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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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寧馥頭也不回。 她的背后對著直播的屏幕,會議室里的那一排星星杠杠此刻竟都只能看著她的背影和后腦勺。 她大概也是頭一個敢在軍區首長的注視下、在危機處突時直接無視來自現場最高領導的菜鳥新飛。 說一句抗命也不為過。 “關閉左發動機,盡快著陸?!彼龑π焯K道。 徐蘇簡短地應了聲“是”。 她的嗓子發緊,喉頭滾動,覺得胃里正在不停地往上涌酸水。說話盡量簡短。 發動機持續超溫很可能造成起火爆炸,徐蘇動作利落地關閉了左發動機,發出緊急著陸信號。 她持續地調整著呼吸。 但各種念頭還在的不停地掠過她的腦海。 平時特情演練不止成百上千遍,飛行員,誰都設想過如果在空中遇到這樣的險情該怎么辦,此刻理應連肌rou記憶都形成了。 但平時所學,那些發動機故障后幾乎不可設想的嚴重后果,也不受控制地紛紛掠過徐蘇的腦海。 單發動機動力不足,是必須要馬上著陸的。 她的牙關緊咬,幾乎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正瘋狂地將血液迸射到四肢。 寧馥的聲音像刺破毒煙迷霧的一把劍,在她眼前挑出一片豁亮。 “027,027,改平?!?/br> 她的聲音松弛,徐蘇甚至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寧馥此刻臉上應有的神情——她是沉著的、平穩的,甚至完全相信她的。 徐蘇努力忽略掉掌心的冷汗,握住cao作桿。 現在戰機能否找回飛行狀態,就只能看她的動作。 飛機像一座正要從半空中墜落的孤島,她被困在其中。地面上的人再如何厲害,也無法代替徐蘇來cao作。 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她必須要盡所有可能保住地面人民群眾的安全,保住戰機,保住機場和塔臺的設施和她的戰友們。 通訊器里忽然傳來寧馥的聲音,徐蘇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她是在唱歌。 說實話她唱的不怎么樣。 “同志們,得解放…… ……體能不過也莫要慌, 廁所里住著魔鬼王!” 徐蘇深呼吸。 “跑調太厲害,能不能換一首?!?/br> 寧馥讓她壓桿。 她說一個動作,徐蘇就一絲不茍,不打折扣地做一個動作。 然后聽見寧馥果然又慢悠悠地換了一首歌—— “我愛祖國的藍天,晴空萬里,陽光燦爛,白云為我鋪大道,東風送我飛向前…… 水兵愛大海,騎兵愛草原, 要問飛行員愛什么……” 伴隨著她有點荒腔走板的歌聲,戰機放了起落架,對正跑道,輕輕著地。 安全著陸。 * 寧馥慢慢放下手里的對講器,轉過身去對幾位評審敬禮。 “報告,編隊編號027,已完成所有規定動作,請指示!” 一片星星杠杠晃得她有點眼暈,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另一只手拳頭攥得太緊,掌心竟然都被她自己給掐破了。 挺疼的。 會議室內安靜了好幾秒,然后延遲爆發出一陣掌聲。 大屏幕中坐在評審席正中的少將向她回禮。 “編隊編號027,你們完成的很好!很完美!很出色!” 他一連用了三個“很”字。 “成功處置重大的空中特請,軍區黨委給你們請功!” 寧馥轉頭朝左看看王曉云,朝右看看大隊長任先,兩個人都一臉嚴肅地向她點了點頭。 塔臺內的氛圍仍然有些詭異。 寧馥:“謝謝首長!” 首長大笑。 大比武變空中特情,敢抗命也敢擔責,這樣大的壓力,她們居然真頂住了。 除了唱歌有點難聽,這個女飛,是個寶貝! “這一回太緊張了跑調,下次軍區文藝匯演,點名你來好好唱上兩首!” 八月底,戰區比武中飛鯊拿下了第一名。027編隊兩名飛行員記二等功。 新飛們的資歷章都才一行,最后一列都是空白的裝飾略章,寧馥和徐蘇兩個,算是整個飛鯊、乃至整個軍區唯二兩個把最后一列換成了功勛略章。 而且是兩個全須全尾的二等功。 部隊有個說法,很簡單易懂地解釋了軍功評選的標準—— 三等功,流大汗;二等功,有傷殘;一等功,拿命換。 三等功是站著領的,二等功是躺著領的,一等功……一等功是家屬領的。骨灰盒蓋國旗。 特等功,那幾乎是戰爭年代才有的功勛。 這窄窄一條功勛章排在資歷章架上不算起眼,但要換回這一塊小布條上的兩道紅色豎杠杠,你要為人民為國家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 ——豁出你的命去赴湯蹈火,拿血rou之軀去熔鑄鋼鐵,這才是軍人的榮譽。 飛鯊給兩個年輕的女飛開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據說軍區甚至想讓他們去做個巡回事跡報告,被兩人拒絕了。 任先親自把兩個女飛叫到辦公室,問為什么不愿意去? 得到的答案頗有點啼笑皆非—— 徐蘇幾乎是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我們倆覺得……好像也沒做什么特別值得去宣講的事……” 她和寧馥都覺得確實是干了件挺不得了的事,但也都是按照章程,做了所有該做的事,難得只是在于她們每一處都成功了而已。 她們好像既沒犧牲什么,也沒戰勝什么,到處去宣講自己按照流程處理了一次空中事故,好像有點兒拿不出手。 任先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基地傳奇的年輕女飛一眼。 轉頭看寧馥:“你呢?你也這么想?” 寧馥立正:“報告首長,是的,另外,當時在塔臺不是因為緊張,我是真的五音不全,文藝匯演我能不能也不參加?” 任先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你現在在軍區有多出名?” 部隊首長上周視察航空大學的時候,居然特意去問飛行學院的武院長,為什么王曉云去掃廁所了! 寧馥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任先還是不想放棄,他又問一遍:“真不去?” 寧馥彎彎唇角,干脆道:“不去了?!?/br> 她頓了頓,又道:“什么時候囫圇個兒拿個特等功回來,我就上軍區表演節目去,讓唱啥唱啥?!?/br> 任先一愣。 再聯想起自己一會兒要跟寧馥說的事情,怎么都覺得有股不詳的味道。 他算是絕了這個念頭,擺了擺手,示意徐蘇可以走了,“寧馥,你再留一下?!?/br> 徐蘇默默吐了吐舌頭,仗著這兩天幾乎全基地的首長都對她們和顏悅色,在大隊長的辦公室里沖寧馥做了個鬼臉,轉身退出房間。 * 寧馥好整以暇地看著大校。 “有一個任務?!比蜗人坪踉谒尖庠趺礃颖硎?,他慢慢道:“本來不應該找你,但是點了你的名字?!?/br> 他有些頭痛地看著寧馥,那眼神很直白地讀作又愛又恨。 “你怎么就這么招人惦記呢?” 寧馥抖了抖后脊梁上的雞皮疙瘩,反而問他們大隊長道:“我可沒拈花惹草。是哪家遞來橄欖枝了,您說出來,給我參考參考嘛?!?/br> 任先教她氣笑了。 整個基地里頭,敢這么和他說話的,也就寧馥一個。 偏偏他對這寶貝疙瘩沒脾氣。 寧馥見任先一時沒說話,驚訝道:“真有???” 而且看樣子是只要一說出來,就是她抗拒不了的誘惑,所以大隊長才這樣不愿意開口。 任先嘆口氣。 “什么別家自家,到哪兒人民解放軍序列都是一家,你嘴上給我注意點?!?/br> 然后抽出一張紅頭的文件遞給寧馥,“你自己看?!?/br> 抬頭寫的很客氣,用的是“商請”倆字。 “商請抽調飛鯊基地第四飛行中隊寧馥同志,參與本次試飛任務?!?/br> 任先整了整桌上的東西,然后抬眼玩笑地問了她一句,“上回上艦,不暈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