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2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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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感覺屁股下面被人屈腿一顛。 “說實話?!睂庰サ?。 “夢見戰場了?!?/br> 鬼使神差地,原本下定決心這件事跟誰都不說的寧舒英,將她的夢說了出來:“夢見死人。死了很多人?!?/br> 敵人。 戰友。 她不認識的和她在乎的人。 她無法克制這種恐懼。 她怕自己死。 怕戰友犧牲。 怕她救不了別人。 怕挽回不了敗局。 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再平庸不過的人了。 在上一個世界,她就沒有鄧蔚卓那樣的天才學識,也沒有寧芳涯那樣的果決勇敢,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能力和本領的倒霉蛋,把那一輩子的運氣都賭在了遇見寧馥這件事上。 她只是一介凡人。 她做出過的,所有“壯舉”,都只不過是因為她遇見了真正不平凡的人。 即使回到安全和平,錦衣玉食的現實里,她依然會夢見那些血rou橫飛,修羅地獄般的戰場。 她成了一個畏戰的戰士。 ——還怎么能在這樣的血火之中,保護好十五歲的寧馥呢? 然后寧馥拍了她屁股一巴掌,把她滿腔的絕望都給拍沒影了。 “怕又沒什么丟人?!?/br> 她推開已經完全清醒了的寧舒英,貓著腰去整理洞里的器械去了。 “咱們是干嘛的?就是跟閻王爺打仗往回搶人命的。怕死人,就盡可能讓人少死?!?/br> 她扭頭朝寧舒英一笑,“咱們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br> *** 寧舒英依然心有戚戚。 但是怕什么就來什么,早上醫療隊重新集合,院長很快布置了新的任務分工。 由隊中一位老資歷的軍醫老周帶領,加上寧馥和寧舒英,組成三人小隊,到防線上去送藥。 ——其實就是穿越一片山地叢林,去給山另一頭貓耳洞里我們的戰士送藥品補給。 防線上很危險,但山那一頭的雙方還在對峙階段,僅有零星交火,戰士們只是駐守,戰斗烈度不高。 這任務難就難在路上這一段。 地形實在太復雜,到處是叢林藤蔓,根本就沒有道路。 車是絕對開不進去、也難以翻過這座山的。 補給,就只能全靠人力送上去。 而藥品則成為前方最緊缺的物資。 寧馥等三人,每人帶一只裝滿藥品的背包,一個裝滿的軍用水壺,一個指北針,一支配木倉。 就這樣踏入了滿眼的濃綠之中。 *** 老周不是第一次執行這個任務了。 還未踏入叢林時,他就已經和兩個女孩約法三章—— 第一,決不許私自食用任何果實、喝任何叢林之中未煮開的水源——哪怕那水果看起來再甘甜、水源看起來再清澈,都不可以! 第二,決不允許私自脫離隊伍,不管什么理由,三個人必須保持在彼此的視線距離以內。 第三,決不允許大聲說話、一切交流,都盡量用手勢和耳語解決。 山林里危機四伏。 不僅僅有自然的危險,更有無處不在的打游擊的敵人。 但只要嚴格地保守這三條,緊跟著經驗豐富的老周,他們應該是可以安全達到目的地的。 寧舒英走在寧馥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的腳印。 經驗最豐富的老周在最前面。 他們走了兩天一夜,終于摸到了前方的哨位上。 ——哨位里的戰士們看見兩個女衛生兵,完全驚呆了。 想象中的喜悅倒還沒來得及表達,展現出來的,更多的是驚慌失措。 ——隱蔽在哨位里的幾個年輕戰士,幾乎全都是一絲不掛的。 戰區霧大雨多,他們必須長時間地隱蔽在潮熱的半地下掩體里,身上衣服就沒有干的時候,用不了多久就已經霉爛了。 在頭上滴水,腳下踩水,只有一小半出口露在地面以上的洞里,他們的吃喝拉撒都在這連一平米都沒有的地方。 都是年紀輕輕的大小伙子,有哪個愿意赤身luo體地見人?有哪個想被姑娘看到自己又臟又臭半人不鬼的模樣? 要不是時刻謹記著保持安靜的紀律,說不定都有人要驚叫了。 就這,也是好一陣的手忙腳亂。 等他們把發霉的衣服草草披上,上面的女兵已經動作麻利地跳了下來。 就站在他們腳下的污水里,將背包中的藥物一一發到每個人手上。 這個天氣、這個環境下,戰士們身上被蚊蟲蛇蟻叮咬過的地方很快就會發膿、潰爛、更有身上生癬的,發癢刺痛,一爛爛一片。 而且最尷尬的就是容易爛檔。 幾個戰士都乍著手,干站著,不動。 寧馥抬眼一看,都和原始人一樣把衣服往腰間一圍,面面相覷。 光線太暗,也看不出這群黑梭梭的年輕人是不是臉紅了。 這個一看就連十八歲都沒有的小姑娘突然笑了起來。 “不給我看一下的話,爛掉可沒人管啦?!?/br> 幾個小伙子還是不敢動。 她只好安慰他們。 “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沒有男女之別。別害怕,被我看了,你們也還都是好男人?!?/br> 一群子彈打碎骨頭都能硬扛著不下火線的兵們,終于向醫生的堅持投降了。 檢查完,還真有一個情況不妙的,這小戰士恐怕是癢的厲害,自己控制不住地用手抓撓,已經造成了嚴重的感染。 都從大腿根兒爛到膝蓋了。 他班長狠狠地抽了他腦殼兩巴掌。 這個叫小王的戰士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剛開始是羞的,現在是嚇得。 寧馥安慰他,雖然在這兒處理不了,但是回醫院就有辦法了。 不用怕。 小王期初還嘴硬說輕傷不下火線,最后還是被班長連命令帶恐嚇地說服,作為有些尷尬的“傷員”,和寧馥他們一起返回戰地醫院治療。 他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但同時又情緒低沉。 寧馥和他貓著腰鉆回到匯合點,拍了拍他的肩膀。 “治好了傷還回來,你就不是逃兵?!?/br> 小王抿著嘴,過了一會兒硬邦邦地說:“你還沒俺大呢,知道啥是逃兵!” 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因為他意識到,在知道自己的傷可以治療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 因為對死亡的恐懼,也因為對著魔鬼般的環境的逃避。 別的戰友都留在陣地上,他真要因為破皮的蛋蛋逃回安逸的后方嗎? 寧馥笑嘻嘻地和小王指一指等在前頭的寧舒英,“你和她聊聊,你倆像?!?/br> 小王一頭霧水地看看寧舒英,沒明白寧馥的意思。 ——那個一看就比自己身邊這個大夫生嫩的女兵,看起來就像渾身長了癢刺一樣。 連一直嚴肅的老周都忍不住在旁邊露出一個笑容。 “看看吧,我說你早晚要習慣,你看,寧馥比你適應得快多了?!?/br> 寧舒英苦著臉。 一副尷尬到想哭的神情。 ——雖然做好了充分的吃苦的思想準備,可她沒想到她面對的是一群luo男??! 老周淡淡道:“別想那么多,你看到的就是一塊rou,一塊活人身上的健康或者有病灶的組成部分,至于它的位置,那不是你考慮的問題,明白嗎?” 寧舒英抿著嘴點了點頭。 然后她就接下了給小王的患處上藥的任務。 ——前面小王堅持要自己完成,怎奈他屁股和大腿后面也都爛的差不多了,好多要擦藥的地方他自己根本夠不著。 寧馥故意笑她。 “你要是不行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