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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出事的。阿碧連忙道,別這么說你自己,你不會的! 那只能希望天眷了。 沐吟風虔誠地捧著這功法,周身茫茫暗色陰氣彌散而出,她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金色,穿透這幽暗陰氣,化成黑暗之中最繁華的星辰燈火。 言靈符文在她頭上徐徐盤桓著,在外行人看來像是在為她護法,但誰都清楚,這言靈符文是為了準備將一旦失控的她抹殺干凈。 沐吟風翻轉手腕,聚精會神參悟著功法中的玄妙,她從舒姬這里得來的功法是精神cao縱的一種,名喚縱靈訣,顧名思義,是通過精神力深入他人的識海并將識海占領,被占領識海人的一切全由占領者cao縱,就像占領者的一個體外識海一般。 縱靈訣雖然強大,但卻有一個缺陷,使用縱靈訣的精神力修為必須在被使用者修為的十倍以上,但凡相差一點,都有可能對自身的識海造成強烈的反噬,有的甚至會為人作嫁讓自己的識海直接成為了對方識海的一部分。這些血淋淋的例子在修真界中比比皆是,想要害人,反而自承其害。 回雪的精神力修為還算不錯,但還是遠遠比不上她,這就給了她施展縱靈訣的契機。 不但這樣,更令她稍稍松了口氣的是縱靈訣并不需要通過雙目對視來發動。直到今天對上舒姬,她才發現玲瓏心法和陰魅訣有多么局限,如果對方察覺到了這觸發的必要條件,自然會竭力去規避,那時候她沒有任何辦法。 沐吟風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闔上了眸子,運用精神力去感知這功法。 玄之又玄,功之大成。幽微熒爍,此妙難言。 * 嘖,這真是太絕了,讓我出來執行風君大人的言靈,帝君老兒,這可真有你的!一個雪衣少年百無聊賴地從云端探出了頭,緊緊盯著下方蘆雪居的屋頂,屋頂上金光灼燦盤桓,有種神秘的神圣。 這人正是太陰星君大人,上次私自下凡見冰皇碧云天托孤一樣將沐吟風托給了他,本來以為此后能當甩手掌柜,卻不想又碰上了沐吟風縱法言靈,他又被天界帝君派下來當執法者了。 行了秋兄,事已至此,多言何益?一旁立著一個紅衣少年看著太陰星君又嘆氣又跺腳的樣子,無奈聳了聳肩,既然是帝君的指令,秋兄就應該盡力做好。 我說你這個小太陽啊,你怎么就不知道發愁呢。太陰星君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又跺了跺腳,但這一跺直接將腳下的云踩翻了,太陰星君一個翻仰,滴溜溜地滾了下去,急得紅衣少年縱身從云端跳下,反手一劍,勾住了太陰星君的衣襟。 叫你說,現在遭報應了吧?紅衣少年挑著太陰星君的衣襟,還在飛快降落著,直到快到蘆雪居屋頂時候才漸漸減速,兩人穩穩停在房檐上。雙腳一著陸。太陰星君馬上從劍上掙脫下來,一屁股坐在瓦片上,百無聊賴地看著蘆雪居中那泛著漣漪的寒泉。 都是現世報。當初鬧了風君大人那么久,現在風君大人也開始學會折騰我們了。太陰星君無奈攤手,小太陽,你怎么看? 風君大人待你我俱有恩,且同僚多年,理應照應。紅衣少年慢聲道,秋兄覺得風君大人勝算幾成? 十成。太陰星君舉起兩只手,毫不猶豫道,她不可能失敗。 紅衣少年奇了:為什么? 因為我和不想與風君大人打一架。太陰星君雙手舉過頭頂表示投降,小太陽你是不知道,風君大人那斷情,絕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當初我進風君殿偷桂花糕吃,挨那一下我差點沒活著回來。 斷情正是出自秋兄之手,為何秋兄如此畏懼?紅衣少年不解。 不管是誰做的,關鍵是要看誰用。太陰星君白皙的臉又白了白,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算了算了,小太陽你可別提這些了。我這次求你下來是為了一件事。 紅衣少年抬眸:何事? 你太陽獄還能用吧? 紅衣少年略一思量:莫非秋兄想讓我替風君大人擋言靈天劫? 太陰星君點點頭,熱忱地看向紅衣少年:可以么? 紅衣少年微微頷首: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她親手殺了我家最后一代人,這筆賬又該怎么算? 我說不是,小太陽你還記著這個呢。你開始不還說風君大人對我們有恩,愿肝腦涂地盡忠效死么?現在怎么變得這么快?太陰星君毛了,盯著紅衣少年的臉,小太陽咱們做神官的,這樣錙銖必較是不是不太好啊,大度點。況且那簡殊不是保留了一部分魂魄么?也不是徹底覆滅了,回去讓云君大人和司命大人看看不就完事了么? 紅衣少年無奈,只得依從。他掌心紅光閃爍,徐徐以他為中心開始擴散,慢慢撐起一道金紅色的光帳,光帳比蟬翼還要薄,隱藏在了日光之下,只要不仔細看誰也看不出來蘆雪居已經被結界包圍。這薄薄的光帳將光華流轉的金色符文隔在了外面,符文不安地盤旋著,似乎想要穿透這光帳,但無論如何也進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