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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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長也在打量著她。 女孩身量還未長開,個子只能算是中等,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睫毛纖長而濃密。 眼睛以下,就都被寬大厚重的口罩給遮住了,只能看出她有著秀挺的鼻梁,再無其他。 還是個小姑娘。 他不是多么善于言辭的人,此刻也有些后悔只憑著昏迷中的一個夢境,就冒冒失失地讓人家小同志為難,半晌沉默,只僵硬地說道:“你餓,就拿著吃?!?/br> “我不用?!彼?。 那姑娘秀眉一立,竟然很有氣勢。 “說了還你就還你,你養好傷,才能回去見你的心上人??!” 她也沒想到就這么一句話,居然□□上那位經歷過血火洗禮的排長同志分明地慌亂起來。 他、他只是,只是在夢里認錯了人,此刻卻暴露了一件本應該帶到墳墓里去的秘密。 他又慚愧自己把這個年輕的小同志認成了遠在國內讀大學的寧馥,一時間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他語無倫次。 “我不餓,不用了?!?/br> “也沒有、沒有心上人?!?/br> “發過誓的?!?/br> 寧馥瞪了他一眼,“看,你的腦震蕩真的很嚴重,還說不需要休息和營養?!” “撞到頭太嚴重會失憶的,到時候你就連她也忘記了!” 她把罐頭重重往排長同志的床頭一拍,轉身飛快地走掉了。 *** 這一批傷員中的輕傷號都已經出院了,寧馥他們接到了又一個重大任務。 前線需要醫療隊。 戰地醫院要支援一批會急救的醫療兵上去。 大家都做好了上前線的準備。 參加醫療隊的女兵們聚在屋子里。 她們在縫衣服。 或者說,是在縫遺書。 紙寫的遺書實在太脆弱,只消一發子彈、一片血污,字跡就再看不清楚了。 女兵們把繡有自己名字的布片縫在軍裝的里襯上,這樣,即使在戰場上犧牲了,哪怕遺骸不全,也能辨認出誰是誰。 她們都把自己的名字繡的很好看、很工整,有些手工活好擅長針線的,還會在布片上繡一點小花紋。 死是一件可怕的事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 到了沖鋒的時刻,死亡只是隨時降臨的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 只是女孩子們愛漂亮愛花巧,難免就要莊重地費些心思。 寧馥問寧舒英怎么不繡。 “你要是不會,我給你繡?!?/br> 寧舒英和她都蹲在屋外曬太陽。大戰之前,這是難得的閑暇了。 寧舒英瞪了她一眼,語氣硬邦邦的。 “我沒有爸媽。留給誰?不繡了?!?/br> 她頓了頓,忽然問寧馥,“你為什么不寫?” 女孩對她別扭的態度不以為意,從身上抽出那把她慣用的短匕。 “這個是我家家傳的。比繡花好使多啦!” 她將短匕利落地挽了個花,cha了回去。 這就是她的標記。 *** 醫療隊從來沒有面臨過這樣的戰場。 即使已經經歷過許多大大小小的戰役,他們,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整個山坡上,林木都已經被炸得攔腰折斷,殘留的樹干上也盡都布滿了彈孔。 他們戰士的鮮血,幾乎浸染了每一寸土地。 哀鴻遍野,血rou橫飛。 高烈度戰爭帶來的沖擊,讓人的所有感官都在一瞬間被震撼到幾近失靈。 “快,擔架隊開始搶救傷員,動作快一點!” 女兵清脆的聲音終于讓大家伙醒過神來。 他們在斷臂殘肢中搜尋還活著的同志。 然后將他們抬上擔架。 兩個人一組,抬擔架對女兵來說還是有些勉強。 有些,抬著抬著,就不可避免地帶著傷員一起摔倒在地上,重新站起來,已經是一身的血污。 牙咬碎了,手磨破了,爬也要爬著把幸存的傷員拖出去。 每一個,每一個都是她們的戰友。 敵軍的炮擊還在繼續。 寧舒英想吐,頭暈。 寧馥和她一組,讓她走在后面。下坡的路,她幾乎就承擔了擔架和傷員全部的分量。 在一團紛亂的思緒里,寧舒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這是你的職責。 這是你的職責。 她們擔架上的傷員炸斷了一條腿,鮮血正像噴泉一樣噴灑出來,甚至直接澆在寧舒英的手上。 炙熱而黏膩。 但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擔架。 這樣的傷口如果救治不及時,很快這個戰士就要不行了。 半空中傳來呼嘯聲。 “敵襲!敵襲!” 有人大叫。 寧舒英猛地抬頭。 炮彈的落點正是她們的方向! 寧馥顯然也意識到了,兩個人幾乎是在一瞬間飛跑起來! 然后一同滾下了山坡。 炮彈在她們的身后爆炸。 寧馥的后腦,重重地磕在一塊山石上。 *** 她重新清醒過來大概用了兩分鐘的時間。 然后看到了寧舒英泛紅的眼眶。 在他們摔落的那一瞬間,寧舒英幾乎是下意識地,毫不猶豫地撲在了傷員身上。 護住了對方的要害。 然后她才認出這個臉都被炮火熏黑的傷員是誰。 是屁股傷還沒好全,就鬧著出院上前線的小王。 前幾天剛斷了一只手,今天又斷了一條腿。 “我是活不了啦?!毙⊥跻舱J出了他們倆,但是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 “我的罐頭給英子吃?!?/br> 他說。 斷了一條腿,應該算重傷了吧。 *** 她們把小王的遺體帶了回去。 寧舒英拿來了她那一床簇新繡花被面,蓋在了小王殘破的身軀上。 *** 這場大戰搶救回來的傷員很多,但其中的大部分,都因為傷勢過重,最終沒能活下來。 他們忙了一整天,院長從手術室里探出頭來喊寧馥。 “這里有位同志,他找的應該是你?!?/br> 寧馥踏進充斥著血腥味的手術室。 那個在彌留之際的戰士一直指著自己的衣服。 他的口中說著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