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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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前面發生的事太丟臉,每當她要擺起貧下中農“老師”的架子訓斥對方時,就想起自己慌慌張張從講座上跑回氈房還崴了腳的那個晚上——那會兒,寧馥也是這樣笑的。 只聽寧馥親親熱熱道:“我去場站,書記給了兩斤紅薯呢!等今天回來咱們烤著吃?!?/br> 徐翠翠瞪眼,正要說什么,寧馥已經拉著她拉開羊圈的柵門,示意她看著點。徐翠翠只得將一肚子話咽回去,用力咬了咬牙。 她氣呀! 不過……不過寧馥這人,其實也沒什么壞心眼兒,就算她辦那什么講座出風頭,也是她真有本事;就算……就算畜牧排好幾個小伙子為了爭給她送牛rou干的機會悄悄進行了好幾次摔跤比賽,那也是因為她……是真的挺好看的。 冬天放牧很不容易,要挑冰雪覆蓋少的地方,還要靠近水源。 兩個人趕著羊群走出很遠。徐翠翠一路沒說話,眉頭皺得緊緊的,像是內心在做什么艱難斗爭。 終于,等羊群找到合適的地方,四散著從干枯的草皮下翻嫩莖來吃的時候,徐翠翠開口道:“你……你怎么不看書?” 她見過,在寧馥那個隨身背著的軍綠色挎包里,放著她的書。有兩本是高中數學,現在又有兩本新的,叫化學。 書上有許多筆記,卻還整齊干凈。 徐翠翠悄悄瞟過幾眼,但是沒看懂。 寧馥一怔,彎起唇角,“現在是接受貧下中農教育的時間?!?/br> 徐翠翠一下子挺起來了,“算你積極?!彼D了頓,傲然道:“現在作為你的革命同志,我有必要幫助你不斷進步!快點把書背好!不要給我們畜牧排丟臉!” 寧馥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徐翠翠對她的定位,已經從“城里來的大小姐”,變成了“革命同志”了。 進步很快嘛。 徐翠翠十分霸道地從寧馥挎包里掏出一本書,硬塞進她手里,命令道:“你看書,我看羊!” 寧馥笑起來。 此時距離1977年的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原主已經報名了考試。但在原來的劇情里,她不過是為了和心上人高涵“保持一致”,因為高涵說他喜歡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其實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原本的寧馥自己根本就沒報考上的期待。 只不過最后二人雙雙落榜,反而是梁慧雪考上大學,想必其中有不少寧馥手抄的教材的功勞。 不到三十天的時間,要復習政治、語文、數學、英語和理化五門,而原主雖然報了名,卻從來沒認真打過基礎。 憑著[金榜題名]任務階段的屬性加成,寧馥幾乎變成一架學習機器,但復習的時間還是要精打細算。 但系統也給了要求,她完成任務的前提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寧馥在完成任務方面,向來是認真負責、一絲不茍的。 她只能謝絕了徐翠翠的好意。 徐翠翠見她不識好歹,氣得拔腿疾走,恨不能離她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好心當成驢肝肺——!” 寧馥正要將課本塞回去,一抬頭,就見剛剛還在眼前的徐翠翠,突然憑空消失了! 寧馥顧不上掉在地上的化學課本,朝著徐翠翠消失的方向飛奔過去。 這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寧馥沖刺跑跑得心都快蹦出來了。 下次再有點亮成就給自己加屬性的機會,寧馥暗自發誓,絕對要加在體力上! 徐翠翠半身已經陷在沼澤里。 草原上的沼澤也叫水泡子,冬天很少見,但碰上了就是致命的。這里靠近水源,地表的水卻不易下滲,看起來完全正常的地表下卻是一灘冰冷的淤泥,如同一張險惡的巨口,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徐翠翠就是沒注意到那無人踏足過的水泡子,踩在和普通草地沒啥不同的表層,才一腳陷了進去。 屯子里的老人們說過,一腳踩進水泡子,一腳踩進鬼門關。陷進水泡子里是極其危險的,特別是在冬天。 極度的恐慌和水泡子里的冰冷讓徐翠翠面色慘白,她朝寧馥大喊:“去喊人,快去喊人啊——” 寧馥語速飛快:“來不及了!” 等她喊來幫手,恐怕徐翠翠整個人都要被這水泡子吞沒了。 寧馥的心飛快地跳著,“砰砰”地將血液泵到四肢。 她迅速四下張望,找到一根還算粗硬的枯枝,然后三下五除二脫掉自己的外套,將這一節樹枝纏裹起來,這樣能最大程度地保證樹枝不在半途中折斷,同時能遞到徐翠翠的手里。 “放松,不要亂使勁!” 寧馥將裹了衣服的樹枝努力伸給徐翠翠,同時試探著自己腳下的土地是否堅實。 徐翠翠咬牙切齒:“站著說話不腰疼,咱倆換換,你進來放松一個試試?!” 徐翠翠嘴上雖這樣說,她卻已努力照著寧馥的話放松身體,減少無謂的掙扎。 生死關頭,原先的偏見和小心思都已被拋在九霄云外。對方快而穩的語調和她有條不紊的動作,讓徐翠翠不可避免的、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 果然她下沉的速度稍微減緩了一些。 徐翠翠努力伸手去夠寧馥遞來的樹枝。只差一點點。 她看到寧馥還要往前走,不由得大喊:“別動!你找死嗎?!不要往前了!” 盡管臉上寫滿了恐懼,徐翠翠還是抖著聲音道:“我、我夠不著,不能拖累你……你要也掉進來了,咱倆都是個死……” 她絕望地說:“我要死了,你回去和我娘老子講,我是為集體死的,是犧牲——” 從小徐翠翠她娘老子眼里就只有她弟弟。 她又粗又笨,是個不受重視的丫頭,家里的臟活累活都是她干,哪里艱苦她去哪兒,為了掙工分,十五歲就上畜牧排來了。 她想證明給爹娘看看! 早幾年都說女的能頂半邊天,她就要做鐵姑娘! 鐵姑娘不打扮,不穿花衣裳,可鐵姑娘比男人都強! “這種時候了,你走什么神?!” 徐翠翠一恍,被寧馥喚回神來,然后便看見對方趴在地上,正向前一寸一寸地匍匐。 寧馥的一只袖子已經粘上了水泡子里的泥漿,小半邊身體也快要進入水泡子的范圍,不過因為受力面積更大些,并沒有明顯下沉的跡象。 她奮力伸出手臂,徐翠翠終于夠到了樹枝的另一端。 寧馥將她訓得不敢再走神也不敢再講話,兩個人都下意識的摒住呼吸。 寧馥緩緩挪動,終于退回到可以正常發力的位置。 大約過了半小時,或者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兩個女孩終于擺脫了可怕的水泡子,她們都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枯草根扎著她們的臉也都顧不上了。 千鈞一發,寧馥拼盡全力,連嘴唇都咬破兩個口子,此時才嘗到鐵銹的味道。徐翠翠更是渾身泥漿,冷風一吹,幾乎在她全身形成了一個泥殼子。 [?!菜拗饕娏x勇,獲得稱號:草原巾幗。 稱號描述: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助人為樂,見義勇為,瘦弱的身軀也能迸發出無窮力量! 注:佩戴時體力 10] 想啥來啥,這個稱號屬性還不錯,寧馥表示滿意。 原主的身體素質實在說不上好,比起徐翠翠她們這些常年勞作的農村女青年,城里來的寧馥的確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你的遺言還是留著吧?!睂庰ド蠚獠唤酉職?,但話里帶著笑意。 徐翠翠一得救嘴巴就硬起來,“怎么了?你還嫌棄我的遺言嗎?!” 寧馥做沉思狀,然后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道:“確實少了兩份豪壯?!彼溃骸肮俏业脑?,我就說……我欲愛國,能吃勞苦,青山處處,可埋我骨?!?/br> 徐翠翠沒大聽明白,大概知道寧馥又說了一句很了不起的話。 這次換她呸了一聲道:“行了吧,大冬天哪有青山,這種時候顯你有文采啦?烏鴉嘴,呸呸呸!” 說完,她掙扎著想起身,“不行,起來,咱不能在這躺著了,這樣下去要凍死人的?!?/br> 她們消耗太大,特別是徐翠翠身上完全被浸濕了,如果長時間躺在地上待在野外,很可能會造成失溫,被凍傷凍死都是有可能的。 寧馥深吸一口氣,她的心臟仍然在胸腔中瘋狂地搏動,添添嘴唇上的裂口,她十分爽快的在腦海中選擇了佩戴[草原巾幗]稱號。 ——憑空擁有更多力氣的感覺,就像在寒風瑟瑟中喝一碗熱燙燙的奶茶,這種溫度隨著血流涌向四肢百骸,寧馥利落地爬起來,順手就將還在地上“蠕動”的許翠翠也拉了起來。 有了這“力量 10”的身體屬性加持,她現在的體力大概和精力充沛時的徐翠翠差不多。雖說不是什么能一把扛起牛的神力,但架起雙腿酸軟無力的徐翠翠,倒也還支撐得住。 兩個人相扶相攜,胡亂收攏了羊群,踏上回程。 回到畜牧排,大伙都給嚇壞了。 一伙人急急忙忙地幫徐翠翠和寧馥換衣服、取暖、檢查有沒有凍傷,都處置妥當了,寧馥這才簡單地說了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徐翠翠蓋著大棉被坐在炕上喝磚茶,她很直截了當地對眾人道:“這次要不是寧馥,我就犧牲啦?!?/br> 她轉向一旁的寧馥,“我徐翠翠一碼歸一碼,恩怨分明,你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來救我……我、我之前那樣對你,咳,”她頓了一下,臉上露出慚愧的表情。 屋里眾人。既有畜牧排的牧民也有知青,都清楚這倆人之間的官司。 徐翠翠這是想跟寧馥道歉呢。 寧馥沒有讓徐翠翠繼續為難,她捧著熱茶杯抿嘴一笑。 “魯迅同志說了,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彼咽稚旖o徐翠翠。 徐翠翠迷惑的眨了眨眼,但她看著寧馥伸過來的手,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寧說的啥意思呀?”畜牧排的排長悄悄捅了捅站在一旁的崔國富。他們這些大老粗一聽到念詩就頭疼,只能求助于城里來的知青了,他們講話才是一個路子。 崔國富轉過頭來,兩只眼睛淚光閃動,把排長嚇了一跳。 “——這這這,你哭啥?” 崔國富吸了吸鼻子,“噓”了一聲。 他頭腦發熱,只想寫出十萬八千部詩篇來歌頌這偉大的革命友誼,連對排長“以下犯上”都顧不上了。 只聽那頭寧馥溫和的對徐翠翠道:“但我們不談恩仇,不拜把子。我們是革命同志?!?/br> 徐翠翠握住了她的手。 寧馥說完覺得自己有點過了,畢竟這是她在女配世界里面的慣常cao作,少不得被人嫌棄一下又綠茶又白蓮。 不過看大家的樣子…… ——好像都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