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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山本武攪進來。他還那么年輕,要是死了的話,山本叔叔會傷心得不得了。 山本武一愣:“你確定?” 他神色有些古怪,好像是對月見山的答案感到不可置信。 月見山不敢抬頭,生怕自己會無意間對上夏油杰的目光。她拉著山本武胳膊,把他往校內的方向推了推:“好了,你快去社團活動吧?!?/br> 耳邊忽然聽到夏油杰低聲笑了笑,月見山差點被嚇得直接坐在地上。她咽了下口水,轉過身試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回家——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也就只有這段路而已,等到家了再隨便找個借口支開他。 正好可以撒謊自己生病了,不讓夏油杰靠近自己。 月見山記得夏油杰還沒有瘋徹底之前,多少會聽幾句話。 兩人并肩逆著人群往前走,太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月見山低頭踩著自己的影子,抓著書包的手指用力到指節都在泛白。她忽然感到后背一輕,嚇得渾身都哆嗦,下意識要躲開夏油杰—— 但就力氣而言,五個月見山都比不上一個夏油杰。她下意識躲開的結果也只是自己書包脫手,被夏油杰攥著一截書包背帶在空中尷尬的晃來晃去。月見山目光盯著晃來晃去的書包,就是不肯抬頭:“我……” 夏油杰自然而然的將她書包背到背上,繼續往前走:“是中暑了嗎?臉色這么難看,要不然我先送你去醫院看看吧?!?/br> 月見山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用!我家里有藥——我自己回去吃點藥就好了……不用,不用送我去醫院?!?/br> 去醫院的話夏油杰說不定還會留下來陪她,月見山怕自己真頂不住夏油杰的目光,直接吐出來了怎么辦? 她現在就已經覺得胃里很不舒服了。 “真的沒關系嗎?” 面前籠罩著陰影,月見山意識到是夏油杰站到了自己面前。她視線所及是對方黑色的學校制服,領口的扣子太高了,以月見山的身高還看不見那里。 夏油杰身上有淡淡的煙味,海鹽香波味,和檸檬洗衣液的味道。都是很清爽的味道,即使混在一起,也干凈得讓人吸一口都覺得上癮。 這樣清爽的味道出現在男生身上便顯得格外難得,幾乎可以瞬間就讓人判斷味道主人是個很愛干凈的男生。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月見山下意識的想要后退,手腳冰涼,眼前也開始發黑——夏油杰略微彎下腰,他領口金色的制服扣映入月見山視線,然后是下巴,柔軟厚澤的耳垂,和那枚熠熠生輝的黑色耳釘。 他額頭抵著月見山的額頭,眉心皺起:“也沒有發燒。你今天有點奇怪,是發生什么……” 不等夏油杰把話說完,月見山已經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沖到角落嘔吐起來! 吐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月見山才勉強舒服一點。即使吐完了,她也覺得自己整個胃像是被打了死結一樣的難受,發抖更像是完全無法自制一樣。 扶著電線桿,月見山臉色蒼白——夏油杰還想走近她,她連忙伸出一只手阻止夏油杰過來:“當我求你……別過來。我,我難受……嘔——” 她又吐了。因為胃里已經完全沒有食物可以吐,所以月見山現在看起來格外的凄慘。她在自己口袋里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面巾紙打開,哆哆嗦嗦的用面巾紙擦嘴。 夏油杰呆愣在月見山身后,想要伸手給她拍拍背順氣,又不敢去碰她。猶豫了兩秒,他無奈的舉起月見山書包:“好,我不靠近你。你自己可以嗎?書包我幫你拿著吧?” 月見山擦干凈嘴??床灰娤挠徒苣樅笏X得自己整個人都舒服多了。至于聲音……多聽幾遍,也就勉強可以忍受了。 深吸一口氣,她聲音打著抖:“就送我到家門口好嗎?先,先不要碰我,我們保持兩米……不,半米,半米就好?!?/br> “我們保持半米的距離,你把我送回家,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可以嗎?” 夏油杰蹙著眉,猶豫片刻,點頭:“好?!?/br> 這時候夏油杰還聽得進她話。月見山說要保持半米距離,一米八多的高大少年便乖乖跟在她身后半米處,單手拎著女生用的小號書包,書包拉鏈上還掛了一個粉色亮晶晶的水晶兔子。 強迫自己不準回頭,假裝身后的人不存在,月見山終于艱難的回到家。 好在這個點父母都已經出門去工作了,她暫時不用擔心夏油杰會遇見自己父母的問題。 在門口換了室內拖鞋,月見山站在玄關處,硬邦邦的向夏油杰伸出手:“把包給我,你回去吧?!?/br> 夏油杰把書包掛在她胳膊上,低頭斂目,聲音悶悶的:“我惹你生氣了嗎?” 在外面無所不能的天才咒術師,即使是和自己尊敬的老師說話都沒有用過這么小心翼翼的語氣。再加上他天生一副好孩子的長相,稍微露出點委屈,都讓人覺得自己是否對他有些過火。 換成之前,月見山最吃他這一套。但是已經被殺了八次的月見山只覺得他這個表情很可怕;某次死亡里,夏油杰殺死她時也用這樣悶悶的委屈語氣和她說話。 胃里攪成一團,惡心的嘔吐感又從食道涌上來。月見山捂住嘴,慌亂的用力關上門:“對不起,我……我今天不舒服……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