文章，只能靠讀者奔走相告口口傳播，這個畫面我終生難忘。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能幫助阿蕓，我一定要應下所有，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必須考慮這會不會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我相信青年說發展到如今的地位，阿蕓功不可沒，重鑄青年說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不過阿蕓你要寫什么？白詩懷凸完造型，詢問。

    雖然我是為了提醒大家不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拿去個人信息貸款，但絕對會有一部分人看到我的文章意識到，哦，原來還可以網貸呢，然后成功把自己玩死。蘇子蕓說，為了不讓那天來得那么早，我需要打幾百個補丁來提前甩鍋。

    白詩懷：慘還是阿蕓慘。

    但掛了和白詩懷的電話，蘇子蕓并沒有去寫文章，而是給教育機構的人發信息。

    教育機構的主管之前給她留言，提到了自己的擔憂，封號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吧？他倒不是怕賺不到錢，而是摟草打兔子，連他們也跟著喝上一壺。

    蘇子蕓和白詩懷打電話，把他晾一邊很久了，現在決定把他撿回來，怎么可能，事情已經結束了。

    順便還和他抻了抻價格，分成的事情考慮完了嗎？

    公司還在討論這件事，你要的分成太多了。主管還是很為難。

    蘇子蕓奇了怪了，銷售每個月的提成是5%，平臺合作分銷是30%，我要10%過分嗎？隔壁機構給我的報價都到15%了，我是信任你們家的老師才決定和你合作的。

    主管聽到有友商競價，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一個人的時候是機構給不給10%分成的問題，兩家爭的時候就是蘇子蕓給誰的問題，多次討論之后，他們決定接受10%的分成比例。

    客廳，蘇爸爸通過觀察知道兒子新手機的型號，上網一查價格兩千多，眉頭頓時皺起，叫來孩子媽，一起盤算蘇子蕓此次回家新添的物件價值多少錢，得出小一萬塊錢的結論，進而開始探討，子蕓她每個月兼職掙多少錢？

    兩千不夠，要三千。蘇mama又說，但是她也不可能上學期間別的錢一點不花，三千也不現實。

    兩個家長為蘇子蕓到底找了什么兼職cao碎了心，欣慰她掙錢自給自足，又擔心她進了什么大坑。

    經過幾天的煎熬，蘇mama先去探蘇子蕓的口風，旁敲側擊的問。

    這時，蘇子蕓已經和教育機構合作了，她絲毫不慌，很是自然拿出手機給她看教育機構主管的朋友圈，是這個，我一邊當老師一邊賣課，還有銷售提成。

    蘇mama腦中自動補足邏輯，蘇子蕓的大學不錯，所以去當給小孩輔導的家教，回家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對著電腦看，應該是在做網絡教育，至于為什么能一個月兼職賺三四千，比一般的老師掙得還多，那當然是她女兒厲害又有天賦了，還能有什么原因呢。

    蘇mama頓時放下心中的擔憂，顯然，在她心中老師還算一個體面的工作，既然子蕓你在這方面挺有興趣的，不如在學校順便把教資考了，以后考個編制也算鐵飯碗了。

    教資的事情，我想等等再說。教資并不在蘇子蕓的工作規劃之中，她只是想用在教育機構兼職這個借口來解釋她錢的來源，同時讓家里人放心。

    不過，蘇子蕓的這個放心可能讓父母放心過頭，過早的走上凡爾賽的道路。

    新年走親戚期間，蘇子蕓安靜乖巧的坐在沙發上，聽著她爸說，子蕓上了十幾年學，可能也就在學習上有點研究，現在是當老師，一個月給四五千，當時我就勸她，現在還是上大學期間，你學習學習，考個研，不也挺好的嗎，家里也不是沒錢，她說她閑不住，就想掙點零花錢。

    現在上著學每個月掙四五千，畢了業不得月入過萬啊。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發出驚嘆的聲音。

    榮升為別人家孩子的蘇子蕓只是感覺有一點尷尬，但沙發還挺軟挺舒服的，因為她現在真的月入好幾萬。

    如果她現在真的掙四五千，可能就要生氣她爸吹牛不顧及她的心情和想法。

    第22章

    二月底寒假結束，蘇子蕓返校。

    三月，某大學生因為借了太多網貸還不上縱身一跳直接引爆社會新聞。

    人們痛惜惋惜一名大學生怎么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同時蘇子蕓的系列文章因為與此事的高相關性被讀者再度在網上瘋傳。

    微博熱搜#大二學生因欠巨額網絡貸款跳樓自殺后面緊跟著就是#青年說文章，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之后還以為是演員文章要演一個叫《青年說》的電視劇，點進去才發現原來不是。

    這一次，青年說知名度提升，名字第一次進入大眾眼中，人們翻開蘇子蕓寫的文章。

    雖然青年說第一次出名是靠反抄襲，但一開始是因捅破兼職騙局而起家的，這次科普網貸的系列文章還是從兼職寫起。

    兼職騙局很好理解，還是像之前一樣尋求受害群體，例如學生、寶媽這種有空閑時間且愿意賺錢的人，通過門檻低、靈活方便等優點吸引人入坑，以做單為借口，獲得受害者信任后騙取墊付款跑路，但當兼職騙局遇上網貸，意義完全不一樣了，之前只是想騙你手里的錢，而這回不僅把你的錢騙走還讓你背上一屁股的債，把韭菜根都給你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