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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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驚蟄被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接什么話好。 顧立春笑吟吟地看著顧大海,開口道:大伯,我看你剛才用那種語氣跟我娘說話,我就以為咱家可以不用講究這些呢?既然你上梁不正,就別怪下梁歪了。 顧大海哪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顧立春,也不再賣關子,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說完了:大江,三紅,大隊接到舉報,說你們家偷了村里的魚,有沒有這回事? ???田三紅傻眼了。 顧大江蹙著眉頭沒接話。 眾人嗡的一下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顧大海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議論聲暫時被壓下去了。 顧立春似笑非笑的環視著眾人,清聲問道:我們偷了村里的魚?大隊長的意思是,山里的湖是屬于村里的? 顧大海義正詞嚴地說道: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屬于集體的,屬于人民的。按照此時的規定,這么說似乎也沒錯,但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沒有哪個大隊去嚴格執行的,像山上的大樹,林子里的大型野獸這些不能動的,但小來小去的,像柴禾、野菜、魚蝦之類的,大隊一般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像撈一條魚就被舉報的,純屬瞎胡鬧。 一般情況下,大隊接到這種舉報,當場教育對方一頓完事,可是顧大海 就是跟別人不一樣,他真的來興師問罪了。 顧立春冷笑道:既然這樣,那全村人進山挖野菜、撿柴禾、采蘑菇是不是也是偷? 他這話一出,眾人立即議論起來。要真是這樣,那全村沒有一個是干凈的,誰沒進山挖過野菜拾過柴禾,就說撈魚也有不少人干過,只過湖里的魚基本被撈完了,很少有人撈至魚便是了。大家伙猜測,估計是顧立春撈到兩條魚,遭人眼紅了吧。 顧大海一看情況不妙,正準備開口,可顧立春不給他機會說話。 他繼續大聲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弄明白,我家斷糧撈一條魚就是偷集體財產,你家驚蟄挖到人參逮到兔子就不是偷?還是說,大伯認為公家的、集體的就是你家的? 這簡直像一顆炸彈扔到人群里,頓時炸了鍋。 他說啥,驚蟄挖到過人參? 我的天,那得值多少錢? 我咋不知道這回事? 這種事怎么能讓外人知道。 怪不得大海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原來是這么回事。 顧大海和顧驚蟄對視一眼,他們都是一臉懵,為什么這么隱秘的事被顧立春知道了。 沒錯,顧驚蟄是挖到過人參,可他確定沒人發現,也悄悄地拿到黑市賣了。 對,他確定沒人發現,顧驚蟄想到這里,立即鎮定下來,顧大海也一樣。 他一臉怒容地盯著顧立春,語氣十分嚴厲:立春,話不能亂說,你有證據證明驚蟄挖到人參了?你要是胡亂攀咬,那可是要負責任的,我就算是你大伯也不會偏袒你的。 眾人的目光一時間全部聚集到顧立春身上。 顧立春嗤笑一聲:說得你好像偏袒過我似的,你別拿我們一家成全你大義滅親的美名就算你是個正常人。 顧驚蟄黑著臉指著顧立春:你 顧立春揚手打斷他:我說話你不要插嘴。 他接著說道:你既然要證據,我就給你。人參是驚蟄兩年前挖的,你們拿到市里去賣,一共賣了 眾人見顧立春說得有鼻子有眼,有時間有地點,基本上都信了。他們看向顧大海父子倆的眼神都變了。 他顧大海不是常說自己公平公道,講原則,不徇私情嗎?咋批評別人時一套一套的,別人獵頭野豬要交給集體,他家咋挖到人參不交公。 顧大海鐵青著臉打斷他:夠了! 顧驚蟄一臉受傷地看著顧立春說道:立春,你不能因為我爹批評你幾句,你就想報復我們家,我爹是大隊長,有人舉報,他就有這個責任來處理。 顧立春道:是嗎?那他有責任處理自己家的事嗎? 顧立春死咬著這一點不放。 顧大海從來沒碰到過這樣難纏的對手,但他知道再這樣糾纏下去,對自家是非常不利的。 顧大海很快就換了一種口吻說道:大家伙別聽這孩子胡說八道,他心里還怨著我呢。畢竟,前天他剛因為他弟的事跟我吵,今天又因為的魚被批評,他這孩子跟別人不一樣,心思重,愛鉆牛角尖。 既然對方變了,那他也跟著變化,他看著大家說道:俗話說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可能被蒙騙一時,不可能被蒙騙一世。事實如何,我相信你們心中自有公道。別的不說,我就單說一句,大隊長工資多少你們是知道的?誰家有多少家底你們也是知道的,可是,同樣是貧下中農,為什么我們村有的人一年到頭吃不飽飯,而有的人全家都養得白白胖胖,這其中的原因你們真的不想知道嗎? 顧立春再次拋下一枚重磅炸彈,然后,轉身回屋去了。 第4章 要搞錢 顧大海和顧驚蟄一看事情不對,只得趕緊撤退,圍觀的人群一看事主都不在了,嘰嘰喳喳議論一會兒也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顧大江難得有一副好臉,他眉飛色舞地對著顧立春說道:不愧是我養的,干得好,你大伯這種人,就該這么對他。整天人五人六的,把自己當個人物,還大義滅親,他咋不滅老三?不滅他自個兒?就知道滅我。 田三紅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也覺得莫名的爽快,可隨即又擔憂起來:你說,咱把你大伯得罪透了,以后還有好嗎?大隊長的權力還是很大,得罪了他,以后怕是麻煩事多著呢。 顧立春對此倒不擔心,他淡然一笑道:娘,咱家以前可沒得罪過他,咱得過好處嗎? 沒有,一點也沒有。 田三紅無奈地嘆息一聲沒說話。 那田三紅還想再說些什么,顧大江眼睛一瞪:死娘們,你啰嗦啥呀。 顧立春掃了顧大江一眼,顧大江只好改口:我是說,你不用擔心,沒事。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怕他個球。 罵完,顧大江又想起什么,破口大罵道:也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舉報咱家,娘的,老子一年吃上一回魚礙他眼了? 顧立春想了想,說道:咱家住得偏僻,按理說,魚香味飄不了那么遠,是不是給二奶家送魚時被人看見了? 說著,他叫過送魚湯的二弟立冬,問他在路上看見誰了。 顧立冬撓撓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碰見二奶奶家的鄰居左大娘了。 一聽到左大娘,顧大江罵道:是不是她舉報的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那個嘴碎的老娘們說出去的。 左大娘是村里有名的碎嘴,不但她愛傳閑話,她男人也是一樣,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門。 田三紅也道:以后,咱們還是注意些吧。 顧立春在心里默默記住了左大娘這個名字,如果真是她,他以后得找機會黑回去。 顧立冬只關心還能不能吃魚:大哥,咱家以后還能吃魚嗎? 顧大江正心煩著,一看到這個傻不愣登的兒子就來氣,剛想抬腳踹他,一看到大兒子掃過來的眼刀,又訕訕地把腿伸了回來。 他這番變化早已落在家中其他人的眼中,顧立春不知道的是,他的形象在幾個弟妹心中拔高了一大截。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點燈怕費油,他們早已吃過晚飯,因此說了一會兒話便回屋處去了。 顧家雖窮,但屋子倒不缺,顧大江夫妻倆一間屋,顧立春自己住一間,大弟二弟住一間,兩個meimei一間。 顧立春回到房間,擦了一根火柴,點亮油燈,卻聽見有人在輕輕叩門。 誰呀?進來吧。 門一開,便擠進來一串,立冬,小滿,小雨三個都來了。 顧立春笑了笑,問道:你們三個有事? 顧立冬傻呵呵地笑了笑道:沒、沒事,我就是想說,大哥你好厲害,連爹都怕你。 他還想說什么,卻被大meimei小滿擠到一邊去了,小滿今年九歲,由于營養不良,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很像希望工程宣傳照上那個小女孩的眼睛。 顧立春看著小滿,溫和地問道:小滿想說什么? 小滿赧然一笑,慢慢說道:我就是覺得大哥這樣好厲害,我也想像大哥一樣,這樣,再也沒有人敢隨便欺負咱家了。 顧立春打量著面前的三個蘿卜頭,他有心改變家中的境況,可只靠他一個人太累了。這幾個弟弟meimei年紀還小,可塑性很強??梢愿脑旄脑?,沒準能當他的幫手。 他笑著鼓勵道:小滿很有志氣,你記住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來犯,加倍奉還。從此以后,咱家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了。 說完,他看看另外兩人:你們也記住了。 三個孩子一起用力點頭:記住了。 顧立春又跟三個弟妹說了一會兒話,就趕他們回去睡覺。要開改造也不急于一時。 三人回去后,屋子里重新安靜下來。 他尚不習慣早睡,便躺在床上想事情。 本來他不打算主動招惹主角一家的,但是對方既然罵上門了,他也只得應戰了。這件事應該會讓顧驚蟄一家消停幾天。他這幾天正好適應適應這里。 還有就是家里的事,這個家太窮了,要不是今天從農場拿了兩條魚,他家要斷頓了,得想辦法弄點吃的。 再就是,弟弟meimei的學費,大弟二弟弟在讀書,幾年級他忘了。大meimei已經九歲了還沒上過學,在原主的印象中,是顧大江重男輕女不讓她讀書,顧立春肯定得讓兩個meimei讀書。 至于他自己,原主已經拿到了初中畢業證,之后就回家干活掙工分?,F在是七幾年來著?他明天找機會問問,看看離恢復高考還有多久,可以提前準備了。 顧立春想著這些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顧大海一家成為了村里輿論風暴的中心。 人們提起他們一家時,目光閃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哎,你們說,立春說的是真的嗎? 我猜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們想,顧大海一家日子過得是不是太好了些,這錢是從哪兒來的? 人家不是說了嗎?兒子閨女有本事。他家女婿是鎮上供銷社的,大兒子在廠子里當工人。 你也說了那是女婿,補貼也是有限的,他家大兒子的工資就那么些,聽說還要結婚??墒悄銈冊偾魄扑麄円患业某源┯枚?,驚蟄那小子整天穿得跟個城里人似的。 流言越傳越廣,顧大海雖有威信,但也不能捂住別人的嘴不讓說話呀。 顧驚蟄的娘王秀華這幾天氣得肝疼,連門都沒出,在家里罵人顧大江一家。 顧驚蟄本人則是臉色灰敗,目光陰沉。他萬萬沒想到那個素來木訥的堂弟會當眾說出那樣一番話,他以前看人的目光總是躲躲閃閃的,整個人畏畏縮縮,活像陰溝里的耗子似的。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他發生這么大的變化? 而做為風暴的副中心顧立春,此時帶領全家打掃衛生。好吧,他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癥,看到臟亂差的環境就想動手收拾,但這么大的家,他可不想累死,于是便發動全家干活,就連一向懶惰的顧大江也不得不加入其中。 顧大江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這是什么世道,做老子的竟然得聽兒子的。 顧立春一句話懟回去:你才是一家之主,就得起帶頭作用。再說了,男人的男字怎么寫的?上田下力,男人就得干活出力,要不然怎么叫男人呢?你要不是干活,那你就不是一家之主,這個家你從此說了不算,你也不是男人。 顧大江一口老血堵在喉嚨里,吐不出,咽不下,只好不情不愿地干活。 顧立春一邊干活一邊指揮他:爹,你負責挑水挖土,和泥,把屋里的地面給平整了。再把院墻給修補了。 一家人擦擦洗洗,洗洗刷刷。屋里坑坑洼洼的地面平整了,再也不怕走路摔跟頭了;一堆用不著的破爛扔了,屋里寬敞不少;被褥衣服,該洗的洗,該補的補;雞圈清理得干干凈凈,院里的異味少了許多。家里還是那么破,但至少清爽許多。 顧立春還用農場池塘里的水把菜地和果樹澆了個透,這水雖然沒有靈泉那么夸張,但作用比井水好多了。 顧立春想著農場里的水果已經成熟了,便打算抽空去趟縣城黑市,倒騰點錢票回來。 他剛想到要去縣城,就聽到養母跟他說話:立春,我又攢了五個雞蛋,你明天能拿去供銷社賣了嗎? 這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顧立春當下便爽快答應道:行,我明早就去。 第5章 黑市 田三紅讓顧立春去的是公社的功效社,十里八村的鄉民都在那兒買東西,供銷社也收東西。田三紅還讓他賣完雞蛋買一斤鹽回來。 按照此時的物價,雞蛋是五分一個,五個能賣兩毛五分錢,一斤鹽是一毛五,最后還剩一毛錢。 顧立春再次感嘆這個家可真窮。 顧立春搜索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他對供銷社的物價略有了解,但原主沒有去過黑市,不太了解。顧立春也沒法問別人,只能自己琢磨了。 農場里的水果在黑市上肯定不愁賣,但是錢的來路他也得想個辦法解釋清楚。 他思來想去,家里能拿出去賣的也就是那條魚了。他當時從農場的池塘拿出兩條魚,吃了一條,剩下一條養在盆里,這次正好拿去賣了,買點粗糧撐過幾天,以后他再想辦法。 次日,顧立春天不亮就起了床,他在洗臉的時候,田三紅也起來了,他塞給顧立春一個硬邦邦的餅子,這是昨晚剩下的,你路上吃,我給你的竹筒里罐了水,你別忘了帶。要早去要早回,千萬別迷了路。 顧立春嗯了一聲,他把魚和竹筒放在背簍里,餅子踹在上衣的口袋里,臨走時,他想了想,又悄悄回屋拿了一見田三紅的褂子和破舊的紅頭巾。然后才出了門大步朝縣城走去。 他沒跟養母說自己要去縣城,對方也以為他要去的公社的供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