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233節
書迷正在閱讀:皇帝重生后只想當咸魚、紅碎因宵(偽骨科H)、紈绔小少爺的農家飯館(穿越)、紈妓【民國1v1】、一個橙子、珍如天下(古言1V1 H)、春天略過的花、彼岸只為南魄盛、穿成真假千金文里的暴躁小姑姑、租了個女友回家
寧馥淡然的神色龜裂了一瞬。 寧舒英打蛇隨棍上,再接再厲道:“您看,西努多著急??!”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么比mama和孩子的鏈接更緊密了。他是我的朋友,他也絕對不會用他mama來騙我們的!” “這不該是你求人的方式?!睂庰サ?。 這是她寬宏大量給予的提示。 深感和寧馥相處,自己永遠是貓抓老鼠里的那只可憐耗子,揣摩不清貓的意思,怎么可能得償心愿? 寧舒英總算領悟過來,飛快地道:“副隊長同志,醫療分隊寧舒英請求外出診療,妥否,請指示!” 言畢附上狗勾眼兩枚。 要多真誠有多真誠,要多懇切有多懇切。 中間沉默的三秒鐘可能有三個世紀那么漫長。 “請求批準?!?/br> 寧舒英歡呼一聲,猛地沖上來摟住寧馥的脖子。 ——看起來像一只對自己體重沒一點譜的樹袋熊。 后面的西努震驚地瞪大眼睛。 在……在他mama還健康的時候,在集市上他如果能得到一個打折處理的籃球,或者可以吃第二杯刨冰,他也會這樣摟mama的脖子。 “我和你一起去?!睂庰サ溃骸盎貋砗笱a上書面申請?!?/br> 寧舒英意識到自己的歡慶動作未免太過夸張,窘迫地默默和寧馥拉開了距離,“謝、謝謝?!?/br> 她和西努走在前面,寧馥走在后面。 寧舒英忍不住向西努解釋。 “——如果我的悄悄和你走,回去肯定要受處分的?!?/br> 她美滋滋地道:“但是我老師舍不得我被處分,所以批準了我請求!” 西努忍不住驚訝道:“她說批準,就,可以?” 寧舒英笑著點頭,“當然了!” 于是走了一路,她都在給一臉震驚和茫然的西努,科普“她老師”多么厲害,多么有分量,多么重要,描述得仿佛寧馥是江湖大佬或者黑幫頭子。 雖然這種彩虹屁聽起來既不著調又不靠譜,但寧舒英用余光偷偷瞄,看見她老師笑了。 耶! *** 西努家離的很近,不需要開車。 他們很快就進入了一條臟兮兮的泥土路,在村子的最邊緣。 路一側,就是西努的家。 或許是因為擔憂母親的情況,一路上西努的話都不多,只簡單地介紹了家里的情況。 他的父親在鎮上的工廠工作,離家很遠很遠,他母親帶著三個孩子住在村子里,從前他們種地,后來母親身體不好了,就做一些手工活,靠西努兜售來維持生計。 村子雖然靠近雨林,但并不是什么旅游圣地,每年來伐木的工人也不可能成為西努的顧客。 在醫療隊到來以前,他每次都要徒步走很遠很遠的路,到鎮子上去售貨。 換來的錢,也僅僅夠買到不至于讓全家餓死的糧食。 西努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meimei,弟弟七歲,meimei一歲。 西努的弟弟站在門前。 他的嘴唇高高腫起,還帶著血絲。 他認出了寧馥和寧舒英,又露出快樂的笑容來。 但西努揮揮手,把他趕開了。 “去別的地方玩。mama在生病呢?!彼?。 接著,他帶著寧馥和寧舒英進了自己家。 一個骨瘦如柴的婦人正躺在床上。 床上鋪著一些彩色的塑料革,這些廉價而跳躍的顏色,顯得女人的狀態更加頹敗。 她的身旁還躺著一個女嬰,營養不良使她的眼睛看上去出奇的大,像兩枚鑲在頭骨上的玻璃珠子。 西努解釋說,他meimei從出生以后,就從來沒有喝過奶。 寧舒英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有戚戚。 西努的mama在炎熱的天氣里穿著睡衣,依然在打著寒顫。 西努用手勢解釋,她在出門的時候摔了重重的一跤,然后就起不來了。 寧舒英走過去。 “可能是肋骨骨折……”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寧馥拎著后頸提到了一邊。 寧舒英想說些什么,被寧馥一個眼神盯得乖乖閉嘴,退到一旁。 寧馥檢查了西努mama的傷,然后給她做了處置。 她拿過寧舒英帶來的醫療箱,從最底層拿了兩瓶藥,給了西努。 “記得讓你mama吃藥?!彼粗?,“你知道怎么照顧她嗎?” 西努把藥瓶攥緊,慢慢地點了點頭。 寧馥注視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照顧好你自己?!?/br> 西努垂下頭,“謝謝你,寧醫生?!?/br> 寧馥并沒回應他的感激,只是又道:“我需要抽一點你meimei的血?!?/br> 西努沉默地同意了。 女嬰很乖,只在針頭刺進去時簡短地哭了兩聲—— 大概是沒有力氣哭太久。 寧舒英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女嬰便乖巧地握住,晶亮的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笑起來。 然而寧舒英臉上的笑容卻在忽然之間凝固。 ——離得近了,她才看到了床上,西努mama身上的皮損。 她用最大的努力,克制了自己后退一步的沖動。 寧馥收起血樣,帶著寧舒英告辭。 離開前她漫不經心地問:“你父親還在鎮上沒有回來么?” 男孩簡短地“嗯”了一聲。 門外的陽光是如此刺眼。 他忽然道:“我送你們回去吧?!?/br> 寧馥搖搖頭,“不用了,你的弟弟meimei也需要你的照顧?!?/br> 她向西努露出一個笑容,“再見?!?/br> *** 寧舒英走路上,和寧馥錯半個身位,一路上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寧馥的一言、一行,一個眼神或一個表情,都有著她從來未及深思的含義。 就好像…… 在寧馥面前,自己是一本完全敞開的書,所有的內容都一覽無余。 而寧馥于她,卻是難以捉摸,暗藏玄機的。 比無字的天書還要難讀。 “你知道什么是釣魚么?”寧馥忽然道。 寧舒英不免一愣。 這是哪跟哪? 她忍不住反問寧馥:“你,你是知道西努的mama是艾滋感染者,所以才、所以才不讓我替她檢查的么?” “為什么要問西努的爸爸在哪里?” “為什么不讓他送我們回去?” 寧舒英一疊聲地問。 炎炎烈日下,后背卻突然躥升起一股無名的涼意。 她也知道自己無法立刻得到答案。 不論是在這個世界,寧馥帶她上手術的時候,還是在更早之前的經驗,寧舒英知道寧馥“當老師”的風格—— 比起“言傳”,她更喜歡“身教”。 距離小巷的出口還有百十米。 寧馥的腳步不緊不慢,只淡淡道:“垂釣的人,有時也會憐惜獵物。魚餌,有時候引來的,也未必就是魚?!?/br> 寧舒英努力讓自己的思路跟上寧馥的話。 什么垂釣?什么魚餌? 寧馥的腳步卻突然停住了。 寧舒英險些撞在她身上,連忙剎住腳步。 再抬眼,狹窄的土路上,不知何時從一側的拐角里,冒出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