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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留得住是我的本事。傾漪的聲音宛若貫耳魔音,沐吟風覺得自己就像涌流中的一枝小樹,稍微站立不穩就要被魔流裹挾而去。 就在這時,她只覺得前胸一涼,一柄匕首從她后背刺入,穿透了她的身體,刀鋒在她胸前閃爍著一點寒芒。 雖然刀刃穿心而過,但沐吟風并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她向前踉蹌一步,擺脫了匕首,被匕首刺穿的地方光線扭動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初。 不愧是我的jiejie,風靈之體之名,我終于見到了。傾漪微微一笑,滿意地看著恢復如初的傷口,揮了揮手,示意傀儡退下。明白傾漪意思之后的傀儡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極為不愿,但她還是沒有忤逆傾漪的意思,狠狠瞪了沐吟風一眼,退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沐吟風心中有些驚異,這種傀儡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完整的人,傾漪想要約束她很難?,F在傾漪身受重傷,根本沒法控制傀儡,傀儡為什么還這樣對她言聽計從? 一直以來傀儡都想殺了她,剛才那一刀又準又狠,飽含恨意,如果她還是人的話中了那刀不死也得受重傷。這次能如此聽傾漪的話收手,著實有些讓沐吟風奇怪。 傾漪走上前來,抓住了沐吟風的手腕,伏在她耳邊,低低一笑:我放了jiejie一命,jiejie還不謝謝我? 見她如此舉動,沐吟風卻摸不清傾漪的打算:你到底要做什么? 當然是保護jiejie了,我可舍不得jiejie去死。jiejie的風靈之體應該是有限制的吧?在這道場之中風元素極少,萬一jiejie徹底消散了怎么辦?meimei會傷心的。傾漪說著,想要將身體湊近沐吟風,但被沐吟風推開了。 沐吟風越發越不能明白傾漪的真正意圖了,現在的沐吟風對氣息的感覺十分敏感,她根本沒從傾漪那里感到任何敵意。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敢與傾漪接近,傾漪以一介人身縱橫三界近萬年,卻無人能成功將其消滅,足以見到傾漪的過人之處。誰知道傾漪會在暗地里藏著什么手段? 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就行了,別動手動腳,我不習慣。 為何雪神能與jiejie顛鸞倒鳳,而meimei卻無法與jiejie膚澤之親?在jiejie心中,meimei還不如區區一雪神?傾漪眼中似乎有晶瑩的淚光閃爍,她低了低頭,模樣顯出幾分楚楚可憐,明明在千年前,jiejie還是念及姐妹之情,放過我一次?,F在jiejie真的能將往日的情意全然拋卻么? 對于這般無理的要求沐吟風當然不能答應,她冷冷看了傾漪一眼:那時候放過你,是我犯過的最大錯誤。傾漪,你知道你現在要做的是什么么?你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想成神。傾漪緩緩抬頭,注視著沐吟風的眼睛,輕聲道,我想和jiejie站在同一高度,這樣我有錯么? 你想成神就要幾萬乃至幾十萬條性命為你付出代價?沐吟風忍不住微微抬高了聲音。 傾漪的態度,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這樣的輕描淡寫更加凸顯了傾漪的殘忍,殘忍遠遠超出了沐吟風能接受的底線。 而且真正人數不止被吸入道場的這些,光是傾漪派尸體大軍sao擾人間,死傷人數已經不止這些數字了。被傾漪控制的一具尸體就足以滅掉一個村子,在這些村子中新生成的尸體也會追隨尸體大軍浩蕩前行,如滾雪球般,光是這些尸體大軍所攻陷的城池不下百座,所去剿滅尸體大軍的修士也多半有去無還。 這些只是傾漪為了掩蓋真實目的的動作,從來傾漪的真正目的只有一個:并不是復興巫族,而是復活巫神,自己用秘術取而代之。 能和jiejie站在同一高度,這些人命算什么?在我眼中不過螻蟻而已。傾漪嘴角浮起了殘忍的微笑,望向沐吟風的神情盡是迷戀,jiejie不也曾經說過,希望能在天界與我重逢么?難道jiejie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 她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那時候只是為了安撫傾漪,傾漪并無創世之力,帶她去同令十一始神不啻于帶她去送死。 我帶到天界的第一人就是你。沐吟風定了定神,沉聲道,是你自行下界的。 這句話不知怎么戳到了傾漪的痛處,傾漪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但jiejie想過我是怎么想的么?我不成神,只能成為jiejie座下的一個輔神,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jiejie的附庸!jiejie怎么不說在我下界之后,jiejie竟然讓一只狐貍頂替了我的位置?這不就是廣而告之我還不如一只狐貍?讓所有人都笑話我? 你還有什么話想說么?不說就開打吧。沐吟風覺得自己無法與傾漪溝通,她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巫神道場暗無天日,沐吟風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開始的毒蟲鋪天蓋地,在戰斗之中時間更為漫長,她現在的靈力應該夠撐上幾個時辰,面對傀儡與傾漪,她不需要做到克敵制勝,只要能做到保護回雪不受傷害就行了。 現在回雪周圍的結界依舊堅固,雖然混了一層蠱毒,但結界正在緩緩自我修復,將蠱毒排出,想要打破這個結界并不是容易的事。 我不想。傾漪似乎恢復了冷靜,又低低笑了一聲,那如果我現在放棄成神的念頭,jiejie會原諒我么?我們會恢復最開始的樣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