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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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 沖進來的山匪氣喘吁吁,目光落在房間內兩人身上,不由得微微一愣。 土匪們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大當家華軒反應極快,剛剛的酒也瞬間下了頭。 他飛快地站起身,話也沒跟寧馥說一句,就示意那山匪趕緊帶他去前頭。 山匪忙不迭走在前頭。 見到了大當家的,他心中的驚慌忐忑稍定,這才忍不住在腦海里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幅畫面來—— 蠟燭燒的紅紅的,映著壓寨夫人那白嫩嫩,剝殼雞蛋一樣漂亮的臉,夫人那黑葡萄一樣的眼,那么亮,里頭卻仿佛能繞出一根根細絲來,纏在大當家的身上。她的手勾著大當家的脖子,兩個人的臉離得那么近,好像、好像立馬就要貼住了…… 山匪不懂什么叫妖嬈嫵媚,什么叫纏綿悱惻,只知道就那場面,看了實在教人臉紅心跳,心里像裝了十七八只花果山的猴兒,鬧的心里癢的要死! 但壓寨夫人那樣的大美人兒,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啰能肖想的。 燒熱的腦子稍稍冷靜下來,山匪就開始擔心起來了—— 他把老大的“好事”給打斷了,還不知道要倒多大的霉呢! 山匪不知道的是,他打斷的,根本不是什么香艷的“好事”,而是—— 一場即刻發生的絞殺。 * 白馬寨的二當家,此刻被人抬著,安置在議事大廳兩張拼起來的桌子上,身下墊一塊不知哪里薅來的皮褥子,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褲腿。 這個身高體壯,滿臉絡腮胡子,熊一樣的中年男人,此時已經面無血色。 今日是大當家的大喜,白馬寨的巡山事宜卻沒落下,由二當家親自帶人出去的。結果就單獨去撒個尿的工夫,撞見了幾個不明人物,遭了暗算。 他大腿上挨了一刀,那伙人扔下一具尸身走脫了,眾山匪只得匆匆給二當家包扎一下傷口,輪流將人背著回來。 “老孫呢?”華軒大步走進議事廳,喝問道。 老孫是寨子里的赤腳大夫。 “老孫,老孫下山采買去了,人還沒回來呢……”一個山匪戰戰兢兢道。 華軒咬牙,腮幫子鼓動了一下。 他不懂醫術,可卻看得分明,血現在雖然止住了,但二當家那條腿眼見是保不住。 議事廳內剛剛是一片急亂,待華軒趕來,眾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大當家的身上,全等著他拿主意做決斷,一時間竟誰也沒注意大當家身后,那穿一身紅緞衣的女子。 她清洌洌的聲音響起來,圍在二當家身邊的眾山匪才都猛地回過頭來。 “讓開,我看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馬山和松涂縣系杜撰 大家可以去了解一下滇南抗戰的歷史,拒敵于國門之外,很了不起。 第139章 重振河山(5) 議事大廳內的目光一下子集聚在寧馥身上。 只見身著喜服的年輕女人腳步輕且快,徑直朝受傷的二當家走去。 這也是許多山匪們頭一回看見他們壓寨夫人的真容。 若說艷光四射,她根本沒那樣輕??; 若說寶相莊嚴,她又比菩薩更鮮活。 容光懾人。 眾匪竟然不知不覺地,就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華軒看著他的美人媳婦突然出現,突然發聲,那在她面前分開的人群就如同自動分開的海水。 哪怕是他這個寨主,在沒壓服整個山寨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氣場哩。 寧馥走上前去,目光如電,已然將二當家的傷情迅速檢視一遍。 “要先將這扎帶解開?!彼届o道:“你們這手法是錯的?!?/br> 山匪已給二當家的腿綁上了扎帶,血雖然漸漸不流了,但過緊,極容易造成神經方面的損傷。 再這么用細布條子死捆下去,恐怕血沒流干,二當家的這一條腿就已經保不住了。 “這怎么行?!”一旁一個滿臉胡茬頭發搟氈的山匪急得大嚷,“二當家的本來就流了好多的血,剛才止都止不??!你這一松開,他的血流干了怎么辦?!” 寧馥卻看也不看他,對他炸雷般的嗓音無動于衷。 “我讀過護校?!彼齽幼骼?解開了那條臟的看不出顏色的扎帶,“不想讓他死,你就保持安靜?!?/br> 滿臉胡茬的山匪還要說什么,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 他一扭頭,看見大當家就站在后頭,面色冷冰冰的,卻對這女人的胡鬧一句話也沒說。 那二當家的臉色慘白,血液流通下來,痛的口中不住呻吟。 傷口處登時又滲出血來。 山匪眼睛瞪得牛眼般大,呼吸粗重。 若不是眼中瞧著寧馥這一身紅緞衣服,尚且還記得這是大當家新娶的夫人,恐怕立刻就要連聲咒罵,動手整治了。 就連華軒,也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 山匪們受傷也是常事。 但這亂世,人命尚且不值一文,受傷也早習慣了。他們寨子里有個江湖游醫老孫,前些年因為治死了人,從松涂縣跑出來,就到了這白馬山上落草。 山匪們有個頭疼腦熱盡,跌打損傷,就去找老孫討上一劑草藥。如果碰見嚴重些的骨折、刀傷,更甚者若是給木倉子兒打到了,也只能靠老孫用些土法子治療,治得活就活,治不活就認命。 誰也沒見過這樣專業的包扎手法和動作。 只見寧馥停頓數秒,立即進行清理,然后用山匪們呈上的敷料處理了傷口。她在出血傷口的近端墊了一塊疊起的布料,然后伸手扯過一塊做里衣用的細棉布,雙手分拽兩邊,一用力,裂帛(布)之聲在議事廳中聽得分明。 一旁看出她要做什么、正打算上來幫忙的山匪訕訕地縮回了手。 ——大當家的這位夫人……手勁兒可真夠大的啊…… 細布做成的簡易三角繞過二當家的傷腿,勒緊后打成活節。 她動作快,卻及有條理,一旁幾個圍觀的山匪都看得有些眼睛發直。 寧馥轉頭問:“有qiang通條沒有?” 那滿臉胡茬子的山匪一臉茫然,“銅條?啥,啥是qiang通條?” 這寨子上也有個十來條qiang,但那都是給精銳力量使用,除了會打獵善使qiang的那幾個山匪,其余人從前也不過或是地里刨食兒的農民,或是街頭巷尾的販夫走卒,斗大字不識一筐,更別提知道qiang的附件有哪些名字了。 寧馥也知道自己這是問了白問,一抬手,把頭上挽發的銀簪子摘下來了。 一頭長發,如瀑而下。 一時間,議事大廳里的一群山匪,仿佛第一回 意識到這紅衣小襖,對著血淋淋一條腿動作麻利鎮定自若的人,是一個女人。 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 噗通。 噗通。 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響,似乎在寂靜的議事大廳里形成了某種節律。 寧馥將銀簪子cha入活結內,“一提二絞三固定”,她口中道,手里的動作同步,將這簡易的止血帶扎緊。 華軒走過去,站在她身旁。 他身高體長,一張英俊面孔板起來時猶如那連環畫兒里天兵天將的大統帥,山匪們不敢再看,一時間眼光亂飛。 寧馥站直身體,仿佛渾然未覺,吩咐道:“沒傷到大動脈。止血后我會為他做縫合?,F在需要你們去準備幾樣東西?!?/br> 那滿臉胡茬的大嗓門山匪率先開口,“你只管說要什么吧,沒有我們弟兄辦不到的!” 他夸下了???,再聽寧馥只管開口同他要脫脂棉、蒸餾水、肥皂水、鹽水,聽得兩眼發直,頓時想將自己前頭說的話吞回去。 寧馥自然也知道這些條件,在這物質貧乏又缺乏醫療衛生知識的匪寨里是達不到的。 她又口頭教了幾個山匪如何用土法制作肥皂水,如何給縫合用具消毒。 [?!?/br> 當前任務進度:1/100] 寧馥的目光落在二當家呼吸起伏的胸膛上,若有所思。 幾個山匪各自領了任務,再將請示的目光投向大當家的,只見老大微微頷首,這才轉身去張羅了。 華軒到底沒有忍住。 他伸出手,將美人媳婦的長發歸攏起來,輕輕握在手中。 美人媳婦的頭發黑黑的,亮亮的,有點滑,有點涼。 輕輕柔柔地搭在他的虎口處,讓華軒都有點害怕——他怕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這一捧錦緞一樣的長發就要被他粗糙的手揉壞了。 寧馥轉過頭來,看他。 華軒乍著手,竭力掩蓋了自己心中的驚慌。 他是大男人,沒道理在媳婦面前慫了! 急中生智,他左手在腰間一抹,從一精致皮扣的小搭子中就取出一枚飛鏢來。 飛鏢是狹長的柳葉菱形,帶有短柄,柄后垂一枚紅色的穗子。 他就用這枚飛鏢,將美人媳婦的長發挽了起來。 飛鏢不如簪子,即使將那黑亮的長發重新挽成了髻,卻也略顯松垮,垂落下幾縷發絲。 那暗紅色的穗子從黑發間露出來,隨著美人螓首輕搖。 寧馥問:“你怎么會挽頭發?” 華軒掩飾似的笑了幾聲,答非所問,“這樣,這樣方便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