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2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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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是因為身體的虛弱,已經沒有力氣了?!?/br> “他沒有走下車,很有可能是因為他一旦下車,就可能會觸發炸彈?!?/br> 寧馥對營長道:“按常規流程處理吧,信號屏蔽以后,我去看一看?!?/br> 營長沒有說話,擺擺手,有戰士立刻行動起來。 ——常規流程。 信號屏蔽,以防對方隱蔽在暗處通過遙控或者手機遠程引爆。 建立隔離帶,力求一旦發生爆炸,將影響限制在可控范圍內。 然后排除爆炸物。 這一次,爆炸物不是汽車。 而是人。 *** 隔離區已經建起來了。 那個男人看著士兵們在周圍壘起防爆盾和沙袋,便已經露出絕望的表情。 他知道這是對方在為爆炸做應對準備。 在滿臉的眼淚鼻涕和不斷滲出的冷汗下,他的瞳孔突然擴大。 ——他看到一個女人,一個衣袖上別著白底紅十字的女人,正翻過那些沙包堆,然后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背后是射光燈,重重疊疊的持盾持木倉戒備的身影。 面前是空曠的場地,只有她一個人,走向隨時可能爆炸的車輛,和一個殺傷過她的戰友的敵人。 但是她的腳步,沒有一分遲疑。 不知是激動、緊張、還是最后的哀求,司機嘴里滾出一長串的“烏魯烏魯”。 寧馥站在駕駛座一側檢視幾秒,轉回頭喊道:“來個翻譯!” 還有一周就要調到使館的鄧蔚卓翻過沙包朝她跑來。 第177章 重振河山(43) 寧馥望著鄧蔚卓向自己走來。 “他情緒很激動,先讓他平靜下來?!彼?。 翻譯是鄧蔚卓的本職工作,更是他的進身之階,他沒道理不精通。 而在這種極有可能瞬間便危及生命的緊急情況下,他的鎮定自若,卻已經是另一重讓人刮目相看的水平了。 寧馥聽著他語速適中,語氣平靜地安撫那個陷入極度驚惶之中的司機。 那人依然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幾乎難以辨別他在說什么。 但是,他的情緒終于也有了一絲平復,他過呼吸的胸膛正在慢慢地恢復到正常的起伏速度。 寧馥于是在對話的間隙中,對鄧蔚卓露出一個微笑。 鄧蔚卓的語氣就停頓了一下。 被夜間射燈圍繞照射,這一小片場地簡直亮如白晝。 周圍是荷槍實彈的軍人,面前是很可能會讓人丟命的炸彈。 而女人和煦的笑容,就像是記憶中很久以前,他最喜歡的一位初中班主任,溫柔地念出——“第一名,鄧蔚卓”時的樣子。 那是他心臟久違的歡欣。 “我需要進車內檢查他的情況,請他盡量保持平穩,不要亂動?!睂庰サ?。 鄧蔚卓迅速收回自己蓬亂一瞬的心跳。 他必須做一個有專業素養的人。任何時候。 特別是現在、此刻。 他相信、了解寧馥的能力,如果作為翻譯,他能夠協助寧馥完成這次緊急救援……或許叫拆彈更合適一點,那么這次事件,就會成為他不斷向上的跳板,成為他履歷里華燦的勛章。 就像幫助他拿到重點高中火箭班名額的那許多次“第一名,鄧蔚卓”,一樣。 只是他在翻譯的時候,將寧馥傳達的“盡量”,譯成了“務必”。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場地中那輛臟兮兮的車上。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寧馥已經鉆了進去。 她沒有率先觸動一直在痛呼和求救的司機,目光先落在司機座椅下方。 ——那里已經積出了一片淺淺的血泊。 血來自他崩裂的傷口。 那條系在他脖子上的紅色領巾,已經臟污得看不出顏色,上面也浸著血漬。 寧馥一邊進行檢查,一邊提問。 鄧蔚卓帶著通訊器,他的翻譯,是實時傳到臨場指揮所有人耳中的。 他的語氣還算平穩,但那司機應答中的內容,卻已讓所有人背生冷汗。 ——這不是什么汽車炸彈,這是一個人彈。 那個兩天前還是襲擊者的司機,因為受傷,被他的同伴們放棄了。 當然,按照他們的說法,他被作為了“神圣的犧牲”。 司機是自愿的。 ——他以為自己是自愿的。 他的同伴們在他體內植入了炸彈。 他獨自坐上汽車的駕駛座,開著這輛注定成為他的棺材的汽車,駛向他的宿命。 但當死亡無限逼近的時候,他終于后悔了。 不管“自愿”是因為洗腦,還是因為情勢所迫,在最后一刻,他無法控制地祈求神明能有誰來救救他,讓他繼續活下去。 他向那些拿著木倉逼停他的士兵大聲乞求,疼痛讓他的聲音如同絕望的哀叫。 他沒能按下起爆。 寧馥的鼻尖上滴下一滴汗水。 她抬頭看了鄧蔚卓一眼,道:“翻譯可以回去了,我需要一個醫療助手?!?/br> 話是對臨時指揮說的。 但鄧蔚卓站著沒動。 他望著寧馥,道:“我可以幫上忙?!?/br> 他不懂醫學,不會做手術,但他可以在司機逐漸失去意識的,雜亂的呻吟中找到或許有用的只言片語。 寧馥淡淡道:“這已經不在你的職責范圍了?!?/br> 鄧蔚卓忽然伸手捂住了通話器的收音處。 他在副駕駛前彎下腰,從沾滿泥巴污漬的車窗玻璃上方望進去,望進寧馥的眼睛。 “我想留下?!彼⒁曋诠饩€中寧馥的瞳孔,下意識地重復:“請讓我留下?!?/br> 寧馥沒有再強令他離開。 又一個人越過防爆的沙袋朝這邊跑來。 是寧舒英。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營地的拆彈專家。 ——既然確定是人彈,就需要“專家會診”了。 ——醫生負責解決的是“人”的部分,拆彈專家負責的是“彈”的部分。 鄧蔚卓不得不往后撤了一步,給醫生和拆彈專家騰出空間。 寧舒英給寧馥帶來了手術用具。 她注視著車里那個司機痛苦的臉,眼前像過電影一樣“唰唰”地回閃。 原來電視劇里拍的情景真不是瞎編出來的。 寧舒英下意識地想。 人承受的壓力和情緒都到達極限的時候,真的會有畫面,像蒙太奇一樣在腦海里翻騰。 寧舒英和閆強不熟。 但人就是這樣奇特的動物,當他們穿同樣的衣服,說同樣的語言,來自同一個國度,站在同一個戰壕里的時候,生死性命也都能在一瞬間交托出去。 犧牲的副連長,他叫閆強,有名有姓,有妻有子。 他們剛認識,這位副連長還半開玩笑地說過寧舒英長得像他表妹。 “把東西給我?!?/br> 寧馥的聲音打斷了寧舒英腦海中的“蒙太奇”。 她迅速地將手中的器具遞到寧馥手上。 拆彈專家防護服都沒穿,只高度集中地注視著寧馥手中的動作。 ——這樣近的距離,防護服是起不到多少作用的,反而還會影響cao作的敏銳和精度。 沒看,手術的醫生也什么護具都沒帶么? 手術環境實在稱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