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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乙木為神使這一宗還是讓她吃驚不小,她對于天神的認知還局限于舉止光正偉岸的類型,一時很難聯想到邪惡與殺戮。 人,神使,神,都一脈同源,都有從根而生的劣性。這是不可能改變的。若影雙手一攤,語氣頗為無奈,不過從她這樣的外殼中說出來卻有種詭異的天真,吟風,你想要成神么? 這句話讓沐吟風心頭一緊,她仿佛覺得心中的什么東西破碎開來,一股強烈的欲、望緩緩流淌而出,涌入四肢百骸,對她傾訴著某種渴望。 成神。沐吟風臉白得嚇人,不,我暫時沒有成神的打算。 剛才若影看著她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的魂魄幾乎被洞穿了,幸好若影的目光只有一瞬而已,不然她感覺她下一秒就要對若影進行反擊。 那你修行為了什么?得道飛升應該是每個修真者共同的渴望。若影眨了眨眼睛,信手撥弄著垂下的流蘇,你總不會沒有理由就進行修行吧? 有理由。沐吟風思量片刻,附在若影耳邊,說出了一個名字,我想保護她。 她不想再讓那個人死在她的手中,也不想讓這個人死在任何人的手中。她能控制住自己,但卻控制不住其他人,因此她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 但成神卻沒有必要。因為成神的話,也就意味著她必須前往天界接受任務,聆聽下界的祈愿,況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不想看紅顏皓首,黃塵白骨。 你這個人很奇怪。若影打量著沐吟風,認真地道,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你,不得不說,你身上有許多我看不透的東西。你明明很強,但卻用封印來壓制你原本的修為,還要用瓔珞來掩飾你的氣息。還要保護一個你明知道你根本無能為力的人,這個是你的宿敵,你們的詛咒糾葛從一開始就產生了,這不是人力能抗拒的。 不是人力能抗拒的,這與我有什么關系?沐吟風輕聲問。 若影嘆了一聲:你能告訴我你這么做是什么目的? 沐吟風默然,她看向遠處的落霜崖,落霜崖壁上落滿金紅色的晨光,反射回來,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如果我還年輕一點的話我會以為你愛上了她,可是命中注定的敵人之間是不會擁有愛的,因為這種眼睜睜看著對方死在自己劍下的感覺往往比知道這只是單純一個敵人難受得多。若影眸子中似乎閃爍著什么,她無意識地撫摸著鸞鳳頭,輕嘆一聲,不過現在,你既然知道將來的事,應該已經不再少年沖動,為什么還要走這條路,還是當年的事有什么隱情? 她這是什么意思?知道將來的事?當年事中的隱情? 沐吟風倒吸一口冷氣,她隱隱感覺自己到來的整個過程不僅被乙木窺破,而且被坐在自己身邊看樣子毫無傷害性的若影也看穿了。 十轉玲瓏,心法天成。你是我玲瓏心法唯一的傳承人,你難不成忘了這些? 若影將一根手指抵在了沐吟風太陽xue上,不過我只修成了玲瓏心法的第八層,因為我的悟性問題,永遠無法向第九層突破。不過你不是這樣。 她當然不是這樣,她是整個修真界將玲瓏心法修到第十層境界的人,那便是只看一眼,便能將這人過去現在與未來盡收眼底。 陰陽回轉陣法。若影輕聲道,大概是靠著主持陰陽回轉陣法而歸來的吧?不過主持陰陽回轉陣法需要獻祭兩個人,一個至陽,一個至陰。在這個世間,至陽的人和至陰的人都極為稀有,因此很少有人能發動陰陽回轉。你是怎么成功的? 陰陽回轉陣法?這個詞有些耳熟,但沐吟風記不清自己在什么時候聽過了。畢竟全書洋洋灑灑幾百萬字,里面涉及功法成百上千,誰知道這個陣法在哪個犄角旮旯出現過? 對上了沐吟風不解的目光,若影輕輕嘆了一口氣:自然,你不知道陰陽回轉很正常,三千世界浮生茫茫算了,這些事以后你會知道的?可以給我看看你手中的斷情么? 若影儼然不是現在的她所能應對的,給與不給都沒有什么區別。沐吟風思量已定,點點頭,將斷情遞了過去。 這柄劍應該是令堂給你的。對于令堂,你還記得什么么? 沐吟風搖了搖頭,她聽得出若影也不指望她回答什么。 令堂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若不是感受到你身上與令堂極為相近的靈力與血脈之力,我還以為令堂已經仙逝了。若影嘆了一口氣,說起這些,讓你傷心了。 沐吟風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不管在哪一世,她都只是孤兒,母親這個詞對她來說淡漠而遙遠。 對于沐吟風的母親青檀,她沒有任何記憶,她只知道這位母親在沐吟風年幼之時把她拋在了煙花之地,便從來沒有回來看她一眼。雖然有老一輩的時常贊賞她 讓我來看看當初令堂舉世聞名的劍。木劍?若影抽出斷情,神情一變,極為吃驚,月桂之木做劍,還有上古神劍流光的氣息,這怎么可能? 確實是這樣的。沐吟風輕聲道,這劍應該是我解除封印以后才能用的。 --