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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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技能點已經全加在了智力上,不搞點什么事出來,都對不起她那天流的幾滴鼻血。 她腦海中大學的專業方向選項都已經亮起,是可選狀態了。 寧馥毫不猶豫的點了最后一個—— 飛行器設計制造與動力工程(實驗班) “小寧同志,好點了沒?” 崔國富撩門簾從氈房外探進一個腦袋來,“咱們商量商量聯歡會節目的事?” 他不等寧馥招呼,猴似地竄了進來,搬個凳子在炕邊坐下,然后仔細瞧了瞧寧馥的臉色。 “那天真是嚇死大伙了!”崔國富道:“不過你這待遇。也實在是讓人眼紅啊,大狀元!” 寧馥瞥他一眼?!澳阆氤圆√栵埩??” 崔國富縮了縮脖子。 不知道為什么,平日里從不見寧馥發火,可只要她想,她和和氣氣的語調和她那比花朵兒還善漂亮的臉,可以有一種非常強的震懾力。 “又不是我嫉妒你!罐頭還是我跟杜清泉一塊給你買的呢!”他給自己辯解道:“我說的是別人……” 這位僅次于馬二嬸的圖拉嘎旗八卦大王神秘兮兮地壓低了音調,湊近寧馥道:“梁慧雪也病了!” 他看一眼寧馥,仿佛宣布什么重要機密一樣,略帶得意地道:“那天叫徐翠翠好一頓打回去就躺倒了,有人說是氣的,也有人說她就是沒臉見人了,反正好幾天沒見她影兒?!?/br> 她感慨地點點寧馥的一桌子病號慰問品,“你說說,一樣是生病,這待遇區別,她能不嫉妒么?心里酸得能泡臘八蒜啦!” “梁慧雪以前是咱圖拉嘎旗知青里頭的文藝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崔國富攤了攤手道:“咱的聯歡會負責人本來是她呀!是因為她說病了,書記才叫我接手過來的嘛?!?/br> “書記可說了,你這個狀元一定得出個節目!” 他扯了半天閑篇,才終于說到自己的真正目的上。 寧馥也不扭捏,“我唱個歌?!?/br> 崔國富大松一口氣。 他是生怕寧馥讀書讀傻了,不樂意參加這種看上去沒啥意義的聯歡晚會。 畢竟在整個圖拉嘎旗熱烈的歡慶狀態下,寧馥這個得了狀元的當事人也顯得太冷靜了一點。 寧馥笑著斜睨他一眼,“我又不是機器人,有血rou、有感情。要我寫一首歌頌月亮愛情的詩歌,來給你證明一下我是人類嗎?” 崔國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把心里想的都當著寧馥的面說出來了! 他假模假樣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馬上溜之大吉。 反正任務完成了! * 多年以后,在飯桌上,企業家崔國富被人問起他的知青歲月。 “你們那會是不是很苦???有沒有發生什么浪漫的事?” 這位逐漸走向油膩中年的男人松了松勒緊啤酒肚的褲腰帶,又喝了一杯白酒。 宴請的人投他所好,知道他曾經在內蒙下過鄉,特地弄來的悶倒驢。 其實吧,崔國富這知青當的,挺沒意思。 他心眼多,嘴巴甜,辦事機靈,其實也沒吃多少苦頭。 剛開放高考那會兒,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學習的料。后來想辦法回城當了個技術工人。 改革開放以后,他又抓住機會下海經商,現在也是個略有身家的商人了。 勉強稱得上成功人士。 他其實也很少和人提在圖拉嘎旗的那段日子。 今天不知怎的,或許是酒勁上了頭,或許因為這酒是草原的酒—— 崔國富開始回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它們就像電影那樣,一幕幕劃過腦海。 但最后他只是感慨地回答道:“浪漫的事兒倒真沒有。不過倒是有幸見過一個真正浪漫主義的人?!?/br> 說完酒杯一倒,眼里有光。 * 黃桃罐頭吃了,蒲公英水喝了,寧馥的上火也治好了。 圖拉嘎旗延遲的新年聯歡,隆重拉開了序幕。 這里的“隆重”是指聯歡的規模和參加的人數都是前所未有的。 畢竟今年已經有知青要開始回城了,往后留下來的人肯定也越來越少。 雖然圖拉嘎旗的原住民們平時有點瞧不上這些城里娃,但他們排演的節目還是很招人待見的。 城里來的知青們,新鮮玩意兒懂得多。更有那些以前在學校都是文藝骨干,能唱會跳懂樂器,正是他們大展身手的時候。 篝火點起來了,羊rou的肥油噼里啪啦地滴在火堆里,脂肪被烤焦的香氣蔓延了整個場站排的院子。 大伙把苞米穿在棍子上烤,小孩子像過年一樣在人群中蹦來跳去,直到踢到馬扎絆倒,才被他們家長摁回到座位上。 只要是家里沒要緊事兒,整個屯子里的人都擠來了,后到的就只能趴在院子的墻頭上看。 就連村里傻子也來了。 有眾人看著他不叫他被火堆燙著,也就任由他在院子里游蕩。 熱鬧的氣氛和食物的香味,讓傻子陷入迷惑。他還以為是過年呢!逢人就喊“過年好”—— 因為這樣,他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樣,得到一小塊紅薯,或者幾?;ㄉ?。 在老卓爾琴的二胡演奏之后,主持人崔國富竄上臺。 “——下面,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狀元——寧馥同志!” 為了應新年的景,寧馥今天穿了一件紅毛衣,毛衣是新的,應該是原主壓箱底的寶貝。 她一上場,底下就是好一陣哄叫好。 小伙子們的眼光更是像熱化了的蜜糖一樣粘在她身上直拉絲。 這段時間,寧馥像個傳奇一樣震住了所有人。 ——“狀元”在這年代,是一個聽起來就很讓人景仰頭銜,是那種讓人想起畫在宣傳畫上,臉蛋紅紅,保持著沖鋒姿態的女拖拉機手。 而寧馥的美,是更難形容的,另一種美。 他們竟一時忘了,圖拉嘎旗的狀元同志還是這樣漂亮得驚心動魄的姑娘。 毛衣那鮮艷熾熱的顏色,也僅僅是襯托了她。 她是如此美麗,并且生機勃勃。 寧馥的節目是一首歌。 當她開口,悠揚的歌流淌而出。 大家安靜下來,只有篝火嗶嗶剝剝燃燒的聲響,反而顯得她的歌聲那樣遼遠。 寧馥唱的是一首草原的歌。 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她那粉紅的笑臉 好像紅太陽 她那美麗動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 在熱鬧的新年聯歡夜里,火熱的氣氛似乎短暫地停頓了。 望著安靜的月亮,大家仿佛都有了心事。 祖國的愛人,都是極致的浪漫主義者。 他們歌頌故鄉的月亮,歌頌美麗的姑娘,歌頌愛情和自由。 因為這些是他們愛的動力和源泉。 火光映亮牧仁赤那那輪廓分明的年輕的臉。 他的手揣在衣兜里,摩挲著一塊印著燙金梅花的香皂。 聽崔國富說,上供銷社的時候,寧馥一直盯著這個,眼睛都挪不開。 從來不見她特別喜歡什么,從來不見她要求什么,肯定是很想要很想要,才會一直盯著瞧。 他買了,下雪天出去打了兩只狐貍,都是好皮子。 可是他不敢送。 如果她真是一個放羊姑娘,牧仁赤那可以變成一只羊,變成一匹馬,像歌兒里一樣跟在她身旁。 可惜她不是。 她將離開這里,踏入一個與圖拉嘎旗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他,只是一個像長生天撒謊的罪人。 牧仁赤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輕跟著寧馥的聲音哼唱起來。 “我愿拋棄了財產 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著她動人的眼睛 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 ……” 月光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