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香兒蹲在院子里,紅彤彤的臉蛋上掛著喜氣洋洋的笑,跟著幫工一起剝雞蛋。他突然想起要讓香兒去學字的,該去啟蒙了。 華溪喊了一聲香兒,朝她招招手。 小丫頭甩著羊角辮,歡快的小跑到華溪身邊,揚起明顯長了些rou的小臉,小叔叔,有什么事要我做。 知道學堂的路怎么走嗎? 香兒使勁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華溪愛憐的摸了摸香兒的腦袋,笑道:你想不想學認字? 香兒反應慢半拍的眨眨眼,然后急促又大聲的喊道:想,我想學。我能學嗎? 走,我們去看看什么情況。這個小說的背景雖然規定了女子和哥兒的地位不高,但并沒有規定不能進學堂學習文化。 院子里的幫工們羨慕不已的看著一大一小手拉手的走出了院門。 同時心里頭也浮出了一個不算奢望的念頭如果他們落戶在靠山村,好好跟著溪少干活的話 村辦的學堂,在東邊,一個磚瓦房的四合院。 看起來很堅實。 兩人還未靠的太近,就聽見了從院子里傳來的跟著先生朗讀的讀書聲。 一聲聲傳入耳畔,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學子跟著同樣搖頭晃腦的先生讀書的棉花,霎時映出腦海。 太有畫面感了。 小丫頭一路上就興奮不已,聽到郎朗的讀書聲,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 大概是夏天的緣故,桌椅都放置在院子里,孩子們捧住書,脊背挺直坐在凳子上。 孩子之間穿梭行走的男子,高高瘦瘦的,一身掩蓋不住的書卷氣濃郁非常。五官明朗,眉眼間卻浮現出一股病弱之氣,真真是一個典型的文弱書生。 單看面相,這人長的真的很一般,挑不出什么優點,也說不出缺點來。 華溪透過矮矮圍墻將專心致志領讀的秀才男人品頭論足完,心想馬慶的眼光也就這個水準了,就這根本配不上馬慶的長相。 嫁給這種風一來就倒的男人,自己勞累一輩子,他圖什么呢? 華溪點了點香兒的鼻子,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貿然敲門打斷人家上課,總歸是不禮貌的事。 他們就在門外等等好了。 香兒非常懂事的也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 然,這么一個互動的動作,卻引起了那個秀才的注意,溫和語氣中硬是多出了幾分嚴厲的味道。 什么人? 嗨,學堂收不收女孩兒來上課?既然被發現,華溪干脆露出的笑容,大方的朝秀才揮了揮手。 第51章 大昌并沒有明文規定女子和哥兒不能入學堂, 但是很多大戶人家都是請人在家授課,很少會將女子、哥兒送到外面的學堂。 至于普通老百姓,更不會花那個銀子, 畢竟束脩真的很貴, 能供一個人讀書就不錯了。 靠山村的學堂是全村人集資修建的, 教書的秀才是謝炎以還恩的理由要挾來的。沒想到不情愿的來了, 卻是一直住下了沒再走。 高高瘦瘦的秀才,面容清冷,頗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但他聽了華溪的問題后,看向香兒時眼中露出了溫和的神色來。 可以。然后,他一板一眼的把學堂的規矩以及束脩說了一遍, 那語氣就跟個小老頭似的,可他看上去明明才二十一、二歲的樣子。 好,今天我回去準備一下, 明天正式帶她來上課。華溪純粹是處于禮節性的點點頭, 沒有多留, 也沒有和對方閑聊的意思,便領著香兒走了。 秀才極其冷淡回到院子里, 繼續給孩子們上課了。 華溪倒是回頭看了他幾眼,人長的還行,就是太老氣橫秋了, 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回去的路上, 香兒一直處在興奮的狀態中,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鳥一樣,不停的說著話。 華溪微笑著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腦子里一直在想那個秀才的事。 僅憑一面之緣, 華溪還沒法做出什么判斷,然而,他沒做牽線保媒的事,只是單方面的覺得馬慶兒和這位秀才不怎么搭。但他也不能單靠直覺就武斷,再了解看看。 馬慶兒全權接管快餐車,一天忙的前腳打后腳跟,將秀才的事忘的死死的。晚間聽華溪宣布香兒要去上學堂,才冷不丁想起這茬。 整頓飯下來明顯心不在焉的,直拿眼睛瞄華溪,好不容易逮到個能獨處的機會,那個帶面具的男人卻來了,半靠在窗邊,眼睛里只有華溪的身影。 華溪自然而然的翹起了嘴角,卻在下一秒恢復原狀,下意識的撇了下唇,怨氣有些沖天:又要改回以前的飯點了嗎? 此時,南宮戎晉燦若星河的眼,像是褪去了遮擋了月光的濃霧,整個人似乎都呈現出了一種侵略的狀態。 可出口的話卻透著可憐的味道,我一天沒吃飯了。 你干什么壞事去了,竟然顧不上吃飯。華溪微怔,數落歸數落,還是出了自己的屋子。 南宮戎晉隨著他的移動,走到灶間門口,正面和華溪迎上。 我有點事,要離開幾天。 華溪的神色頓了頓,看似無所謂的口吻說道:哦,你不用特意來告訴我一聲。反正我們之間的賬也沒差幾頓了。老規矩,有什么吃什么吧。他連問都不想問了,回身去弄面粉和面,準備做面條。 一個不肯露真面目的人,他們之間就是一個債主和還債的關系,再無其他。 你生氣了?南宮戎晉的目光緊隨著華溪的一舉一動,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和平時不沒有什么不同,可他感覺出了華溪身上明顯的變化。 開玩笑,你又沒惹我,我為什么要生氣。華溪回頭看了他一眼,特敷衍的笑了笑。 南宮戎晉靠著門框,輕抿唇瓣沒有出聲,眼神幽幽的盯著華溪。 兩天沒來,一是要處理的事太多,二是他故意的。 自從他吃了華溪做的飯菜,御膳房出品的任何食物,他都覺得寡淡無味,如同嚼蠟。 他發現他越來越無法長時間待在皇宮里,只要他一停下處理國家大事,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華溪的那張臉,無時無刻的幻化在眼前。 有的時候,清晨一睜眼,華溪那張如沐春風的笑容就會出現在眼前。 有的時候,飲茶的瞬間,華溪的幻象就會出現在身邊,溫聲細語的提醒他該休息了。 即便是在夢里,華溪都沒放過。 尤其是這兩天最為嚴重,而這一整天里,他真的是一口東西沒吃,只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他覺得自己是病了,只要像現在這樣見到活生生的人,那些幻象才會被抹殺,不會無孔不入的滋擾他。他認為非常有必要清除這一類不可控的事繼續發生。 所以他不想慢慢來了,他非常確定自己想要他。 被直勾勾的視線盯得華溪渾身不自在,哪怕僅是后背,他的心里都有點毛毛的,好像隨時會被撲上來撕咬一番。 華溪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眼神。 充耳未聞的南宮戎晉:你今年十九了。 干嘛?華溪警惕性極高,手中揉面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等他的下文。 南宮戎晉挑眉淡笑,眼中的柔情若隱若現,可以成親了。 不好的預感飛速竄上腦門的華溪,眉頭抽搐,那和你也沒關系。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快速逼近,在華溪愣怔的空檔,微張的嘴唇被欺近而來的黑影咬了一口。 現在有關系了。低低的笑聲中、肆意又狂妄的調調,將男人此時心情全部暴露出來,眼神里透出的執念也加深了,使整個人看上去就充滿了致命的邪魅。 你咬我?華溪震驚的倒嘶了一口氣,這是什么情況?仗著自己身手敏捷亂來? 我就知你不喜。說著,他容不得華溪反應,手掌扣著了華溪的后腦勺,襲上了自己仿佛盼望了許久的唇瓣。先是淺嘗即止,隨后是暴風驟雨般的侵略。 在不對等的力量下,華溪抵抗的力氣猶如雞蛋碰石頭,不堪一擊。 華溪是真懵了,等反應過來想關上牙關的時候已經被對方攻略城池,毫無還手之力了,只能被動與之糾纏。 華溪兩輩子都沒和被人親過,當下也評判不出男人的吻技,他只覺得頭腦發昏的厲害、等等,他好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他竟不覺得惡心? 華溪徹底慌了手腳,即便再不敵對方的力量,他也要拼死頑抗,非要從男人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甜美。南宮戎晉稍稍離開了半寸,抵著華溪的額頭,溫熱的呼吸頻頻的打在華溪鼻翼之間。 華溪大口喘了喘氣,這才感覺自己的屁股上好像有什么東西,當即火了。我屮艸芔茻,你手放在哪兒呢。 此時華溪的關注點根本不在剛才親吻上,他只覺得自己身體有點火燒火燎的難受,某只屁股上的手。 南宮戎晉低吟的輕笑,傳到華溪的耳朵里竟是出奇的誘,惑,聽得他的心都跟著胡亂跳了幾把,真是見鬼了。 放在該放的地方。 華溪掙了掙,仍沒掙開,惱了,放屁,放開我。 抱了、摸了、又親了,我是該負責。男人不為所動,環抱的力氣沒有松懈一分,持續的放出誘惑性的低音。 華溪沒好氣的一頓叫喚:負個屁責,你放開我就行了,不需要你負責。 那我們換個說法。你抱過我,摸過我,剛又親過我,你該對我負責。 滾!華溪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都幾乎不追究被親的事了,狗男人還沒完沒了。 跟了我,人是你的,銀子也都是你的。面對華溪的怒火,南宮戎晉置若罔聞的繼續誘惑。 gun,滾! 南宮戎晉卻是一點不惱不氣,真的不考慮一下?詢問間,他作勢又要去親華溪。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華溪連忙偏過臉,已經被他得逞過一次,可不會再來第二次。 屁股上那只揉捏的手當即停了下來,南宮戎晉慢慢收斂起眼里奔放的欲、色轉而變得幽暗,定定的看著華溪,自身上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威壓。 看,看什么,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華溪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說實話,近在咫尺的男人帶來的壓迫感根本不是一星半點。 良久,當華溪以為男人想要干什么事的時候,卻聽到了他的沉吟,你想知我是誰嗎? 華溪本是點頭,后又連續搖頭。 或許不看比看了保險。 華溪心里這么想,男人卻不按理出牌,在華溪詫異的眼神下摘掉了面具,蠱惑的低音再起。 要不要跟我,嗯? 南宮戎晉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華溪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 一早他就有過猜測,不是長的天絕人寰,就是慘不忍睹,獨獨沒想過男人會長的這般完美絕倫。 英偉不凡的濃眉,深邃內斂的雙眼,高挺的鼻梁下那張似笑非笑的薄唇,面部輪廓立體感十足,整合起來的說,這個男人的面容,簡直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世上還可以有人長的這么帥嗎? 所以,他戴面具是為了擋桃花的? 驚愕不已的眼神里,只有陌生的驚艷,卻再無別的情緒了。 這下輪到南宮戎晉愣了,你不認識我? 我該認識你這張臉嗎? 南宮戎晉沉默了,從華溪的表情來看,他確實沒認出自己。 所以他這些天的面具是戴了個寂寞,人家壓根就不認識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20 23:37:33~20210323 15:07: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隨想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以前不知道什么叫三觀跟著五官走, 如今,華溪頗有點的體會。 就這副犯罪的長相,就算是直的也能被掰彎了吧。沖著剛才他一點不惡心男人的吻來說, 就有點危險。 突然間, 華溪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趁男人呆愣的時候, 趕緊掙脫禁錮,獲得了自由。 南宮戎晉尚在消化華溪所謂的不認識,懷里空了, 他斂眉凝神的看向華溪,那模樣看著像是不信對方的話。 這是什么道理,即便你是個人物, 我就該認識你嗎?當自己是國家首席啊。 國家首席四個字聽著新鮮,可其中的意思,南宮戎晉還是聽懂了。 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因為華溪的一句話, 變得更加微妙。 南宮戎晉忽地笑了, 只要是在京城里的人, 即便是普通百姓,怕是都沒有人不知道他是誰的, 但是就是巧了,還真就有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